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我愣了一下,他這是抓著我剛才說的話不放呢。我趕緊站在他面前,扯過他的手幫忙拍拍:「沒有啊!我們怎麼不熟了,我們熟著呢。你看我們都抱了親了,還一起躺棺材裡了。你怎麼頭髮上也是泥,我幫你拍拍!」
我剛伸手,他卻別開了頭,說:「頭上的是墳頭土,降低我自身陽氣用的。要不,我也進不來。剛才你看到的那個男人,他身上穿著的是一套壽衣,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哦?!難怪我說那衣服款式怎麼這麼特別?死人不是都硬了嗎?身體不能活動,他身上那壽衣還那麼好,看著好像沒幾年,他怎麼給人家脫衣服啊?」
廖啞巴蹲在那鍾旁,研究著那鐘,邊說道:「感興趣?我帶你去試試?」
「算了!」我趕緊拒絕,「我們現在要怎麼出去?」
「這個教堂,從外面看很普通,但是現在看來卻是地面上和地面下兩套空間。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設計的,為什麼要這麼安排,但是現在能確定的是,地面上和地面下的空間都人為的弄成了一模一樣。外面現在在地下,爬窗是不可能的。剛才那個老牧師應該是這裡的主人,他跟你說什麼?」
「說結婚的鐘聲響了,門就會打開。」如果是在地面上的鐘,吊起來的,說不定我們還能找個什麼東西敲幾下。但是在這裡,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廖啞巴還在研究著那鐘,我也累了,就直接拉著那婚紗坐在地上看著他。如果是我一個人,我絕對不敢在這裡這麼放鬆,就因為他在……我想著這個,心裡咯登了一下。我好像很依賴他。看著他帶著墳頭土的頭髮,剛毅的臉,一身透著好身材的衣服,給他這麼一蹲下來,胸肌都被勒得很明顯了。
我!我再想什麼?男色?!我這都混到這地步了,還在想著男色。
我皺著眉,捶捶自己的頭。我要冷靜點,冷靜點,專心點!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廖啞巴!在火車上給我書的那個人,帶著廖的簽名。還有剛才那個男人,他也姓廖。難道一直在設計我的人就是他們家的人?感覺應該不是廖啞巴,如果是他的話,他現在也不會把自己都坑進來吧。
「問你個事,」我說著,「我爸媽是不是跟你們家裡人有關係?」我總不能說是不是你們家裡人專坑我家裡人吧。
他的動作僵了一下,也沒有看我,就專注著看著那鐘,說道:「為什麼沒有去麥村找我?」
「我是想過幾天再去的。」
「關於你太爺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我太爺爺幹嘛了?就算他欠你們家的錢,這都多少年了,你們家也不用這麼個追債法吧。我爸媽……還活著嗎?」他突然問道我太爺爺,那看來就是真是如我所想,這些事情就是他們家裡人設計的。
「崩~」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中,那原來倒扣著的巨大鐘竟然翻過來了!在那鍾下,竟然有著一具白骨!
第七章 為屍骨穿婚紗
煤油燈的光真的很昏暗,加上是放在地上的,光線這麼打過去,增加了這詭異的感覺。我幾乎是縮到了牆角,心跳呼吸都急促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重新靠了過去,呵呵乾笑著:「呵呵,就是死人骨頭啊。都成這樣了沒什麼好怕的吧。」
我和廖啞巴蹲在一起看著那死人骨頭,他一邊說著:「怨氣,那個老牧師會說,等到教堂裡結婚的鐘聲響起,門才會打開。現在鍾裡出現的是這人骨,看來是這個人的強大怨氣,才使得那大門沒有辦法打開,我們出不去的。還有,這教堂的建築,地上地下,還有這麼封死的狀態……」
「像墳墓!」我接著說道,這一點,我在進來之前就感覺到了,「也就是說,這整個建築就是這個人的墳!樓下的那些棺材就是他的陪葬!」我禁不住為自己的推測吐了口氣,轉向他就說道:「我們現在算不算盜墓?會不會被警察抓?」
廖啞巴瞟了我一眼:「警察要是知道這裡的情況,就不會讓這裡存在了。」他伸手進入那鍾裡面,在骨頭裡扯了扯,我趕緊別開了眼睛:「你不要褻瀆屍骨好嗎?人家都成這樣了,你還想掏人胸口嗎?」
「你就沒發現別的疑點?」
我這才把目光轉回白骨那,就是一具白骨,扭曲壓縮著,估計是被鍾扣下來打到的。其他就沒有什麼異常了。我疑惑地看著他,在煤油燈下,他呈現著光影分明的陰陽臉,我趕緊移開了目光,覺得有點我今天有點不對勁。在這種緊張的時候,面對著白骨,我怎麼就想到他帥不帥的問題上呢?
