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節
東方艷月忽然呆呆地點頭,嘴裡的聲音很是沙啞:「聽得見,主人。」
「裝著炸彈的保險櫃密碼是多少,快點說來。」吳天元快速說道。
東方艷月呢喃道:「六個五。」
人們大喜過望,吳天元立即激動地去嘗試打開保險櫃,只聽卡擦一聲,那保險櫃竟真的打開了。一種無力感立即竄入我的全身。吳天元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抱出一個綠色物體,那東西有點類似於橡皮泥,想必就是炸彈。
在炸彈上方,有一個小時鐘正在動,小時鐘有兩根線連接著炸藥,一根黑色,一根白色。吳天元連忙對東方艷月說道:「剪黑線還是白線?」
東方艷月呢喃著說道:「同時剪斷。」
吳天元連忙將拿出匕首。同時割斷了兩根線。頓時,那小時鐘停止了,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人們立即發出歡呼聲,一個個都對吳天元表示感激之情。余吉女弟。
「五長老,真是萬分感謝。我這輩子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大長老是我的伯樂,五長老您是我的恩人吶!」
吳天元接受著人們的吹捧,但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此時他用力地咳嗽幾下,竟是咳出了許多血沫,之前用辦公桌來防禦自己的趙洪荒此時立即將辦公桌放下來,他讓吳天元躺在辦公桌上。關切地說道:「五長老,沒事吧?」
「趙洪荒,我今天算是看透了你……」吳天元用力咳嗽兩聲,他咬牙道,「壽命一下子減少了五年,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已經是沒多少時間能活了。等回去之後,估計就要跟大長老告老還鄉。」
趙洪荒對吳天元抱拳道:「五長老,你只管放心。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報答你。」
人們連忙說是,我這時候覺得滿心都是怒火,東方艷月計劃了這麼久,卻被吳天元的一個秘術破壞。我咬牙道:「沒用的,只要你們出不來這個地方,依然是死路一條。」
「出不來?」
趙洪荒冷笑一聲,他忽然抬起腳,重重地踹在了鋼化玻璃上,整個辦公室都猶如震動了一下。趙洪荒冰冷道:「十五分鐘的時間,我確實沒時間踹開這個倉庫,然而給我一天時間,這玻璃就攔不住我們。江成,你這次是真的死定了。」
我握緊拳頭,不甘地看著監控畫面。怒吼道:「趙洪荒,我會找到辦法殺掉你。」
「你們都是白癡……」趙洪荒冷笑道,「你們的計劃就有紕漏,當進來之後,你一直在保安室跟我們說話的話,我們只會以為你是將我們鎖在了這兒,就會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你也能不停地發出聲音,讓我們聽不見那定時炸彈的聲音。」
聽見這話,我頓時愣了一下。
他說得對……
要是一開始將門給鎖上,隨後我在保安室說話,人們就不會想到東方艷月在這放了炸彈,不會將注意力放在東方艷月身上。
為什麼東方艷月卻沒想到……為什麼她要將事情說破?
此時大家都沉默了,不止是我,就連趙洪荒他們也都在沉默。
東方艷月……為什麼會這麼傻?難道只是為了看他們臨死前驚慌害怕的樣子?
那個能欺騙東方青雲十幾年的女孩……真是個蠢貨麼?
趙洪荒罵了句該死,他一把抓住東方艷月的衣服,用力地扯開來。這時候人們才看見,在東方艷月的肚子那一塊,竟然是包著幾層紗布。
炸彈還有一個。
藏在東方艷月的肚子裡。
誰能想得到?誰能想到她割開自己的肚皮,將炸藥藏在肚子裡再縫上,還能如此忍著疼痛活動。因為人體的格擋,人們根本就聽不見那時鍾聲。
其實東方艷月不需要放第二個炸彈,但她只想玩個遊戲,她想在殺死這些人之前,欣賞一下他們絕望的表情。
殺這些人,她游刃有餘。而現在距離爆炸時間,連一分鐘都不到。
人們都是驚慌地大叫,趙洪荒立即抓住躺在辦公桌上的吳天元,將他用力地丟到一邊地板上,隨後急速將辦公桌立起來,整個人躲在辦公桌後面。
就在這一剎那。
「轟!」
我只聽見樓下傳來一聲巨響,整個廠房都跟著震動起來,監控畫面彷彿一下子就黑掉。
我呆呆地拿了個之前裝錢的行李箱站起身,走到辦公室門口,再過一會兒,應該就會有人聞聲趕來。而現在……我只想完成東方艷月的遺願,不能讓裡面有任何一個活口。
我打開門,屋子裡燃燒著火焰,鋼化玻璃已經被炸碎。這裡已經看不見完整的人,他們幾乎被炸成肉沫,一大片燒焦的碎肉散落在地上,沒人會相信這些碎肉是元門的高層們。除去碎肉,還有大把大把的鈔票。有些是破損的,有些卻是完整的,散落在地面上。
而我第一時間就是看向剛才趙洪荒站立的地方,那辦公桌被炸得面目全非,但裡面竟然有鋼板,使得它沒有破碎。
在辦公桌後面,趙洪荒正躺在地上,他微微睜著眼睛,可能是因為沒阻擋好,趙洪荒的左腿不知被炸到了哪兒去。
由於疼痛,他渾身抽出,鮮血不停地從身體各個傷口流出來。我抓著慈悲走到他身邊,此時他的瞳孔朝我看來,我抽出根煙點燃,放在他的口中。
「不愧是趙洪荒,這都能活下來……」我歎氣道,「你是個真正的強者,抽吧,雖然現在抽煙難受得很,但總比他們要好。」
我拿來行李箱,將地上完好的錢塞進去,我一遍撿錢,一遍說道:「之前我從溫柔鄉逃出來,還要多虧你繞我一條性命。說真的,那時候我很感動,明明你可以殺死我,卻選擇放我一條生路。我也曾經想過很多次,想著自己變強了,到時候能堂堂正正地跟你比試一場,那也是場美談,但不管怎麼想,我都覺得自己遠不是你的對手,所以啊……我不能死在你手上,還有很多事要辦。」
我知道,現在的趙洪荒肯定沒法說話,甚至連動彈都很困難。可他嘴裡的煙還是有被吸進嘴裡,讓我感歎這男人真是了不得。
等將大部分完整的錢塞進行李箱,我將行李箱的拉鏈扯上,隨後拿著慈悲走到趙洪荒身邊,輕聲道:「我就是個喪家犬,真沒你這麼大的肚量。你放走我,可以當放走一個玩具,將來這玩具還能陪你玩。但我不一樣,你若是還活著,我連睡覺都會做噩夢。趙洪荒,殺你的人其實嚴格算來不是我,而是東方青雲的女人,這麼大的功勞……我真心不敢搶,因為遠不如她。那麼……永別了,很抱歉,讓你死在一條喪家犬的手上。」
他嘴裡的煙微微顫抖,原本我以為這個男人不會再說話,誰知道還是有沙啞的聲音從他口腔裡發出:「給個……痛快。」
「必須的,感謝你當初不殺之恩,這個真的感謝。」
我跪在地上,向趙洪荒用力磕了個響頭,剎那間,我手中的慈悲急速砍出,刺進了趙洪荒的腦袋,他立即就沒了動靜。
這個二十五歲就讓整個南方寢食難安的東北佬,哪怕在臨死的最後一刻,還是讓人抱有深深的敬畏。
我自己也取了根煙點燃,開車離開了廠房,剛開在馬路上,就看見有人往這邊走,估計是來看熱鬧的。
我拿出手機,給張霸打了電話,等那邊立即接通後,我輕聲說道:「南方,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