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仙凌亂著頭髮，看向我的眼神已經有些猙獰：「你是凡人？」
我吞了口唾沫，小聲道：「對，是凡人。」
「滾！」
突然間，這傢伙竟然直接怒吼出聲，一切預兆都沒有，他就這樣發火了。剎那間，那來自空氣的壓迫感更是強烈，使得我整個人都五體投地被壓在地上。我死死地撐著自己的身體，可就是站不起來。此時那神仙彷彿很是憤怒，他怒吼著大罵道：「一個凡人，都敢打我肉身的主意！」
「你反正已經死了……」我咬牙道，「我是給你點尊重，才過來詢問你的意見，不想你的肉身淪為肉湯。可你若是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將它烹飪了吃下。」
「你敢！？」
他怒視著我，低吼道：「就算我只有一律殘魂，信不信我也能殺了你？」
我此時心中傳來一陣怒火，咬牙道：「殺我？就算你以前再強大。現在的你都只是一律殘魂，你怎麼殺我？」
他冷笑道：「我能讓你跪著，就能殺你！」
「草！」
我的怒火更盛，下意識催發了陽火天道，剎那間。我身上散發出了紅色的陽氣。隨著這火紅色陽氣的出現，來自空氣間的壓迫開始逐漸弱小。那傢伙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而我掙扎著站了起來，咬牙道：「可你現在，不能讓我跪著。」
他皺起眉頭，看著我身上火紅色的陽氣，沉聲道：「這是什麼道？」
我冷聲道：「陽火天道。」
他又問道：「是你自己所創？」
我搖搖頭，誠實地說道：「不，是一個強者傳給我的。」
這神仙沉默一會兒，最後歎氣道：「看你年紀還小，雖然不是自己創道，但能領悟如此強的道，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你是否還會其他道？」
「還會一個叫青雲道，也是別人傳給我的。」
此時說這話的時候。我開始有些沒底氣，因為我的道都是別人傳來的，並不是自己創造的。可見我比起東方青雲，其實還有不小的差距。
令我驚訝的是，這神仙竟忽然哈哈大笑：「你那是什麼氣運，能領悟兩條道，還真是別人傳給你的。你當這道是什麼玩意兒，可以隨意送人不成。有意思，你是很有意思……原本我覺得你只是一個凡人，可現在看來。也許還真有些能耐。我本身在仙班也不算強大，自然不能奢侈太多，若是你這種人想繼承我的衣缽，也許稱得上是門當戶對，畢竟將我這一切交給其他神仙，他們估計看不上。」
我看似乎有戲，連忙就對這神仙鞠躬，恭敬道：「您若是有什麼遺願可以告訴我，若是能完成的，我一定去辦。若是不能完成的，我也會記在心裡，等以後有機會了，幫你完成。」
「還真是……說話狂妄，要幫神仙完成遺願。」
這神仙嗤笑一下，最後還是歎著氣搖搖頭。輕聲說道：「你不覺得驚訝麼，凡人忽然看見神仙的存在。」
「有鬼就有神，有魔就有仙，為何要驚訝……」我沉聲道，「只是我不明白。究竟什麼才是神仙，什麼才是佛。我的意思是，究竟要怎樣才能成佛成仙，莫非神仙都是生出來的？」
「噗哈哈哈……」
他忽然發出一陣狂笑，看向我的眼神饒有興致。此時他伸出手對我招了招。輕聲說道：「你過來，我跟你談談什麼是神仙，我被綁著無法過去。」
我連忙走到這神仙面前坐下，此時的畫面讓我有些不舒服，因為他很巨大。而我只能到他膝蓋上面一點的位置。而他低頭看著我，輕聲道：「實際上你說對了，神仙真不是凡人能成，而是生出來的。當然，最開始的那一批神仙。原本也都是凡人。六道輪迴，分為帝釋天，阿修羅，人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這若是有大作為，大善人，在死後就有極為升為帝釋天或阿修羅，也就是所謂的神仙。而最開始的那一批人，就是因為達到了這個要求，在投胎的時候位列仙班。」
我疑惑道：「那為什麼之後就沒人能成仙？」
「因為貪慾和野心……」他淡然說道，「黃帝時期，人們已禪讓制為主。那時候的人靈魂最為純淨，能者居之。堯去世後，將君主之位傳給舜，而舜去世後，將君主之位傳給禹……」
我點頭道：「我知道，那時候確實是禪讓制。後來好像是大禹的兒子廢除禪讓制，從此開始了世襲制。」
這神仙點頭道：「對，就是在世襲制之後，人們的靈魂不再純淨，被貪心和利益蒙蔽本心。隨著一系列的大公親王出現。再也沒有人能像當初一樣純淨。也就是在那之後，沒有人死後能再位列仙班。畢竟之後雖然還有大善人，可卻做不出大作為。於是乎，神仙都是生出來的，而隨著人們的貪心更足。神仙開始鄙夷凡人，不屑與其混為一談。」
