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聲音漸漸遠了,我過去一看,就在地上。有著一個紅袋子,袋子已經炸開了,裡面的東西都散了出來。有豬肉,有排骨,還有新鮮的蔬菜,還有不少柑橘,不過也有幾個柑橘砸在地上壞了。估計是他們直接把東西從外面拋進來的。
我撿著那些東西,就笑了起來,看來我這福奶奶還是有孫子孫女關心的嘛。
等到廖擎極醒來,聽著聲音找到廚房裡的時候。我都已經做好了蛋炒飯,還把那些食材都處理好了,那是晚飯才用上的。
廖擎極穿著一身白色的寬鬆T恤,黑色的長褲,一副居家的樣子。卻也看著很帥。特別是他脖子上那被我咬的痕跡。
我對著他笑:「怎麼樣?看看這些?你的孫子孫女,曾孫子從外面拋進來的。哈哈,我這個奶奶當得不錯吧,才跟他們見了兩次,就把人心給拉攏了。老頭子。有些事情,你還真做不來。」
廖擎極沒說什麼,就跟平時一樣,冷著一張臉,洗手吃飯。那感覺,就好像昨晚跟我大戰三百回合的人不是他一樣。我的天啊,他不會又失憶了,就像在水下失憶一樣,已經忘了我們是怎麼從沙發到床上再到窗台,最後還……
我收收情緒,說道:「現在,他們幾個基本上已經能團結在一起了。也能跟我們是一條心。這樣下水應該不成問題。下水的人選沒問題了,在岸上的也要留心。要不他們要反整我們很容易。楊毅和蘭雪對我是絕對沒問題的。楊毅的007,還在改裝,他們在岸上,我也放心。廖富海估計會動手,對他有個防範也好。就是藍家的人,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動手。這個不確定的事情,才是最難辦的。」
廖擎極沒說話,還是在吃飯我做的蛋炒飯,不過我卻看到了他皺起來的眉頭。
也不知道廖雪他們幾個是不是在那些食材裡放了壯陽藥還是怎麼的。廖擎極在那三天裡,就沒消停過。言情小說裡不都有個詞叫「極致纏綿」嗎?我們享受了一把。三天,整整兩天半都是這麼過的。白天晚上,都這樣。我想廖擎極要的去當男優的話,導演都不用剪輯了。
第十二章 趨吉避凶
三天後,我們沒死,預料之內的事情。
宗祠門口大開,廖仲客被他爸爸帶進來了。還跟來了很多人,基本上廖家在麥村的男人都來了。年紀大點的,都進到了祠堂裡來,中年男人,也只有在外面站著的份。女人和孩子都在外面看熱鬧呢。我因為本來就住在裡面,還算不錯,站在了宗祠大門邊上,也算是個看熱鬧的好位置了。廖富海也來了,只是他在廖家沒什麼地位,還被人看不起,只能站在門口邊上,就離我兩步距離。也只能算是看熱鬧的其中一個而已。
廖仲客被他爸爸押著,在宗祠中間跪下。
廖擎極帶著進到祠堂裡的那些老人家,給祖宗牌位上香。也不知道他們抬頭看到廖擎極自己的牌位會怎麼想。
上香,保平安之後,一個個把香插上。站到了兩邊,那還跪在中間的廖仲客這時候說話了。「廖擎極說那灰有問題,說我會死。現在我們都沒死,他明明在撒謊,你們還信他?」
廖仲客的話很大聲,我搖搖頭,一個二中病很重的孩子,總覺得自己能拯救銀河系。
廖擎極沒說話,他的一貫作風,不爽,乾脆不說不理。他把一張黃符紙遞給了身旁的老爺爺。那老爺爺站了出來,說道:「廖氏子孫,去那河村舊址,給先人斂骨的人選已經出來了。」大家都安靜了下來,誰都想知道,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去。這去呢,估計在村裡以後就有地位了。這地位包括他們村的地,山,魚塘什麼什麼的。就好像廖擎極,什麼也不做,照樣有錢花。人家的地主嘛。當然去也很冒險。那些年輕的新媳婦,估計連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吧。
老爺爺繼續說道:「廖家的,廖仲客,廖雪,廖好剛……」
還有些名字我也記不住,對不上人,就這幾個我比較熟悉的。只是聽到這些名字的時候,我的心裡就打上了問號了。廖仲客竟然是第一個名字,不是廖仲新,就是廖仲客,就是前面跪著的那個。
廖家的人名讀完了,大家也都議論開了。廖仲客不是剛闖禍了嗎?怎麼他還能去?
廖仲客看著廖擎極,廖擎極今天是一反前面三天的眼神,就是一個禁慾系的冷漠男人。
老爺爺嘖嘖兩聲,說道:「都安靜吧,是誰誰去,人就這麼定了。藍家的,藍寧。李家的李曉國。到時候,還有後勤的,過幾天再說。」
老爺爺已經把那符紙恭敬的雙手拿著,對著祖宗牌位鞠躬了。
我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什麼?我剛才沒聽錯吧。李曉國?我弟弟?
