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節
我們目送著狐群離開,當最後一隻的背影消失在草叢,我們也收拾心情,全都神情嚴峻握緊手裡的武器,我和田雞走在最前面率先進入樹林,稀疏的夜風從林間縫隙吹來,有一種讓人寒涼的蕭殺。
魔國在夜晚瀰漫起霧氣,我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好像危險無處不在,只不過視線完全被霧氣所遮擋,直到我們提心吊膽走出樹林,並沒有遭遇到什麼危險。
前方又是一馬平川的大地,霧氣之中整個魔國充斥著死寂,我們在霧氣中摸索著向前,腳下是一條用秦磚鋪設的道路,幽冷的月宮照射在上面,感覺四周危機四伏。
走了很久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回頭看看宮爵他們,不敢發出聲音,他們的表情和我一樣疑惑,想必都很詫異,到底這裡有什麼,讓九尾狐都不敢靠近。
夜風忽然變的凜冽,籠罩著我們的霧氣被漸漸吹散,當我們視線能觸及到不到三米的地方時,所有人全都惶恐的呆滯在原地。
甚至都沒有人動彈,就連田雞手中的槍都沒有抬起,反抗在這裡瞬間變成毫無意義的徒勞,我慢慢轉頭來回看道路的兩邊。
距離我們僅有幾米的地方站立著身穿鎧甲的重裝秦兵,手持戈、矛、鉞等長柄兵器,開始只能看見一兩排,隨著霧氣完全被吹散,我下意識蠕動喉結,我們兩邊竟然站著一支重裝秦兵方陣。
而方陣的後面是持弓、弩的輕甲秦兵,同樣也是整齊劃一嚴陣以待的完整方陣,步兵的身後在林立的兵器中,我看見裝備精良的高頭大馬,上面是穿短甲精強勇悍的騎兵。
目測我能看見的秦軍至少不下萬人,我們一直沿著秦磚的道路向前走,因為視線被霧氣所遮擋,不知不覺竟然深入其中,等我們發現為時已晚,如今左右受敵,而且距離如此之近,一旦秦軍向我們發起攻勢,瞬間我們便會被當場斃命。
「退,退回去。」我壓低聲音對身後的人說。
可好半天都沒有反應,我詫異的轉身,震驚的發現根本沒有退路,從我們出樹林開始,這一馬平川的大地上儼然就是一處嚴陣以待的秦軍戰場,按照攻擊的方陣站立,我們如今腳下所走的那條道路,是唯一穿過秦軍的通道,兩邊秦軍對持劍拔弩張。
我連忙再往前看,我們竟然剛好在秦軍包圍的中心,而前面也是一望無際的虎狼之師。
千軍萬馬!
我想起溫儒告之通往魔國的第一道關卡,這四個字用在這裡恰如其分,不過葉知秋還是搖頭,一臉惶恐說:「按照秦軍整編方陣的人數來衡量,這裡少說也有十萬之眾。」
「圍成圈相互照應旁邊和身後的人。」田雞深吸一口氣還是打算反抗。
「沒有用的。」葉知秋歎息一聲。
她對我們說,這是秦軍最擅長的攻擊方陣,一旦發起進攻,最前面的重裝步兵會手持長矛起到拒敵的作用,利用長度優勢殺傷敵人,抵抗戰車--當時主要的突擊部隊。
鈹手在長矛手身後,當長矛手的陣型被打亂的時候,以較小的突擊陣型,利用極強的突刺能力將突入的敵人推出去,戟手則是在方陣陷入混戰時,以單兵為單位加入戰鬥,肅清陣內之敵。
不論發生什麼情況,這些士兵都要挺著長矛向前走,前排倒下,後排立即補上,保持方陣不變。
別看這些方陣,能將幾千人、幾萬人變成一個銅牆鐵壁,槍頭如林,方陣如山,巨大的衝擊力不可阻擋。
「這是用來攻城拔寨的編制,就我們幾個人對付十萬秦軍,根本不用反抗,踩都能把我們踩成肉泥。」葉知秋說。
聽完後我突然苦笑一聲,如此強弱分明的場面,似乎擔心和害怕已經顯得多餘,難怪九尾狐會向我們示警,就連擁有匪夷所思能力的神獸都對秦軍望而卻步,想必九尾狐群深知這十萬秦軍的威力都不敢造次。