我恍然大悟，疑惑道：「原來如此，不過我當初真沒想過神仙也會死。」
「那當然會死，神仙並不是不死之軀，說穿了，其實就是高級些的投胎轉世……」他冷聲道，「只是我一生親和做事，從不得罪仇家，原本可以安穩度日。誰知道……誰知道有個叫李紅塵的凡人……」
我吞了口唾沫，心中一抽。
又他丫的是李紅塵！

第649章 盔甲

我看著這個憤怒的神仙，小聲說道：「你的死……跟那凡人有什麼關係嗎？」
「我倒是沒見過那個李紅塵……」他搖頭說道，「實際上，我當初只是一個喜好遊玩的平凡人物。因為喜好遊玩，我便充當了陰陽鏢師，幫忙運送一些貨物。唔……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從仙界到陰間，可用我們的話說不是這樣。我們是說從純淨界到陰間。」
我點頭道：「然後呢？」
他歎氣道：「這工作對我來說其實不算危險，那時候我們小隊正在運送一批貨物，誰知道忽然有一道巨大的刀影砍來。那刀影太過可怕，我們根本就抵擋不住，紛紛受了重傷，我和隊長掉入了魔沙窟內。原本按照我們的本事，是能從魔沙窟裡出來的，可偏偏因為那刀影讓我們受了重傷。當然。隊長的實力比我高許多，他嘗試著離開了這個空間，誰知道……誰知道出去之後，他就遇到個瘋子。被那瘋子給打回了魔沙窟，受傷慘重。在他臨死之前，他告訴我，是一個叫李紅塵的凡人。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在屠戮神佛，見到神佛就殺。」
我吞了口唾沫，心中一陣無奈。想不到這神仙運氣竟然這麼差，好端端地過日子，卻碰見了那時候最為瘋狂的李紅塵。這真是怪不了任何人了，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李紅塵是什麼人物，那可是拿把凶神直接屠殺神佛的主兒。
這神仙繼續說道：「隊長死了，比我先死的。我在這未知空間支撐了一陣子，最後還是沒活下去。你之前問我遺願，我其實真有遺願，其實我有個妹妹，估計還在等我的消息，卻不知道我已經死在這兒。你若是以後有機會見到她，還請你跟我妹妹說一聲，說她哥哥已經死在了這兒。」
我連忙點頭，說自己肯定會記在心裡。這神仙伸出手，在我的腦袋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頓時，我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女人的模樣，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自己裡。這個時候。我四周的空間開始緩慢破碎了，等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依然坐在那森林的空地裡，四周都已經恢復了平靜。我歎口氣，覺得有些遺憾，因為我連那神仙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個時候，神仙屍體忽然發出了一道柔和的白光，然後開始急劇縮小，黑龍在我腦海內說道：「你已經說服了他，他會讓自己的屍體為你所用，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李紅塵當年真是造孽……」我歎氣道，「這神仙的身世怎麼聽著都覺得很委屈，明明沒有招惹任何人，卻被那時候瘋狂的李紅塵一個刀影砍死了。」
黑龍淡然道：「規則就是弱肉強食，他不如李紅塵，被殺了也沒辦法。在聽過之後。有沒有覺得其實神仙也就是那樣？當年李紅塵就是這樣的想法，於是開始大肆屠戮。」
我點頭道：「是忽然覺得也就那樣，原來神仙沒什麼了不起的，只是投胎的時候高一個等級而已。而他們這些……都是最當初那一批的產物。其實說穿了，就是比較高級的鬼魂，所以被稱為神仙。不過他之前說，自己的隊長也死在了這個未知空間，我在想要不要去尋找一下。」
「我勸你最好別這麼做……」黑龍沉聲道，「你身上有龍脈奪天弓，那隊長如果有留下一律殘魂，說不定就要殺了你。等實力變得再強一些，再來找這個隊長的屍體也不遲。」
「你說的有道理。」我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