「看來你還沒有機會,看到骨骸。」他伸手在那胸腔裡扯了幾下,邊說道:「正常人,不管是自殺的,還是他殺的,死的時候,都會穿著衣服。就算屍體變成了白骨,衣服也風化了,至少應該有點衣服的破布吧。這裡,沒有任何衣服的痕跡。」
「她死的時候,沒穿衣服?」我回答著,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聽他的話,他應該經常能看到死人。
他的手,稍稍用力一扯,就從那骨骸裡扯下了什麼東西拿了出來。我皺皺眉,他不會是把人骨頭都扯下來了吧。他拿出來的那東西是一根繩子,已經風化了的繩子。
「這人是……自殺的,用繩子自己把自己吊在這鐘的芯上,然後鍾承受不住她的體重就砸下來了。她就被扣在這裡面了。既然是自殺,她為什麼要脫衣服?」我問著。
「這種鍾在吊上去的時候,都會有加固,沒這裡容易掉下來的。鍾承受不住的,不是她的體重,而是她的怨氣的凝聚。那你想想,如果是你,你為什麼要脫衣服?」
我的手猛地壓在我身上的恤上:「如果是我,我打死也不會脫光來死。」手壓著的胸口,能感覺到心跳的加速。我拍拍幾下,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心裡卻突然有個念頭,那念頭就是「婚紗好漂亮,純白的,是純潔的含義。可是,我已經被這麼多人欺負了,我已經配不上這婚紗了。只好脫下它,讓牧師幫我交給我的新郎。」
我恍惚了一下,思緒重新回來的時候,廖啞巴已經把人骨從那鍾下拉了出來,在地上擺好,並說道:「婚紗!這人的怨氣很重,她的屍骨都已經全部成了這樣了,但是重要筋脈卻還在。就好像,等著時間,出來復仇一樣。」
「也許,她是好人,她不想出來復仇,她只想再見自己心愛的人,和心愛的人結婚呢?她就是這婚紗的主人,她是新娘子!」我說著,很肯定的語氣。
「不管怎麼樣,婚紗給我,我幫她穿上,也給她留點尊嚴。」
「可是這個,就是人家脫下來的。」我嘴上是這麼說著,但是手裡還是把婚紗遞了上去。
他用一根很細的紅線做成了一個很大的線圈,線圈圈住骨骸的頸部,再套上他的頸部。看著他這樣,我趕緊說道:「要不,我也幫忙吧,你這麼……呵呵……」我是想說,那有人自己把自己和人骨頭綁一起的。他要是不方便,我也可以一起幫忙,就是穿個衣服而已。
他繼續著手中的動作:「這是給屍體換衣服的基本步驟。那種剛死的身體還軟的,就不用,死的時間長了,就用這個來過氣的。讓我可以稍微控制一下屍骨,穿衣服更加容易。」
說著話,他已經把婚紗給那屍骨套身上了,他一坐起身來,因為紅線的緣故,那屍骨也坐了起來。他就能用兩隻手給那屍骨拉好裙子,拉上拉鏈。
尼瑪啊!剛才他還問我知不知道怎麼給死人換衣服,應該就是這個了吧。煤油燈很昏暗,照著這詭異的一幕。這個大帥男竟然跟一具屍骨面對面坐在地上,身體叉開,靠得很近,就像是**之間的低語。他們的脖子上還有一根紅線套著,他的手幾乎是抱著那屍骨,繞到後面來給她拉上衣服拉鏈。那眼神用得著這麼含情脈脈嗎?
我閉上眼睛,不願意看著他這麼「**」一具穿著婚紗的屍骨,別開臉的時候,卻有種脖子上被線勒住的感覺。我睜開了眼睛,眼前就是廖啞巴,他離我好近,我甚至能看清楚他的睫毛。他的手圈住我的身體,拉上我身上婚紗的拉鏈。
我身上的婚紗?我怎麼坐在地上了,我怎麼成了這具屍骨了?我急著想要說話,但是張嘴卻聽到自己說道:「好漂亮的婚紗,你終於來了,我等了好久好久。」這聲音明明就是我自己的聲音!
我能看到廖啞巴僵住的表情的,很努力的想要說話,想要告訴他,我怎麼就在這屍骨裡了,但是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我繼續說道:「為什麼?為什麼我穿上了婚紗,在教堂裡等你,你卻一直沒有來?為什麼不來?」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教堂的一樓大廳,老牧師站著等候著,在老牧師面前是的一個年輕漂亮,穿著婚紗的女人,在教堂裡坐著十幾個村裡的男男女女,在教堂外面,有著幾十個在那起哄的年輕男人。他們穿著的衣服,應該是民國初期的。
新娘一直在等,等了好久,卻等不到新郎。外面有男人起哄,說新郎不會來了,說新郎是城裡人,怎麼會娶鄉下女人。還有的說,新娘肚子裡有野種,不結婚不行,要不就在這裡隨便拉個男人結婚吧。
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再後來,真有人行動了。不知道是誰先起頭的,幾十個年輕男人把來參加婚禮的那十幾個村民趕了出去,關上了教堂的大門,把牧師打昏,藏在了主桌下面,就在教堂的大廳,掀起了新娘的白色婚紗裙擺,幾十個畜生一個接著一個。有些看熱鬧的起哄著,有些膽小懦弱的沒敢上,就摸上幾把。不知道新娘承受了幾個人,她已經在地上,哭喊著得昏了過去。
後來,男人們決定把教堂砸了,他們覺得這是外國來的鬼,要砸得幹幹靜靜的。其實他們是想搶走這裡的東西。他們在教堂上下跑動著,拿了那能拿的所有東西,沒有人注意到新娘子什麼時候站起身來的。她把婚紗脫下來,疊好,放在了主桌上。再拿了一根麻繩,光著身子走向四樓的鐘樓上。就在這裡,她把自己掛在了鍾芯上,鍾砸了下來,她永遠卡在了鍾裡,這鍾不會響了。
男人們開始聽到巨大的聲響,慌了,他們想要離開,卻發現這裡已經被封死了。短短的幾分鐘裡,蜘蛛用網把窗子全都封上,大門也打不開。漸漸的,他們沒有了思想,自己走到了那些房間中,自己爬進了棺材裡。
第八章 吻了骨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