我顧不上宗祠不能外人進的習俗,直接衝進去,在一些人的驚呼聲中,從那老爺爺的手中抽走了那黃符紙。那黃符紙上,確實有著李曉國的名字,而且最下面就是廖擎極的簽名。那個簽名我看過很多次,我確定那就是廖擎極寫的。或者是廖富海寫的。但是廖富海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這樣的東西。
我站到廖擎極面前,舉著那黃符紙,問道:「為什麼廖仲客能去,我不能去?」
這個反轉也太突然了!他廖擎極當這是看韓劇呢?一個晚上之前,他還對我這樣那樣的,一張上滾的,現在這算怎麼回事?穿了褲子不認人啊?
廖擎極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看著地上的廖仲客,說道:「廖仲客在年輕一輩裡,確實出色。而且他從小在外面長大,不瞭解廖家的歷史背景。這樣的孩子放在外面遲早要出事的。還不如就留在我身邊,我能看著他。你跟他不是有點過節嗎?他既然參加,那你就退出好了。反正你們家還有你弟弟。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是男人出面的。」
「小國什麼也不懂,你讓他去是想害死他嗎?廖擎極,你……」我真想罵出那句穿了褲子不認人的話,可是看看身旁全是廖家的人,這種話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
廖擎極走向大門,站在廖富海面前說道:「我知道你也想下水,但是別忘了,你是他們培養出來的是,我的影子。要是我死了,下一次,就輪到你下水了。但是要在下水前,弄清楚陣圖,找到破解方法,而不是一味向前衝,最後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廖雪呢?」
在外面的人群中,廖雪擠了進來。廖擎極就說道:「送李福福去車站。」
廖雪還愣著,幾秒鐘之後,才點頭。廖擎極直接轉向後面的院子去了。
我捏著那黃符字條,老爺爺走到我身旁來,低聲說道:「李妹啊,擎極這麼安排就這麼安排吧。你先回去。你不是還讀書嗎?這個給我,這個是要燒給祖宗看看的。」
我瞪了他一眼,拽著那符紙,沒交出去,也轉身跟著廖擎極走向了後面的院子。
進到後面的院子,就沒有別人了,只有我們兩,我說話也大膽了起來。「廖擎極,你給我站住!」我在房門前拉住了他,「你什麼意思?這麼幾個月你把我當猴子耍嗎?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穿上褲子不認人啊?那你現在就脫了,我們再繼續談。」
他抬手甩開了我抓著他的手:「你能不這麼胡鬧嗎?」
「我怎麼胡鬧了?廖擎極,敢情你今天冷著一張臉就是想跟我說,昨天,前天,大前天那個跟我滾的男人不是你呀?你說你拉著小國去幹嘛?他什麼都不懂。」
「就是因為他什麼都不懂,他比你好操控。我需要的只是一個人給我能啟動玄龜的血液,不需要一個麻煩。」
「我?麻煩?你怎麼……」
「李曉國跟著下去的話,成功幾率會提高很多,你跟我去,我會因為你而分心,這樣大家都有危險。在說,我這幾個月圍著你轉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和經歷了。李福福,你自己想想看,因為你,突然的那些變故還少嗎?真的下水的話,你會給我帶來多少麻煩?你這樣的女人,我伺候不起。」
我看著他,他還是那雙冷眼看著屋子的方向。我沉默了幾秒鐘,眼眶就紅了。然後才說道:「廖擎極,你跟我說句實話,是不是說,我跟著你下水,我就會死。那個夢就會成為現實?」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算你會死,我也不會為你,哈,乾嚎。我活了那麼多年,就沒有為誰用過心。因為這個世界上,沒人值得我用心。你也一樣。別把自己的身價抬得那麼高。」
我想不到這些話會從他口中說出,想著他對我說,他會保護我,他不會讓我死,想著他唯一一次開心的笑,就是在那山裡,在我身上。他認定我,甚至讓我住在他們廖家的宗祠裡。可是現在卻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咬著唇,長長吐了口氣,不讓自己哭出來。分手了嗎?我低著頭,在心中問著自己。這次的感覺並沒有上次那麼痛苦,經歷過上次那種傷心的失戀感,現在已經平穩了很多了。但是我還是要很努力的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抬起頭來,一字一字說道:「廖擎極,謝謝你讓我看清楚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有些真的是很可惡的。還有,我自立門戶,之前就是了。你想下水,我也可以,你們想要玄龜,別忘了,玄龜是我家的,我不。想要研究水下的那些活死屍,行,我讓楊毅的大蜘蛛全都砍成肉醬,你們慢慢研究吧。放心,我比你有良心,水下你們先人的遺骨,我不會動。畢竟也算是抗日英雄。我先去收拾一下,我留在這裡的東西,再見!」
我走進了屋子裡,用最快的速度把我的東西都塞進大背包裡,然後扣上腰包,直接出門。他還站在那,還是看著天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不說話。
我就這麼從他身旁走過,平靜的,沒有落淚。這裡是廖家的地盤,哭出來讓他們家裡人看不起罷了。
前面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走出宗祠,廖雪就在門口等著我。我是坐著她的電動車去鎮子上的長途車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