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節

第608章 王陵迷蹤
朱七說他先後探查過太子和大夫墓,結果在大夫墓打通盜洞的時候封石斷裂,壓住了古墓中最重要的金井,他進去後第一眼就看見了九龍程瑞尊,本來大喜過望可當他看見裡面銘文時就知道是贗品,原封未動退到金井的地方。
可惜人單力薄抬不起封石,只看見半卷竹簡留在外面,朱七隻好隔斷繩索帶走,在當時的行當裡,朱七就是風向標,他到什麼地方就預示著一定有大墓。
為了找尋虢國國君墓的下落,朱七在上村嶺一帶停留了太長時間,圈裡的同行也聞風而動,朱七心裡清楚這裡的古墓群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為了能掌握這些墓葬中出土文物的情況,絕對不能讓盜墓同行沾指,這才順水推舟讓應悔元把消息透露給田婉清。
「竹簡的另一半內容,悔元已經早就告訴您了吧。」田婉清苦笑。
「和竹書紀年上記載的一樣,九龍程瑞尊應該真的隱藏著長生不死的秘密,可惜虢國國君不得其解,自以為是妄想食玉成仙。」
朱七指了指桌上的竹簡,告之上面記載的很清楚,我們連忙圍上去,竹簡上的文字詳細描述了九龍程瑞尊的來歷,以及至今考古學家都無法知曉的虢國秘密。
虢公征伐戎狄並且得到九龍程瑞尊,同時也得知了關於這尊器物的傳說,上面的玉豬龍具有通神的能力,若是知得其法便可長生不老,虢公將九龍程瑞尊帶回,為了揭開永生的秘密,終日荒廢朝政迷信鬼神成風。
非但虢公一人如此,食玉之舉舉國上下效仿,為了盡早破解九龍程瑞尊中的玄機,虢公召集群臣集思廣益,長生不死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美事,大夫偷偷仿製一尊,最後當陪葬品一同下葬。
「這些事情我們已經知道,看起來這半卷竹簡並沒有我們想要的線索。」薛心柔看完有些失望說。
「剛好相反,這半卷竹簡上應該透露了真正九龍程瑞尊的下落。」朱七抽了一口煙不慌不忙說。
「有嗎?」葉知秋從我手裡拿過竹簡,認真重新看了一遍,表情依舊很迷惑。「沒有啊,這些記載頂多說明了九龍程瑞尊的來歷而已,並沒有提及這尊器物的下落。」
「我說過,九龍程瑞尊下落唯一的可能,應該在虢國國君的陵墓中,我找尋這個地方大半輩子,原本都打算放棄的。」朱七漫不經心回答。
「七叔,難不成您老找到了國君陵墓?」田婉清大吃一驚。
「真找到我還用得著跑這兒來和你們磨嘰。」朱七搖搖頭回答。「西周葬制中,諸侯國多採用群葬,雖然有貴族和平民之分,但是墓葬群的位置都在一起,可唯獨虢國古墓群與眾不同,我始終找不到國君的陵墓,由此可見虢公下葬的時候刻意不想陵墓位置被人發現。」
「七爺,您剛才不是說,虢國國君陵墓的下落就在竹簡之中嗎?」田雞問。
朱七的手指移到竹簡上,我們目光望過去,那行文字很簡短。
虢公崩,葬河水,尊器陪葬無蹤,復而鑄之
「這句話說的很清楚,尊器指的就是九龍程瑞尊,最為陪葬品下落不明,大夫才根據原來的器物重鑄九龍程瑞尊,也就是後來在古墓中發現的那個。」朱七手指往前移,在文字上點了點。「關鍵就在最前面這兩句話,虢公崩,是說國君駕崩,葬於河水。」
「河水?難道是水葬?」田雞大吃一驚。「那這事就可以到此為止了,這都幾千年前的事,水葬上哪兒去找?」
「可是西周葬制中,諸侯國都沒有水葬的風俗,特別是在中原地區,這種下葬的方式聞所未聞,要知道歷來都講究入土為安,何況還是一國君王,怎麼可能如此草率用水葬呢?」葉知秋眉頭一皺。
