第83節
「會不會是有人用這些衛士的兵器殺了他們?」我走到守衛的旁邊試圖拿刀斧。
「你腦子能不能清醒點,你看這些衛士裝備完整,按你的意思,有人拿了他們兵器殺了廖高古後再把兵器還回來。」葉知秋無語的看了我一眼。
「那你解釋一下廖高古為什麼會死在幾千年前的兵器下?」我埋下頭專心致志用力掰衛士的手,試圖驗證我的猜想。
……
好半天都沒聽見其他人的聲音,一般這個情況下葉知秋一定會和我爭辯到底,我詫異的轉頭看向身後的他們,每一個人目光透著驚恐,滿臉的驚愕,而且我看見將軍和田雞還有宮爵手裡的槍慢慢往上抬,不過他們的目光都不是看著我。
我似乎意識到什麼,心裡咯登一下,僵硬的慢慢轉過頭去,近在咫尺的衛士面具下那張乾枯醜陋的臉上,如今兩隻眼睛竟然睜開,透著暴戾的殺戮死死盯著我。
我手指不由自主抽搐一下,這些都是死了上千年的乾屍,竟然還能睜開眼睛,只感覺頭皮都在發麻,後背的冷汗頃刻間冒出來,我的手在往上抬,但我卻沒用力,而是之前我放在衛士兵器上,現在衛士手裡的長矛正慢慢提起。
我本能的向後退,可嚇的腿腳根本不聽使喚,抖的太厲害渾身發軟,如同殭屍一般的衛士竟然活過來,而且我能清楚的聽見他鼻息中低沉的喘息和喉嚨裡發出的低吼。
呯!
就在衛士手裡的長矛剛舉起,身後傳來槍聲,衛士應聲倒地,宮爵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拉回來,我驚魂未定手心全是滲透的冷汗,將軍舉著的槍還冒著煙,不過臉色煞白。
槍聲驚動了神殿中正在搬運金銀塊的廖凱和刀疤的人,全都警覺的站起身看向我們這邊,我雙腿如同灌鉛僵硬的走不動路,硬生生被田雞和宮爵拖著後退。
「怎麼了?」廖凱跑過來問。
沒有人回答他,陰暗中傳來的聲響讓廖凱一驚,倒在地上的衛士竟然抽搐了幾下後,從地上慢慢重新站了起來,將軍的槍法自然不用說,這一槍穩穩的擊中衛士的頭,一個碗大的洞鑲嵌在衛士的額頭,我們甚至能透過洞看見後面的人。
可我卻沒有看見一絲血跡,更讓我們震驚惶恐的是,那個爆裂的傷口竟然詭異的在慢慢癒合,直至衛士那張乾癟恐怖的臉重新完好如初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廖凱已經退到我們身後,田雞聲音有些顫抖的喃喃自語:「這他媽是什麼鬼,槍都打不死!?」
衛士的傷口癒合後,往前緩緩的走了一步,他身上的覆蓋的塵土紛紛掉落,如同從墳墓中爬出是死屍,張開的嘴裡發出狂暴的咆哮,大聲說出我們聽不懂的話語,迴盪在神殿中如雷貫耳般撞擊在我心口。
匡!
