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月宮九龍舫這麼大的事,也沒瞧你反應有多大,心裡還惦記其他的事,你是無利不起早的人,在你看來,能比月宮九龍舫還重要的事,怕真不是小事。」封承說這話時看向我。
我心領神會,這個節骨眼上,封恭心裡還在琢磨其他事,我也想看看,還有什麼比月宮九龍舫更重要的。
封恭見我點頭,吃力的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他旁邊是一個石刻的獅子,封恭笑而不語,用手指在獅子額間畫了一隻眼睛,然後意味深長看著我。
「不知道這個,顧掌櫃有沒有興趣?」
我們目光全都落在那石獅上,三隻眼睛的石獅,很快大家驚愕的怔住,獅子像麒麟。
三眼麒麟!
第225章 見面禮
三眼麒麟是入地眼的標誌,這段時間一直追查月宮九龍舫,最後一次看見這個標誌,還是在萬象神宮,卓明風墮入深淵時,我在他手腕上見到過。
到現在我也沒搞清,卓明風手腕上為什麼會有三眼麒麟的紋身,他這個人對於我來說,本身就充滿了無法解開的謎,他的死讓所有的謎團更加撲朔迷離。
但萬萬沒想到,封恭嘴裡的大買賣居然和入地眼有關,難怪封恭能在所有人趨之若鶩的月宮九龍舫面前,敢提大買賣,這行當裡,能和月宮九龍舫相提並論的怕也只有更為神秘的入地眼。
「入地眼是十二個人,這算什麼買賣?」我收起臉上的笑容問。
「顧掌櫃果然是見多識廣,知道入地眼的事,那這事就簡單多了。」封恭喝了一口茶一本正經說。「既然你們知道入地眼是十二個人,那這買賣當然是找人。」
「找入地眼?!」封承都大吃一驚。
「沉寂上千年的人,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封恭白了他一眼,目光又轉向我,笑著說。「行當裡誰不知道,這十二個人無跡可尋,能隱藏這麼久丁點痕跡都不留,想必也不是尋常人,這買賣是找人,但不是找入地眼,只不過和入地眼可能有關係,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入地眼是什麼人,那可不是小打小鬧的主。」
封恭說到這裡,放下手裡的茶杯,把肥碩的身體往前挪動,看看四周壓低聲音繼續說:「這十二個人據說能改朝換代,這樣大的本事,掌控的錢財未必會比一艘寶船少,你們說,這是不是大買賣。」
「找什麼人?」宮爵一臉冷峻。
封恭搓揉手裡的玉把件,神情沉穩說:「上個月初七,我這裡來了一路人,我買賣消息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都見識過,不過這一夥人倒是頭次遇見。」
「來找你的事什麼人?」封承追問。
「一個日本子。」
「……」我們一愣茫然的相互對視,好半天我才疑惑的問。「日本人找封叔幹嘛?」
「說是尋祖認親,到我這裡來打聽一些消息。」
「日本子怎麼跑到咱們這裡來尋祖?」田雞大為不解。
「當時我也很納悶,來的日本子挺年輕,叫赤井嘉隆,說他先祖在明萬曆年間曾到過錦西,也就是現在的葫蘆島,可從此再沒返回,只托負部下帶回一封家書,這日本子想盡孝,所以來這裡看看能不能找到先祖的下落。」
「明萬曆年間,那個時候明朝海禁,封鎖沿海各港口,銷毀出海船隻,斷絕海上交通,凡違禁者,必依法處以極刑。」我想了想說。「萬曆年間,能出現在錦西的日本人只有一種……」
「賊他媽,是倭寇,當年在沿海,這幫孫子可沒少干傷天害理的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他媽還有臉回來找人。」田雞性子剛烈,而且嫉惡如仇,雙目濺火大聲說。「給日本子找祖宗,這可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給再多錢,老子也干,客死他鄉這就是報應,別說幫日本子找,我要是知道埋哪兒,非給他挖出來暴屍不可。」
「血性。」封恭豎起拇指,神情敬佩的笑了笑。「我買賣消息但也不傷天害理,說到底我對得起自己良心,我要真幫了這日本子,往後在遼東,我這張老臉怕是撿不起,當時我就推脫,那個叫赤井嘉隆的人倒還客氣,臨走時留下一張名片,說有合適的人幫忙推薦。」