至於我們無疑是自投羅網,躲都來不及,居然悶著頭直接跑到千軍萬馬正中,要是面對異巫什麼的我還能有點作用,可面對的卻是兩千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大軍。
秦帝掃六合而得天下,雖然是得祖神幫助,但秦軍兵威之猛,世所罕見,其軍隊的強大令人瞠目結舌,其他不說後來的漢軍戰匈奴,前後近百年,終解除邊患,而秦軍河套會戰一戰定乾坤,打的匈奴十年不敢南下牧馬,真是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難不成就站在這裡等死?」田雞無力的垂下槍。
我搓揉額頭嘴角還是掛著苦笑,理論上我怎麼也不該死在這裡才對,我是十二將神的首領,距離神最近的人,卓明風他們千方百計讓我重返魔國,絕對不會是讓我來送死,我應該有安全通過這裡的辦法。
第528章 單槍匹馬
秦軍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不能像控制異巫那樣控制他們,但是也有另外的好處,至少秦軍能聽得懂我說什麼,是死是活先談談,或許還能化險為夷
「知秋,知不知道這支秦軍的來歷?」我轉頭問。
葉知秋對文史爛熟於心,若有所思對我們說,江西原為楚地,後來被王翦統軍所滅,但楚人頑強不肯屈服一直都有反駁,這便是後人所說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緣故。
為平定楚地叛亂,秦帝命桓越統軍駐守楚地,可桓越到江西後秦皇本記中再無此人的記載。
「桓越是什麼人,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桓越是秦將,驍勇善戰其威猛不在王翦之下,只不過當時桓越負責都城守軍,而且王翦在外攻伐,所以名聲在外,能讓秦帝委以重任守護京畿可見此人多受器重。」
「難怪」溫儒忽然若有所思,大吃一驚的環顧四周。
「難怪什麼?」我疑惑不解問。
「秦帝得神相助而得天下,以秦帝雄才偉略,不說千秋萬代,至少也不至於二世便亡,考古學家一直論證試圖找到秦國為什麼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推翻,原來答案竟然在這裡。」溫儒聲音有些激動。
「這還需要論證,你們學考古的是不是閒著沒事啊,誰不知道秦帝得天下後苛捐雜稅,大興土木,令百姓流離失所怨聲載道,官逼民反被推翻多正常的事。」田雞不以為然說。
「秦帝統一天下實行中央集權,文治武功空前強大,你說的這些是會導致一個朝代的滅亡,可對於秦朝來說未免太快了一點,很多地方一直無法解釋清楚。」薛心柔打斷田雞,一臉認真看向溫儒。「為什麼答案在這裡?」
「反秦的序幕是什麼時候拉開的?」溫儒反問。
「陳勝和吳廣揭竿而起攻下大澤鄉開始。」葉知秋脫口而出。
「陳勝和吳廣是什麼人?」溫儒繼續問。
薛心柔和葉知秋對視:「農民。」
溫儒意味深長抽笑一聲對我們手,陳勝、吳廣說白了不過是一群亡命徒,而當時秦帝管制兵器,民間所用的武器少之又少,可偏偏就是這一拳亡命之徒,拿著簡陋的武器打敗了曾經橫掃六合的秦軍,同時也拉開反秦的序幕。
溫儒說到這裡,抬手指著兩邊的十萬虎狼之師:「你們都親眼目睹秦軍的威嚴,還認為一群烏合之眾真能打敗秦軍?」
我仔細一琢磨,還真感覺不對勁,溫儒就是再不是東西,可畢竟在文史和考古方面還是很有見地。
「那是什麼原因?」我問。
「陳勝和吳廣攻佔的大澤鄉在什麼地方?」溫儒還是反問。
葉知秋低頭一想,忽然神情愕然,張著嘴樣子很吃驚:「大澤鄉距離江西不遠,文史中記載當時駐紮江西的正是桓越,其麾下有秦軍精銳十萬,若是揮軍北上,陳勝和吳廣根本沒有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