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節
「你幹嘛糾結是誰修的,反正能避雨就行了。」田雞在裡面招呼。
「對啊,這個石亭是誰修的呢!」葉九卿突然一驚,從石亭走了出來。
「爸,您和朝歌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會在意這個?」
「石亭有滿清風格,說明修建的時間是在明末之後,而清太祖封禁東北,任何人不得進入此地,就是說不可能有人會在龍頭嶺的山頂修建一座石亭。」我說。
「而且看石亭的構建,雖然簡單但是雕紋卻異常精細,絕非是尋常人修建,可見是很專業石匠的技藝,清太祖下令封禁東北之後,違者立斬不赦,當時這裡即便有人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有閒心在這裡修建石亭。」葉九卿摸摸下巴意味深長笑了笑。「除非……」
「除非修建這裡的人是被允許留下的!」我接過葉九卿的話。
「我懂了,修建石亭的人就是修建神殿的工匠!」葉知秋恍然大悟。
「這石亭出現在這裡,該不會是有什麼玄機吧。」田雞立馬來了精神。
「你想太多了,石亭是用來避雨休息,修建這裡的人也是這個目的,龍頭嶺山勢起伏,而剛好此處地勢平坦,我們上來都精疲力竭,別忘了,當時到這裡來的人,可並非是空手徒步。」我笑著說。
「還押運著修建神殿所需的建材和那些數之不清的金銀珠寶!」宮爵欣喜若狂看看四周。「這麼說起來,我們真找對了地方,龍脈神殿就應該在龍頭嶺的某處。」
「可是龍頭嶺範圍也不小,這周圍少說也有幾十座山峰,即便這處石亭能證明神殿的存在,可我們還是無法確定神殿的位置啊。」薛心柔抿著嘴說。
「凡是要往好的地方想,千山可是有一千座山峰,如今我們縮小範圍,需要探查的只有幾十座,這已經是很大的收穫了。」我走進石亭中擦拭身上雨水。
葉九卿依欄遠眺,一個人默不作聲沉思了良久,坐到我們身邊說:「凌老爺子還真沒有說錯。」
「葉哥,沒說錯什麼?」白近問。
「我們在雲閣因為煙雨的緣故看見盤山石龍,這一路上我都注視這條石龍的走勢,此處風水自然不必累述,從石亭往雲閣,壁立過千仞,逕寬僅三尺,中突而旁殺,兩旁全是看不到底的深淵,令人心驚目眩不敢俯視。」
葉九卿指著山下一本正經說,在煙雨中形成的石龍,由下至上蜿蜒盤繞,不偏不倚一直沿著此地山勢蔓延。
「這是一條龍脊!」葉九卿撓撓稀疏的頭髮,表情凝重說。「可,可是這條石頭卻沒有頭!」
「葉哥,凌老爺子也提過,說但凡斷龍之地必定大凶。」白近一聽瞪大眼睛。「這龍頭的斷了,我尋思著怎麼也不該是龍脈吧,即便是那也充其量是條死龍。」
「可沒道理啊,此地風水我反覆勘查過,非但不是什麼大凶之地,甚至想要挑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加之這個石亭,更能證明我們的推測。」葉九卿愁眉不展說。「但為什麼如此絕佳的風水寶地,卻偏偏沒有龍頭呢?」
天色漸晚,也不能繼續勘查,加之細雨紛飛我們就在石亭中逗留一夜,第二天一早醒來時,看見葉九卿一人獨立在山巔遠眺。
我們睡眼惺忪,大聲問葉九卿在看什麼,他慢慢抬起手,聲音驚喜若狂回答。
「龍頭!」
我們都一愣,不明白葉九卿口中的龍頭是什麼意思,都好奇的圍到他身邊,順著他抬起的手看不過去,在側面的雲閣懸壁上,一個巨大的龍頭在慢慢延伸高抬。
那懸壁上的龍頭是山頂在晨曦中倒影的影子,隨著朝陽的升高,那陰影猶如一條盤旋的巨龍,昂首擺尾欲上九天。
我們頓時大喜過望,葉九卿說難怪一直找不到龍頭的所在,因為龍頭嶺的地理位置特殊,每天只有早上的陽光能照射到上面,投下的龍形陰影稍縱即逝,若不是昨夜被細雨所困,估計我們也很難發現。
沒過都就和煦的陽光慢慢在我們眼前消失,而那懸壁上欲沖九天的龍頭也淡淡暗去。
「千山必定是龍脈所在,而龍脈結穴之地就在龍頭的下顎。」葉九卿聲音肯定指著對面山壁說。「龍頭一直在陽光的照射下延伸,就是說最後一抹陽光照射出陰影所在的位置就是……」
宮爵恍然大悟興奮異常的接過話:「就是龍脈神殿的位置!」
我也是這樣想到,大家連忙向山壁方向走去,用了大半天時間才走到龍頭陰影所指的位置,葉九卿蹲在地上搓揉泥土,竟然在他手中細若金沙一般。
