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李堅並不在意,只點點頭:「啊,我去趟衛生間。」
白光看看李堅,欲言又止。
李堅站在尿池前正在小解,一人持槍闖入,在他身後頂住了他的腰眼,喝道:「不許動!把手舉起來——跟我走!」
李堅毫無畏懼,解完手從容地扣上褲扣,卻猛地一鉤右腿,同時向右一閃身——
一鉤腿正踢著那人的下襠,那人雖被踢個正著,卻本能地扣動了扳機,槍響了,子彈射在尿池上,彈頭反彈回來,擊中了那人的腹部。李堅一手奪槍,一隻拳頭砸在那人的腦袋頂上,那人趴在了尿池上。
李堅轉身持槍拉門要出,見門外白光正以一個極漂亮的柔道動作,將一大漢從她的背上翻摔在地上。
白光猛地躥入衛生間,幾乎將李堅撞倒了。白光拽著李堅向門旁一閃身,同時兩聲槍響,衛生間的門上被打了倆窟窿!
白光伸出一條腿,衝進來的一人被絆倒;跟著衝進來又一個,又被倒地者絆倒了,這二人在地上混亂地要朝起爬。
李堅舉槍要打。白光伸手阻攔,並說:「快把槍扔地上!」
這時倒地的一個已經爬起,尚未直起身來。另一個正撅著屁股往起爬。白光先一腿踢中撅屁股者褲襠。這人一聲慘叫再次趴倒。另一個剛直起身來,被她從後面勒住脖子,一掰腦袋,「嘎巴」一聲響,她一撒手,此人倒下。
李堅看呆了。
「留個活口!」白光說完迅速走出。
外面人聲雜亂,顯然是因槍聲所驚動。
舞廳的經理、大班和一些記者捅進衛生間,紛紛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白光隨後跟入,大驚小怪地嚷:「哎呀,漢奸特務追殺到衛生間裡來了!」她去撲到李堅懷裡,做害怕狀。
記者們忙著拍照,經理嚷著叫巡捕。
外面舞廳大亂,舞客們爭先恐後往外擠,女人們在驚呼怪叫……
探長高興華帶著巡捕來到。
此時,李堅和白光正坐在空曠的舞場中,經理、大班、記者們圍著他倆七嘴八舌地詢問著。
高興華走過來與李堅握握手:「李先生沒有傷著吧?幹得漂亮——又送掉四個。請到巡捕房錄口供吧。」
白光說:「我陪他去。」
高興華笑道:「有白小姐相陪,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果然如高興華所說,有白光出面,巡捕房例行公事地做了筆錄,即讓白光帶李堅回家。
回到家裡,白光若無其事地吃著夜宵。李堅卻一直盯著她看。
她發覺了,朝他一笑:「怎麼,要審問咪咪了?」
「你會柔道?」
她坦然承認:「是的,我的擒拿功夫或許不會比你差。我還學過跆拳道。」
「你好身手!」
「誇獎了。」她笑了起來,「天鋒,是不是越看越覺咪咪太神秘了?
「其實很簡單,我孤身一個女子,如果沒有一些絕技,哪裡能保住自身的清白?我的周圍一群惡狼在窺視著,隨時都準備向我撲過來把我撕扯成碎片呢。」
「你好機敏!」
「你在軍營之中,只要掌握步兵操典,就可以訓練士兵;只要掌握作戰要領,就可以殺敵立功。我所處的地位,環境太複雜了,要周旋於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算計我,只要我稍一鬆懈,就會落入他們的圈套,是他們逼得我要多動動腦筋;也是他們使用的種種手法,教會了我如何應對、防範。
天鋒,我這樣解釋,你能滿意嗎?」
「你該早告訴我。」
「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何況以你對女人的看法,未必能信咪咪身懷絕技、聰明過人。我說得不錯吧?」
他不得不承認:「是的,若非親眼所見,我絕不能相信像你這樣一個……一個……」
「一個嬌滴滴的女人,看似弱不禁風,哪能舞槍動棒!」她說著笑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像孫二娘、扈三娘那麼粗野。跟你這樣的男人撒嬌、耍賴,那也絕不會比任何女人差,甚至有過之無不及,咪咪要施展嬌媚之術,鐵打的漢子也會融化,不信今晚我們試試。」
他滿心的疑惑,被她輕巧地化解了。
「啊,我投降,投降!」他忙說,「看來我還真得聽你的了。」
「聽我的有什麼不好?好男人都很乖,聽老婆的話,保證不吃虧;好女人會懂得在家像慈母嚴父一樣管著男人;到了外面又會像小媳婦似的給足男人面子。
我就是這樣的女人,你會感覺身心愉悅、樂不可支的。」
「啊,謝謝了!還是說說今後我當如何?」
「敵人所以要綁架你而不開槍殺你,是為了避免與租界發生衝突。現在既然兩次都失敗了,圖窮匕首見,他們就會採取遠距離開槍殺你了!所以你必須做些防備。
那些漢奸特務,都沒經過訓練,雖然配備了槍支,有的還不會使用;會使用的準確性也極差,何況遠距離絕難擊中你。當然,你也不能毫無反抗地讓他們當靶子打,必須還擊。我知道你的槍法好,能百發百中,只要你打死他們幾個,把他們殺怕了,見你就躲,哪裡還敢暗算你呀。」
他點點頭:「唔,有理。」又皺眉,「我隨身帶武器是《租界法》不允許的呀。」
「我有辦法。」她胸有成竹地說,「當年少將軍李劍,就是用一根鬆緊帶將兩支手槍的槍柄拴住,然後鬆緊帶掛在脖頸上,兩支手槍藏在袖筒裡,他只要雙手一抖,兩支手槍便從袖筒裡墜落他的手中;他一撒手,兩支槍又縮回袖筒裡去了,這樣既不易被人發現,使用起來也方便。如何?」
李堅大喜:「好!好!少將軍真是大智大勇,難怪他能成大事。」
「你還應該有把鋒利的匕首插在腿上,能不使用槍就用匕首。因為槍聲會引來巡捕,那是很麻煩的。」
「好!」
「你若同意,由我來替你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