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不必客氣,我幫你是為了賺你錢嘛,目前我們要解決的還是馬小傑的問題……」
「那好吧,我們邊吃飯邊談吧。」
「這個……好,在哪裡吃?」
「你喜歡吃西餐嗎?」
「還行,吃過好幾次。」
「我們去中央酒店吃西餐好嗎?」
「恭敬不如從命。」
「傍晚6點我們準時在中央酒店見。」
「好的,拜拜。」
中央酒店是四星級酒店,是加拿大和省政府屬下的企業合作的成果,位於繁華的鬧市中心,那裡的西餐全市出名,中外人士都喜歡到那裡吃,以顯示身份尊貴。
沈雄走進西餐廳,西餐廳裡有包間和大廳,每到用餐時間,有樂隊在演奏,有的彈鋼琴,有的拉小提琴,有的吹薩克斯,輕柔悠揚曲子讓人浮想聯翩。若情緒不好時,使人傷感欲泣。
沈雄走進大廳,就看見蘭雅鳳在遠處向他揮手致意,他微笑著向她走去,她坐在一個小圓桌邊,目光隨著他的身影慢慢拉近,當沈雄走到她面前時,她笑著問:「沈律師,我坐大廳好嗎?」
「客隨主便,大廳更有氣氛,能欣賞世界各國人民的風采,還能享受鋼琴家的演奏。」
「英雄所見略同,請坐吧。」
沈雄在她對面坐下,嗅到了從她身上散發出好聞的香水味,這種香水很奇特,有一種讓男人興奮的味道。沈雄想問她用的是什麼香水,但他忍住了,他假裝欣賞桌子上的玫瑰花,用眼角仔細地觀察著她,她身上有一種強大的磁場,緊緊地吸引著男人的眼球,沈雄見過百媚千紅,唯獨沒有見過對男人這麼有殺傷力的美女。
「沈律師,請問你要吃什麼?」
「哦……來一份牛排吧。」沈雄有些心猿意馬了。
「別的呢?」
「玉米沙拉和鮮蝦沙拉各一份。」
「就這些夠了?不要為我省錢呵。」
「哪裡,點多了也吃不下,我討厭浪費,一粥一粟當思來之不易啊。」
「沈律師富而不奢真讓人敬佩。」蘭雅鳳把寫好的菜單交給服務員後,問:「沈律師,喝什麼酒呢?」
「來點干紅吧,波爾多地區產的就行。」
「沈律師愛好和我一樣,看來我們情趣相投哦。」蘭雅鳳眨著會說話的眼睛望著他。
沈雄不敢和她對視,為了轉移話題,沈雄問:「請問鄭小姐在哪兒高就?」
「高就什麼呀,在一家製衣公司當銷售經理。」蘭雅鳳說謊已爐火純青隨口道來。
「很不錯嘛,這麼年青就當上了部門經理。」
「沈律師過獎了,我也不小了,都23歲了。」
「令人嫉妒的花樣年華啊……馬小傑的事怎麼辦?」
「今天不要談他吧,今天的目的是來感謝你,來,咱們喝酒,為我們的勝利乾杯。」
沈雄舉起酒杯,輕輕地和她的杯子叩一下,他知道美好的氣氛下最好不要談馬小傑,因為她不願意沈雄提起馬小傑,他只好隨她意,打住了話題。
他倆沒想到的是:在離他們25米外的角落裡,有一個人正在偷偷地窺視著他們,並把他們談笑風生樣子用手機拍了下來,這人就是馬小傑。
3
其實,馬小傑自從被禁止進入律師事務所時起,他就不想為難沈雄,他想用另一種辦法找到蘭雅鳳。他每天都在沈雄下班後跟蹤他,他花了1000元,在二手摩托車市場買了一輛摩托車,每天都在等沈雄下班,沈雄下班從停車場裡把車開出來後,馬小傑便脫掉外衣,戴上頭盔,啟動摩托車,遠遠地跟蹤沈雄,他的跟蹤已半個月了,但一無所獲。
今天,看見沈雄來到中央酒店西餐廳,他戴著寬大的墨鏡,尾隨沈雄進入,找個燈光昏暗的角落坐下來,點了菜,邊喝酒邊觀察,他遠遠地看見沈雄和一個漂亮的小姐吃飯,他覺得那個小姐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又想不起來她是誰,他在監獄裡呆了將近9年,根本不認識這麼漂亮的女孩,難道是在夢裡見過嗎?不可能吧?夢中的女孩怎麼會跑到現實中來呢?她會不會是出錢為他翻案的那個小姐呢?沈雄說她很漂亮,身材很好,年紀在20出頭,這一切都和沈雄說的相符,對,一定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馬小傑一陣激動,切牛排的手在微微顫抖,他想跑過去,緊緊地握著她手,說很多很多感激的話,想想又忍住了,不能太衝動,這是公共場所,很多外國人,他不能在外國人面前丟臉。
他從口袋裡拿出幾百元買的數碼相機,把鏡頭拉近,拍了十幾張她的照片,因為燈光不太亮,又不敢用閃燈,他只能把相機轉到夜拍模式,所以效果很差。
馬小傑桌子上的菜已被他吃光,但沈雄和她依然談得很投入,他淡淡的嫉妒沈雄,但這情緒只在心裡停滯一會兒就消失了,他有什麼權力嫉妒成功的男人交女朋友呢?這不是仇富嗎?