「這個問題糾結了我大半生,至於水葬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首先不符合規矩,從未聽說過有國君會採用水葬的方式,再者水葬太過張揚。」朱七把手收回去平穩說。
「河水不就指的是江河嘛,難道還有其他的解釋?」薛心柔也一籌莫展。
「我推測了很久,河水應該是一處地名才對。」朱七說。
田婉清沉默了片刻,連忙讓應悔元找來地圖,這是一張春秋戰國時候的各個諸侯國疆域圖,她在地圖上用紅筆畫出一個圈,是虢國曾經的版圖。
「如果河水是一處地名的話,這個地方無論如何都應該在這個紅圈之中。」
「為什麼?」宮爵問。
「當時是春秋戰國時期,屬於亂世之秋,堂堂國君駕崩又豈會埋葬到別國的疆域之中,由此可見,河水這個地方應該在虢國的版圖之內。」我給她解釋。
「那不就簡單了,找到河水這地不就能找到國君的陵墓。」田雞興高采烈說。
「真有那麼簡單,你七爺如今就不會做在這兒了。」應悔元看向朱七。
「該找的地方我都找過,可以說任何有可能是墓葬的地方,我都探查過很多次,可奇怪的是,我竟然在虢國的疆域中找不到國君陵墓。」朱七歎息一聲。
「河水」田婉清目光專注的看著地圖。「我對虢國的歷史算是比較瞭解,可所有的文獻以及古籍中,從未提到過在虢國境內有河水這個地名。」
朱七又從身上拿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張保存完好的絹布,小心翼翼平鋪在桌上,告之這絹布是當年和竹簡一同從大夫墓中帶出來的。
絹布上繪製的也是地圖,不過是更加詳盡完整的虢國版圖,一城一池甚至每到關隘都鉅細無遺的標注,上面詳盡的寫著地名。
「這絹布和竹簡是在一起的,我尋思應該有很重要的作用,就一同帶走,可琢磨了幾十年也沒看出端倪。」朱七解釋。
我們目光全都注視在上面,雖然這張絹布年代久遠,可繪製出來的版圖和如今的地圖大同小異,即便標注出詳細的地面,可是依舊沒有出現河水這個地方。
「幹嘛要留一張虢國的地圖在墓裡?」宮爵喃喃自語,來回在兩張地圖上對比。「也沒瞧出有哪兒不同啊。」
「有,還是有不同的地方。」田雞說。
「什麼地方不同?」我們異口同聲問。
「你們看,原來的地圖上這裡有一條路,而現在的地圖上卻沒有。」田雞手指在兩張地圖的某處說。
還真如同田雞所說,現在的地圖上沒有那條路,葉知秋連忙問:「田姨,您對虢國的歷史最為瞭解,這條消失的路原本幹嘛用的?」
田婉清在兩張地圖上對比了很久,搖搖頭回答:「這不是路。」
「那是什麼?」
「這是河道,現在的地圖上沒有,想必是斷流了。」
「斷流的河道」我猛然站起身,震驚的看著現在的地圖,手指在上面搜索這條斷流河道的源頭,當我看見寫在源頭處的文字時,頓時大吃一驚。「河水!河水不是地名!」
「不是地名?」朱七連忙取下嘴角的煙桿。「你認為河水指的是什麼?」
「河水指的是河流的名字,而且還是我們眾所周知的一條河流。」我興奮不已回答。
「有叫河水的河流?!」田雞撓撓頭。
「河水出東北隅,以行其北,西南又入渤海,又出海外,即西而北,入禹所導積石山」旁邊的葉知秋恍然大悟說出聲。
朱七一怔也慢慢站起身,震驚無比的沉默良久:「你,你是說河水指的就是黃河!」
《入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