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活人獻祭!」我猛然抬起頭震驚的張開嘴。「這就是為什麼九黎先民要在特定的時間來祭祀神殿的原因,送來獻祭的活人就是為女王產卵準備的,這些活人其實是女王孵化蟲卵必不可少的載體。」
「你們看。」田雞指著冰室兩旁蜷縮僵硬的幾個蝶面禁衛。「看起來這些禁衛並非是不死的,長時間的冰凍雖然會延長他們壽命,可終究還是會死。」
「這就是為什麼要每隔一千六百二十年就要祭祀一次的原因,這些怪物如果超過時間同樣也會面臨死亡,九黎神話中對蝴蝶的敬畏根深蒂固,甚至推崇蝴蝶是母親,可見就是因為這只女王。」葉知秋惶恐的說。
「每一次相隔的時間到了之後,九黎後裔會尊崇祭司世代傳承的祭祀,在九黎人心裡,蝴蝶女王創造了他們無法比擬的蝶面人,出於對這種未知恐懼的敬畏和崇拜,他們也把女王當成自己的先祖,希望九黎人能和蝶面人一樣強大。」宮爵點點頭小聲的對我們說。「可最後一次祭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第三次祭祀沒有在規定的時間進行,所以冰室中才會有死亡的蝶面人。」
「祭司說這裡供奉著九黎祖神,難道……」田雞眉頭一皺異常驚訝。「難道九黎的祖神就是這只蟲子?!」
「有這個可能,不然九黎人也不會勞師動眾修建這座神殿,更不會平白無故送來這麼多活人送死。」將軍一臉憤恨聲音低沉。「九黎人就是為了讓這只蟲子一直活下去,難怪上次我們看見的祭司,他堅信祖神會復活,看他那樣子還指望著這條蟲子能幫九黎人捲土重來,幸好……這群瘋子幸好把神殿修的牢固,這蟲子要是離開神殿……」
「不!」溫儒慢慢搖搖頭。「九黎的祖神絕對不會是這只女王。」
「怎麼不是。」將軍瞟了溫儒一眼。「沒看見九黎人把它當祖宗供著,甚至不惜送那麼多族人來送死,這都不是了,那你說是什麼?」
「你們看這些禁衛身上的青銅鎧甲,還有他們帶著的面具,上面有三眼麒麟的圖案,祭司清楚的說過,三眼麒麟圖案是祖神賜予九黎的圖騰。」溫儒心平氣和與將軍對視。「你認為一條蟲子能設計和打造出工藝如此複雜的圖案,還有,這神殿在祭司的語言裡面叫,噶薄亞咯易,翻譯過來是蚩尤守護的祖神之殿,到現在你們見過但凡和蚩尤有關的東西嗎?」
「他說的對,女王一直是被封閉在冰室裡的,就是說祭祀開始後,女王才會被釋放出來,但它存在的目的並不是被供奉的祖神,而是為了產卵。」我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其實估計九黎人都沒搞明白祭祀真正的原因,其實祖神根本不需要他們的獻祭,這些活人不過是提供給女王產卵孵化出蝶面人,這些碟面人存在的原因僅僅是這座神殿的哨兵而已,和蚩尤一樣,它們不過是在守護這座神殿。」
「不是守護神殿,是守護神殿的主人!」宮爵也反應過來,恍然大悟的點頭。「其實很簡單,祭祀的間隔時間是特定的,一隻蟲子不可能計算出多長時間需要產卵更替一次神殿的禁衛,更不可能指示九黎人在地底修建一座龐大的神殿。」
「這麼說九黎族的祖神另有其人?」田雞似乎也想明白。
「不管祖神是什麼,能駕馭這條蟲子還有這麼多蝶面人,想必非同尋常,這神殿裡真正的秘密我們並沒有觸及到。」宮爵點頭說。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葉知秋問。
「怎麼辦?都他媽找到老巢了,不連鍋端還等啥,這些東西放出去那還了得,得禍害多少人。」將軍慢慢轉身手伸向田雞。「炸藥。」

第95章 魔方
這只女王只要還活著就是最大的隱患,根本不敢去設想,一旦讓這些蝶面人和女王離開神殿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在它們眼中人不過是繁殖所需的工具和載體,它們不會有憐憫和仁慈。
「得把這冰室炸塌,而且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否則驚動了這些蝶面人我們根本沒有招架的能力。」宮爵說完向田雞指出冰室幾個薄弱的地方。
田雞慢慢摸出炸藥和將軍悄悄摸過去安放好,回來時候田雞掏出幾個手榴彈纏好,對將軍說:「以防萬一我手裡東西招呼下去,前輩你再拉炸藥,這些傢伙事下去就是神也夠喝一壺了。」
將軍點頭讓我們往後退,田雞拉了保險算好時間站起身猛的向女王頭上扔過去,巨大的爆炸聲中傳來刺耳的嘶鳴和慘叫,將軍順勢拉響炸藥,我們只感覺整個冰室都在震動,轟的一聲四面的石壁失去支撐倒塌下去。
我們爬在通道裡直到震盪停歇才站起身,慢慢走到冰室上方的邊緣向下俯視,下面殘垣斷壁一片狼藉,石刻中橫七豎八躺著一動不動的蝶面人,碩大的女王身上覆蓋重重的斷石沒有動靜。