馬小傑又叫了兩碟菜,慢慢地品嚐著紅酒,邊聽演奏者在演奏鋼琴曲,這曲子他很熟悉,是他在高中時經常聽《羅密歐與朱麗葉》,當時是聽學校的廣播播放的,覺得非常好聽,現在演奏者在親自演奏,有如天籟之音,他聽得癡迷,直到服務員把菜端到他面前,他才如夢初醒。
馬小傑邊品酒邊沉思,那個人和鄭小姐似曾相識的想法又湧上了他心頭,他削尖腦袋死想,就想不出在哪裡見過她……突然,他的腦海閃出了一陣火花:她很像王鳳枝!對,就是王鳳枝!!!他攥緊拳頭,努力控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緊緊盯著蘭雅鳳,看久了,又覺得好像不是王鳳枝,因為王鳳枝的鼻樑沒那麼高,眼睛也沒那麼大,再說當時王鳳枝才13歲,現在已經23歲了,長大後,她變成什麼樣了,他根本沒有把握,雖然說王鳳枝13歲就離開家鄉,到省城找父親,至今毫無音訊,是否生存在這世上還是個問號,而要在一座人口上千萬的城市遇到她,概率幾乎為零!他相信概率學,所有東西都有它的因果關係,因緣而生,因緣而滅。
馬小傑此時極想聽到沈雄和她的談話,如果沈雄和她說到過自己,那麼,她肯定就是王鳳枝,可惜的是,他沒辦法裝竊聽器。
沈雄和她吃飽了,但他們意猶未盡,不想走,他們叫服務員端來了兩杯咖啡,繼續談話,馬小傑只好叫服務員給他一杯咖啡。
此時,外面下起傾盆大雨,雨水從傾斜的玻璃牆上迅速流下,像傷心人的眼淚,窗外的霓虹燈把一條條雨線照得格外分明,遠處的小樹和花枝在狂風的吹打下,紛紛低頭彎腰,有的小樹「叭」一聲折斷了……
大廳的鋼琴演奏似乎到了高潮,演奏者非常投入,手指如行雲流水,奏出一曲《命運交響曲》,琴聲壓住了窗外低微的雨聲。
馬小傑想起了蘇芮的歌:「……一樣的冬天,一樣地下著冰冷的雨……」此時,他變得傷感,他覺得現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虛幻,瞬間即逝,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真正泰然自若地坐在這裡,不用擔心口袋的錢不夠買單?
正想著時,沈雄和她起身要走了,他趕緊交給服務員100元咖啡錢,說不用找了,然後尾隨沈雄和她走出去。
外面的雨大得嚇人,沈雄和她在爭著什麼?口氣和神態不像戀人,而是一般的朋友,沈雄意思叫她坐他的車回去,她則堅決不麻煩他,最後,沈雄跑到車後,打開後備廂,拿出一把大雨傘,為她撐著,在等待的士。一直等到她上的士後,沈雄才把車開上路,向遠方駛去。
馬小傑冒雨跑進狂風暴雨中,坐上停在路邊的摩托車,打開電門點火,可能是下雨的原因,竟然點不著了,他趕緊用腳踩來啟動,踩兩下摩托車啟動了,他加大油門向她乘坐的士的方向飛奔而去,在雨中飛車非常危險,但為了追上那輛的士,他顧不了那麼多:哪怕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追上它。
因為雨下得太大,他的車速又快,雨點打在臉上,一陣陣發疼,他沒穿雨衣,被淋得一絲不幹,而且,現在已經入冬了,他被冰冷的雨水凍得渾身發抖,他咬緊牙關,收縮肌肉來抵抗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