「這是被人戳脊樑骨的事,你都知道沒臉,幹嘛讓我們接這買賣。」田雞火冒三丈大聲質問。
「封叔有主見,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心裡清楚,既然提起這件事,一定還有別的原因,你別這麼急。」我把田雞拉回到椅子上。
「當時我也沒在意,招呼人送他出去,無意中瞟見他留下的名片,當時就震驚住。」
封恭一邊說一邊將一張名片推到我們面前,那是一張設計很簡單的名片,除了名字外,左下角有一個徽記,我們看了一眼,全都大吃一驚。
那竟然是三眼麒麟的圖案,就和我們之間看見的一模一樣。
「三眼麒麟是入地眼的標誌,涉及十二個人從未被人知曉的人,而且由來已久,傳聞中,這十二個人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但這個傳聞一直在你們盜墓行當裡流傳,我怎麼也想不通,一個日本子的名片上,居然會有入地眼的標誌,所以我把那人留下多閒聊了幾句。」封恭說。
「有沒有問出什麼情況?」封承冷靜的問。
「別看這個叫赤井嘉隆的人年紀不大,但城府不淺,每句話都是點到即止,關鍵的地方閉口不談,我擔心問太多會露陷,也沒詳問。」封恭搖搖頭對我們說。「赤井嘉隆雖然是找人,可既然能找到我這裡來,怕也不是正路子的人,我擔心這件事背後可能和入地眼有關,豈不說入地眼是什麼,但這事想必不簡單,我見赤井嘉隆這人來頭不小,出手很闊綽,我是可以不幫他,但有錢能使鬼推磨,萬一他找到其他人幫忙,我擔心日本人的目的不簡單,萬一真有寶的話,總不能落到日本子的手裡,所以……」
封恭看向我們,他的意思我懂,與其讓赤井嘉隆得逞,不如我們參與進去,這樣一來可以限制赤井嘉隆,二來,也可防止寶物外流,總之一句話,寧可便宜咱們也不能讓日本子得手。
田雞點點頭,估計他現在也認同封恭的想法,何況,入地眼對於我來說,並非只是什麼神秘的組織,那或許還關係著我的身世,以及殺父之仇,既然赤井嘉隆的名片上有入地眼的標誌,或許能從這人身上探尋一些入地眼的秘密。
「你沒問赤井嘉隆,他怎麼會有入地眼的三眼麒麟標誌嗎?」封承問。
「他一直不提,我也不能問,或許他並不清楚這標誌的含義,我怕說太多反而適得其反,赤井嘉隆簡單給我說了一下他先祖的事,不過,後來閒聊中,他向我打聽最多的卻是另一個人。」
「他還向封叔打聽誰?」凌芷寒問。
「候公。」
「什麼!」封承大吃一驚,打探候公就是他到遼東的目的。「赤井嘉隆為什麼向你打聽候公?」
「我也很好奇,候公當年為秦始皇出還求仙,就是從葫蘆島離開的,在此之前,候公奉命留守葫蘆島長達十年之久,要知道,他僅僅是一個方士,可全權處理此地一切事物,在當時可謂地位顯赫。」封恭用指頭撓了撓頭,也很疑惑的說。「可奇怪的事,這人東渡以後就了無音訊下落不明。」
「候公帶走了另一半和氏璧,難道赤井嘉隆這夥人是衝著和氏璧來的?」宮爵看著我說。
「這事不對啊,候公和盧生做的應該都是同一件事,兩個永遠不可能見面的人,分別受命藏匿和氏璧和兩張錦布,但在青木川中,我們在墓門上發現羽龍,說明祭壇和月宮九龍舫有關,可怎麼又和入地眼牽扯上關係。」田雞問。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赤井嘉隆雖然問候公的時候,表面上漫不經心,但看得出他很在意,但是他問的那些事,全都是候公東渡之前的事,好像他對候公出海求仙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都問過什麼?」
「都是些瑣碎的小事,在葫蘆島隨便拉一個人,也能回答的問題,不過他專門問我,估計是想瞭解的更清楚,比如候公留守葫蘆島十年時間內,主要都幹過什麼,經常去的地方是哪裡,出海前有沒有發生過特別的事。」封恭一邊回想一邊笑著告訴我們。「我是買賣消息,可這日本子也不好好想想,候公是什麼年月的人,距今都幾千年,他那會幹了什麼,我怎麼能知道,還不是道聽途說,坊間傳聞的那些事。」
「縱觀候公一生,為秦始皇東渡求仙,才讓他家喻戶曉,最引人入勝的也是去東海那段時間,赤井嘉隆偏偏只在意,候公在東渡之前的事,莫非這段時間內有玄機?」封承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