「別氣,咱有話好好說,這東西還給你,我不是存心想拿你東西。」田雞把手裡的青銅面具扔到衛士的腳邊,然後用手拐了拐旁邊的葉知秋。「翻譯一下,看看能不能談,別一上來就你死我活。」
葉知秋估計早被嚇傻,她見過的死人都是躺著挺屍,哪兒見過又能動還能說話的死人,田雞一拐她,整個人都癱軟倒在我身上。
「他說的是什麼?」廖凱驚恐的問溫儒。
「不知道,好像是祭司的語言。」溫儒搖頭一臉惶恐。
「擅自闖入禁地,驚擾祖神安息的人都要死!」我深吸一口氣回答。
「你怎麼能聽懂?」宮爵詫異的問。
我並不懂這些祭司的語言,不過在九黎部落時,祭司警告我們的時候說過同樣的話。
衛士話音一落,手中青銅長矛用力一舉,從我們四周傳來整齊劃一沉重而響亮的步伐聲,所有的神殿衛士全都甦醒,步步向我們逼近,我們恐慌的向神殿外面退,可道路已經被封堵,隨著我們一動,所有的衛士身形矯健動作敏捷的衝著我們砍殺而來。
頓時間神殿槍聲大作,刀疤的人慌亂的向四周胡亂開槍掃視,根本不用瞄準,數之不清的神殿衛士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子彈根本無法穿透青銅鎧甲,這完全是一支不死軍團,一旦靠近瞬間就被砍殺於亂刀之下,整個神殿陷入一片慘叫和屠殺的血腥之中。
我終於明白四十年前廖高古他們遭遇到什麼,但還是有一點沒想明白,死裡逃生的廖海清和倖存的人為什麼會被嚇成那樣,即便這些不死詭異的神殿衛士足以讓人心驚膽戰,但遠不至於把他們嚇成這樣。
第86章 十二祖古神
我們手中的武器對這些不死的神殿衛士根本無濟於事,大家步步後退直至被圍困在神殿的正中,我之前一直認為這些神殿衛士就如同我們在崑崙金闕看見的那些殉葬士兵一樣,是被某種怪物操控。
可直到田雞的手臂被箭矢射傷,我才意識到,這些神殿衛士竟然是具有思維的,前排的衛士遭遇到槍彈的阻擊後,後排的衛士立刻彎弓搭箭,箭無虛發準確無誤射中試圖反抗的人。
那一刻我突然開始懷疑這些人到底是不是死人,可我又無法解釋,這些幾千年前的九黎先民是如何活到現在,而且即便被子彈擊中還能完好如初的復原。
田雞傷的不輕,面對這群勢如破竹殘暴嗜血的神殿衛士,我們完全無計可施,所有人都緊緊靠在一起,刀疤的人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人,而四周全是劍拔弩張的衛士,那威嚴面具上的三眼麒麟,如今落在我眼裡充滿了凶殘的殺戮,這是九黎祖神賜予他們的圖騰,似乎只賦予了他們一個任務。
殺盡所有闖入神殿的人,不死不休!
我聽見無數弓弦被拉動的聲音,陰暗的神殿深處,尖銳的青銅箭尖折射出猶如繁星般密集的寒光,我心往下一沉,這片箭雨以後我們都會死在這裡,亦如四十年前發生在這裡的屠戮,我這才相信祭司對我們的警告。
這是神的禁地,進入唯一的代價就是死亡。
將軍一步跨在我們前面,腰挺的筆直向一把寧折不彎的劍,對於死亡他沒有畏懼,直到最後一刻他都在教我什麼叫男人的當擔和責任,我把他拉到身後,粗魯野蠻和決絕,我似乎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什麼,還有我身後的這些朋友,如果可以我願意為他們擋在死神的前面。
這一次我沒聽見將軍的謾罵,卻聽到他豪氣干雲的笑聲,有一種笑看風雲的從容,宮爵卻站到了身邊,田雞捂著受傷的手也一步跨了上來,那一刻我懂得什麼叫生死與共。
「起開。」葉知秋掀開旁邊的田雞,站在我旁邊,像小時候那樣信賴的牽著我衣角,她臉上我看見葉九卿的傲氣。
「別怕,有哥呢。」我摸摸她的頭亦如從前。
匡當。
我抬手的時候什麼東西從我身上掉落出去,那清脆的聲音本該淹沒在神殿中的殺戮中,可就在那一刻整個神殿瞬間安靜,瀰漫著濃重血腥幽暗的神殿死一般的寂靜。
那些劍拔弩張的神殿衛士突然停下來,紋絲不動的僵直在原地,目光都落在掉落在地上的那樣東西。
唰的一聲,所有的神殿衛士全都跪倒在地,樣子虔誠而恭敬,讓我想起祭司對那木樁上的鬼神膜拜時的神情,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這些暴戾的神殿衛士為何會突然中止殺戮。
我看向地上掉落的東西,竟然是那個不知道誰放在我身上的青銅柱,我疑惑的環顧四周,這些神殿衛士分明是在膜拜這不起眼的青銅柱。
我蠕動了一下喉結,慢慢從地上拾起來,跪拜的神殿衛士紛紛隨著青銅柱的起伏而抬頭,似乎如今在這支不死軍團的眼中唯一能看見的只有我手裡的青銅柱。
「怎麼回事?」宮爵詫異的問。
我茫然的搖頭,重新看看青銅柱,完全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這些不死的神殿衛士敬若神明的跪拜。
「別管怎麼回事,先離開這裡再說。」將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