「這是龍砂!」葉九卿嘴角蠕動一下,激動不已抬頭看向我們。「沒錯!就是這裡,千山就是龍脈,而此地便是龍穴所在,龍脈神殿就在這下面!」
第754章 近在咫尺
葉九卿動作麻利,探鏟打下去十多米深,帶上來的土層全是活土,很明顯這裡被大量人為挖掘過,我已經很久沒看見葉九卿如此興奮的勁頭,畢竟這一輩子都在挖寶,已經很難有東西還能提起他的興趣,但龍脈神殿的誘惑力連無寶不落的他也無法抵禦。
不光是裡面堆積如山的財富,還有那艘傳聞中匪夷所思的月宮九龍舫,這兩樣東西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恐怕沒有誰能不為之心動。
葉九卿一邊脫衣服一邊來回看看我們:「愣著幹啥,動作麻利些,上面的封土少說有十來米,這可不是陵墓,我也探不出龍脈神殿的規模和走向,老老實實往下挖。」
已經很久沒挖過坑了,拿著鏟子還有些不習慣,葉知秋和薛心柔還有宮爵也想幫忙,被我一把攔住:「都站一邊看著,別添亂了,這事你們幹不了,術業有專攻,挖錯了地方要是把這裡給弄塌了,估計你們哭都哭不出來。」
「朝歌,我們說好的,找到月宮九龍舫之後,你就老老實實回四方當鋪去。」葉知秋蹲在土坑邊笑嘻嘻說。「我爸也老了,當鋪裡的叔叔們估計也該收山享福,四方當鋪的招牌可不能沒人撐著。」
葉九卿舉起的鐵鏟懸在半空中,偏頭看向我,他的目光裡透著期盼,葉知秋說的話,我何嘗不知道也是他最希望看見的結果。
「回,我一定會回四方當鋪的,答應過封叔要回去看看,而且我還要到程叔墳上磕個頭。」我淡淡一笑回答。
「然後呢」宮爵似乎聽出了我言外之意。「你沒打算留在四方當鋪?」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我一直在找尋屬於我的地方。」我看看其他人,努力讓自己笑的輕鬆。
「難道四方當鋪不是屬於你的地方?」葉知秋聲音有些焦急。
「我們這些人,因為同一艘船走在一起,可每一個人找月宮九龍舫的目的都不一樣。」我一邊挖土一邊看向田雞。「你呢?一直沒問過你,為什麼要找月宮九龍舫?」
「誰說我一直在找月宮九龍舫,是你們要找好不好,這艘船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即便我先祖和月宮九龍舫有關,可和我怎麼看都沒多大聯繫,只不過你們想要探查真相,這險象環生的事,我不跟著你們,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總得有人保護你們才行。」田雞憨憨一笑回答。
「是啊,要不是當初陰差陽錯遇到你,我們指不定早就死了不知道多次。」我感激的衝著田雞笑了笑,不管是龍伯國主,還是顧朝歌,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卻都能把田雞當成肝膽相照的朋友,只不過有時候想想挺神奇,我居然會和歸墟祭司的後人成為莫逆之交。
「心柔,你呢?」我轉頭看向薛心柔問。「你是唯一和這艘船沒有關聯的人,為什麼你一直鍥而不捨找尋月宮九龍舫?」
「這是我爺爺一輩子都在追尋的真相,也是讓他最遺憾的事,機緣巧合讓我遇到大家,沒有你們,我恐怕和爺爺一樣,永遠也不可能接觸到月宮九龍舫,我也幫爺爺完成他的遺願。」薛心柔笑著回答。
我默默點點頭,停頓了片刻後對宮爵說:「你看,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因,知秋和其他剩下的人都是那艘船上的後裔,找尋月宮九龍舫合情合理,可是你呢?你有沒有問過自己為什麼要找這艘船?」
「最開始是因為我師傅,她讓我跟在你身邊,後來接觸到的越多,漸漸發現這艘船和我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我是為了知道真相以及自己的身份。」宮爵一本正經回答,然後看著我反問。「那你呢,你又是為什麼鍥而不捨一直追查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