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附近確實很荒。」普拉斯基插口道。
「我在門口看到了她的車子。她的衣兜裡有一把可利泰鑰匙,能打開車鎖。」
「騎車出行。他可能弄清了她的路線,知道她在某個時間會從那裡經過。而且,他也知道那對夫婦會離開家,這樣他能暢行無阻……好的,菜鳥,把你調查的情況敘述一遍。托馬斯,拜託你寫下來。」
「你太客氣了。」
「哈。死因?」萊姆問普拉斯基。
「我讓醫生敦促法醫盡快出具驗屍結果。」
塞利托粗聲粗氣地笑道:「那他怎麼說?」
「他說『嗯,好吧』,還說了其他一些話。」
「你提出那樣的請求時,態度要再強硬點。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初步的調查結果怎樣?」
他查看著筆記說:「頭部受到幾次重擊。法醫認為兇手是想制服她。」這名年輕的警員頓了頓,或許是想起幾年前自己受到過類似的傷害,「是被勒死的。眼睛和眼瞼內部有淤斑,就是點狀出血——」
「這我知道,菜鳥。」
「哦,當然。對。頭皮和面部出現了靜脈擴張。這個可能是凶器。」他舉起一隻袋子,內裝一根約4英尺長的繩子。
「梅爾?」
庫珀拿起繩子,對著一大張乾淨的新聞用紙,小心翼翼地把它展開。他抖掉上面的灰塵使痕跡落下來,然後檢查了一下發現的痕跡,拿走了一些纖維的樣品。
「是什麼?」萊姆急切地問。
「正在檢查。」
菜鳥又求助於他的筆記,「至於強姦,有陰道性交和肛交。值班醫生認為是在受害人死後進行的。」
「擺弄屍體?」
「不是……但是偵探,我注意到一點。」普拉斯基說,「她所有的指甲都很長,只有一根例外,剪得很短。」
「出血了?」
「對。剪到了肉。」他猶豫了一下說,「可能是死後剪的。」
萊姆沉思,522有點虐待傾向,「他喜歡疼痛感。」
「查看一下之前幾個強姦案的犯罪現場拍攝的照片。」
這名年輕警員匆匆離開去找照片。他翻了一遍,找到其中的一張,瞇起了眼,「偵探,你看這張。是,他也剪掉了一片指甲。同一根手指。」
「這小子喜歡戰利品。知道這一點很好。」
普拉斯基熱切地點點頭,「想想吧,是戴結婚戒指的無名指。可能和他的過去有關。也許他妻子離開了他,也許是缺乏母愛或母性的關愛——」
「這個想法不錯,普拉斯基。讓我想起——我們忘了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長官?」
「我們開始調查之前,你早上有沒有看你的星座運程?」
「我的……」
「哦,誰有茶葉占卜的任務來著?我忘了。」
塞利托咯咯地笑了,普拉斯基則羞紅了臉。
萊姆厲聲說:「人物心理特徵分析是沒用的。這片指甲的用處是由此知道522有罪案的DNA關聯物。更不用說如果我們能確定他是用什麼工具剪掉戰利品的,我們就有可能追蹤他在哪裡買的,然後找到他。證據,菜鳥,不是心理分析的蠢話。」
「是,偵探。明白了。」
「叫我林肯就行了。」
「好,當然可以。」
「繩子呢,梅爾?」
庫珀正在拉動滾動條翻閱纖維數據庫,「普通的大麻纖維。在全國幾千家批發商店都有銷售。」他做了化學分析,「無法追查。」
廢物。
「還有什麼,普拉斯基?」塞利托問。
他查閱了一下列表。她的雙手用釣魚線捆綁著,深深地勒進皮膚裡,滲出了血。布基膠帶封住了她的嘴。膠帶當然是家得寶牌的,從522丟棄的一捲上撕下來的,豁口完全吻合。在屍體旁邊發現了兩隻未拆封的避孕套。年輕的警員一邊解釋,一邊舉起了證據袋。是戰神牌的。
梅爾·庫珀拿走了幾隻塑料證據袋,檢查了陰道和肛門分泌物。法醫部會出具更詳細的報告,但是檢查結果顯示在這些分泌物中有殺精潤滑劑的痕跡,與和避孕套一起使用的那種相似。在現場到處都找不到精液。
另一種分泌物是在地板上的。普拉斯基還在地上發現了一隻跑鞋的鞋印,上面沾有啤酒。驗證後是米勒牌的。該鞋底的靜電顯像無疑是舒踏克牌右腳穿的13碼跑鞋,與522扔到垃圾箱裡的同碼。「LOFT的主人沒有啤酒,對嗎?你確實搜查了廚房和食品儲藏室?」
「對,是的,長官。沒有發現一點啤酒。」
朗·塞利托點點頭,「米勒是迪里昂愛喝的啤酒,我敢跟你賭10美元。」
「朗,我可不跟你打這個賭。那裡還有什麼?」
普拉斯基拿起一隻塑料袋,裡面有一顆棕褐色的微粒,是在受害人耳朵上方找到的。分析顯示是煙草。「梅爾,到底是怎麼回事?」
檢測結果顯示是細切的煙片,香煙裡含的那種,但是和數據庫裡的泰瑞登香煙樣品不同。林肯·萊姆是全國為數不多的不吸煙者但又譴責禁煙令的人。煙草和煙灰能聯繫兇手和犯罪現場,是極好的刑偵手段。庫珀無法確認是哪種牌子。不過,既然煙草已成粉末狀,他斷定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了。
「米拉抽煙嗎?還是LOFT的主人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