我正打算鬆一口氣,忽然看見上面的石壁抖動一下,緊接著冰室下面那只巨大的女王竟然把擺動著身體甩開身上的亂石,威力這麼強的炸藥竟然沒炸死女王,而且在它那成堅硬的黑色鱗甲保護下,僅僅個別地方被炸傷,而且還在緩緩的癒合。
女王用頭頂走壓在那些剛孵化出來蝶面人身上的亂石,似乎蝶面人沒有女王這樣強大的防護能力,終究是承受不住炸藥的威力,冰室中所有守護女王的禁衛還有那些剛孵化的蝶面人全都被炸死。
女王用頭拱動地上蝶面人的屍骸,從它嘴裡發出沉痛的哀鳴,然後身體轉向我們這邊,它巨大肥碩的身體緩緩站立起來,黑色鱗甲上的尖刺全都豎立,黝黑的眼睛透著憤恨的暴戾。
我這才看清這只女王的全貌,它看上去就像一條巨型的毛蟲,身下有像吸盤一樣的百足,可以輕而易舉讓它在任何地方爬行,並且移動異常敏捷快速,在女王的頭上是兩根不斷抖動的觸角,似乎我們任何細微的動作都能吸引到觸角轉動的方向。
女王發現了我們,它的身體直立起來剛好和我們站立的平台平行,一條這麼巨大而且恐怖的蟲子近在咫尺,頓時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全冒出來,從女王后背兩條形同鐮刀一般的觸手伸展開。
「跑!快跑!」我拉著其他人向後退,完全沒有絲毫想要和它對決的打算,本能的反應,在這只女王的面前,我們除了逃命之外其他任何抵抗都是徒勞。
我們慌不擇路的向石室跑去,根不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唯一的想法就是離這只女王越遠越好,在身後我們聽見女王發出尖銳刺耳充滿憤怒和悲痛的低吼,久久的迴盪在神殿深處每一個角落。
神殿中每一個石室都一模一樣,我們穿梭其中如同迷宮一般,很快就發現迷失了方向,宮爵突然停在身後,側耳聽了片刻臉色頓時大變
「還有蝶面人!」宮爵驚恐的對我們說。「女王剛才發出的吼叫應該是在指令遊蕩在神殿各個角落的禁衛……」
這神殿如今已經變成蝶面人的獵場,而我們便是他們的獵物。
果然沒過多久,我們前方就出現兩個飛動的蝶面人,我讓葉知秋緊跟宮爵,如果還能從這迷宮中找到出路,我們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精通機關的宮爵。
我和將軍還有田雞向蝶面人射擊,子彈根本不能穿透他們身上的青銅盔甲,即便是槍法入神的將軍,百步穿楊擊中蝶面人的頭,看從半空中跌落的蝶面人還是會慢慢爬起來,我們唯一可以做的不過是延緩他們靠近。
宮爵焦急的在一模一樣的石室裡試圖找到一條正確的出來,追來的禁衛越來越多,而且前後都有,田雞接連扔出幾顆手榴彈才炸把前面幾他禁衛炸的四分五裂。
「留幾個別用完了,指不定還有用的著的地方。」將軍邊開槍邊對田雞大聲說。
我們好不容易退到一間沒有蝶面人的石室,氣喘吁吁的喘息,一路狂奔大家都精疲力竭,可誰也不敢有絲毫鬆懈。
啊!
前面的葉知秋滑到在地,我把她攙扶起來的時候,看見地上的彈殼,田雞接過去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這是我們留下的彈殼,這裡我們來過,繞了一圈我們又走回來,我想我們已經迷路了。」
「怎麼會又回來?」將軍一愣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彈殼。「我們雖然沒有目的亂跑,可我一直記得我們始終是朝一個方向,並沒有折返過,迷路我相信,可無如奈何我們都不可能回到曾經走過的地方。」
「這裡我們的確來過。」葉知秋從地上拾起一根頭繩。「這是我的,之前躲避蝶面人時,我不小心掉落。」
「沒道理啊,如果我們向一個方向跑,怎麼會又回到原來經過的石室?」我眉頭一皺疑惑不解。
宮爵的眉頭被我皺的更緊,他突然半跪在地上,把雙手平放在地面的石板,側耳貼在地上片刻,等他抬起頭時,宮爵的表情充滿了震驚和絕望。
「怎麼了?」我問。
「我知道為什麼我們又回到曾經到過的石室。」宮爵無力的說。
「為什麼?」田雞急切的追問。
「我之前一直聽到神殿裡有持續不斷的轟鳴聲,我知道是某個機關在持續啟動,但一直沒想明白這個機關有什麼用。」宮爵從地上站起來吃驚的看著我們。「我現在知道了。」
「到底怎麼回事?」將軍上前一步焦急萬分。
「這些石室大小一樣,我們穿行其中,以為一直在朝同一個方向逃命,可是……」宮爵深吸一口氣神情黯然。「可是這些石室是移動的!」
……
《入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