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
方子甚至都沒有問田雞,調查117局的檔案幹什麼,倒不是他不謹慎,而是他對田雞的信任,就連我和宮爵,喬方連來歷都沒有問,他對田雞的信任可見有多深,甚至連田雞的朋友,他也深信不疑。
「到時候我怎麼找你們?」方子拿起筷子問。
原本沒想在金陵停留,把解天輝送到這裡後,我們就打算想辦法回成都,既然喬方答應幫忙查探117局,我們只能在金陵多停留些日子,想來想去唯一落腳的地方也只有秦展顏那兒。
我們不遠千里送解天輝回來,多住幾天,她應該不會趕我們走。
「葬花溪,我們現在就住那兒,你有……」
「什麼地方?」喬方手中的筷子懸停在菜上,瞠目結舌問。
「葬,葬花溪。」田雞茫然的重複了一遍。
「陶吳的葬花溪?!」喬方神情大變。
我們三人不知所措對視一眼,然後點點頭,不明白這地方為什麼讓喬方反應這麼大。
「那,那地不乾淨,你們怎麼住那兒。」喬方忌諱莫深說。
「我瞧著挺乾淨的啊,就是有點陳舊。」田雞不以為然說。
「不乾淨是什麼意思?」我像是猜到什麼,認真問喬方。
「葬花溪那地方很久之前是亂葬崗,後來在那兒修了義莊,專門用來停放棺材,沒找到好地方安葬,或者是客死他鄉的棺材,都放在葬花溪,後來義莊沒有了,在義莊的原址上修建了房子,就是現在的葬花溪,可那地方一直……」喬方猶豫了半天,壓低聲音說。「一直鬧鬼。」
「鬧鬼?!」我們三人瞠目結舌,頓時想起那個叫秦展顏的女人和跟在她身後的小孩,喬方不說還沒什麼,細細回想,那女人走路好像真是沒聲音,而且葬花溪那地方,的確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你,你什麼時候相信這些?」田雞拉了拉方子的軍裝。
「我是不相信,可我打小就是在金陵長大,關於葬花溪一直都有這方面的傳聞,而且據說還有人親眼瞧見過,說有時候葬花溪那地方,到了晚上就能聽見鬼哭狼嚎,還有人影在裡面遊蕩。」喬方一本正經說。「你們就沒瞧見,葬花溪附近根本沒人住嗎,那地方生人勿進,你們怎麼會住到那裡面去?」
「這事說來話長,我們,我們受人之托,送一具棺材去那兒。」我一臉惶恐說。
「送棺材?」喬方比我們還要吃驚,來回打量我們一番,最後目光落在田雞臉上。「我也不問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你認為該說的,自然會告訴我,不過,我勸你們還是少去那地方,葬花,葬花,聽這名字就邪門的很,誰知道,那裡面葬的到底是不是花……」
第290章 通陰陽
和喬方分開後,我們三人一時間不知所措,說實話,葬花溪那地方的確有些陰森詭異,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再回去。
可田雞硬氣,沒要喬方的錢,我們吃了一頓飽飯,可身上依舊身無分文,除了回秦展顏哪兒,實在沒地方可以去。
「解天輝這人身上有太多秘密,可惜我們已經問不出結果,可解天輝幹嘛要給白叔留信,讓我們送他回葬花溪,而且解天輝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死在碣石宮。」我來回走了幾步深思熟慮說。「就是說,什麼事都在解天輝的預計之中。」
「解天輝也知道我們一定會送他到葬花溪。」宮爵說。
「我反應慢,腦子轉不過來,你們到底想說什麼?」田雞一頭霧水。
「既然解天輝什麼都能算到,他引導我們去碣石宮,又帶我們逃離,最後又讓我們帶他屍體到葬花溪,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每一步對解天輝來說都是有目的。」
「去碣石宮,是為了讓我們知道十二祖神安息的神廟所在,那送他屍首到葬花溪又是為了什麼?」田雞問。
「不知道,應該還有什麼我們不知曉的事。」宮爵搖搖頭說。「看樣子,我們無論如何都得再回去。」
我看見田雞喉結蠕動一下,其實我心裡也怕,聽喬方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心裡都發毛,解天輝的棺材送到後,也不見秦展顏張羅下葬,就安放在花園後面的屋子裡,也不知道秦展顏打算幹什麼。
那麼大一套房子,就住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想想都瘆的慌,而且秦展顏走路都聽不見聲音,還有那孩子,我總感覺他眼神太詭異,每次和他對視,都感覺後背隱隱發涼。
我們幾乎是硬著頭皮回到葬花溪,天空雷閃陣陣,時不時一道閃電照亮了眼前這座斑駁陳舊的古宅,看上去更加陰森詭異,門是開著的,大半夜四週一個人影都沒有,嘎吱一聲推開門,裡面一片漆黑,我們怯生生走進去,四合院裡沒有燈光。
田雞拉拉我衣角,花園後面有燈光若隱若現,那是停放解天輝棺材的那間房子,我們對視一眼,壯起膽向花園走去,房間中的燈光透過花園裡花草的縫隙明滅。
走到房間門口,發現房門虛掩,敲了幾下裡面也沒人回應,我們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去,房間中的燈光很昏暗,可能是接觸不良的原因,燈光一直在閃爍,屋外的風吹進來,那盞燈輕微的擺動,我們的影子也隨之在房間中不斷被拉長。
「棺材,棺材開著。」宮爵抬手說。
解天輝的棺材是我們抬進來的,可如今棺材蓋卻被打開,往前走了一步發現腳下濕漉漉,像是被什麼東西粘連住,我低頭一看,頓時心驚膽戰。
整個地面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這裡還是乾乾淨淨,血跡越是靠近棺材越多,我們幾乎是屏住呼吸,走到棺材邊。
棺材裡面和這間房子一樣,像是發生過廝殺,裡面血跡斑斑,更讓我們震驚的是,解天輝的屍體不見了。
「解天輝都死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多血?」田雞心有餘悸小聲說。「這麼遠送他回來,這,這哪兒像是安葬啊,怎麼瞧著像屠宰一樣。」
「裡面是什麼?」宮爵抬手問。
他指的地方,是這間房子的後面,被一層厚厚的紗幔阻擋,從棺材中流淌出來的血跡,一直蔓延到紗幔的後面。
我蠕動一下喉結,怯生生往前走,分不清是好奇,還是膽子大,很想看看紗幔的後面到底有什麼。
一聲驚雷在屋外響起,我們一直全神貫注紗幔後面,突如其來的聲響,差點沒把我們嚇的跳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昏暗的燈也突然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感覺田雞慌亂的在身上摸索,應該是在找打火機,到處是血的房間中,還有一具空空如也的棺材,明明死掉的解天輝也不翼而飛,站在這樣的房子裡,本來就毛骨悚然,現在又沒有了光亮,我感覺都快聽見心跳的聲音。
田雞終於摸出了打火機,因為太慌張,划動了好幾下都沒點燃,匡的一聲,估計是他手抖的厲害,火機掉落在地上,我們連忙蹲下身去找。
卡嚓。
一道叱吒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整間房屋。
我們蹲下的影子被長長的拉升在紗幔上,可我突然發現,紗幔上映出的一共有五道影子,除了我們三人之外,還有一高一矮的兩道。
我心裡猛然一驚,宮爵和田雞也意識到,我們身後有人,顫巍巍轉過身去,我們三人幾乎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身後的人拿著一支蠟燭,搖曳的燭光映出一張女人陰鬱的臉,沒有任何表情的秦展顏和那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