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林凡說:「記得清雲庵上的靈石嗎?」
「記得。」
林凡說:「靈石之所以靈,就是要有心人的『誠』心!我相信你,只要你認為你所回答的答案是對的,就算我認為是錯的,我也不會反對。」
賈故實說:「你可要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
林凡說:「知道!」
賈故實說:「你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林凡說:「你已經答應過我,你會放了她!」
賈故實說:「可我是個瘋子!瘋子說的話是可以不算數的!」
林凡說:「你不是瘋子!就算你是,那就當我也是個瘋子好了!」
其實林凡這樣做和瘋子沒什麼區別。可林凡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他真的瘋了?
林凡又說:「你可以不答應我,因為剛才我同意了你的規則。」
賈故實想了很久,「好,我答應你!你問吧!」說著他把槍裡的子彈都退出來,放在茶几上。
槍剛被放下,林凡立刻就問:「一加一等於幾?」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問題?一個沒上過小學的孩子也能回答上來的問題,可是林凡問的第一個問題卻是這個。錢秀男覺得林凡真是瘋了,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如果林凡正常一點,他也不會提出那樣的要求,也不會在這樣的時候問這樣一個讓她聽了想罵人的問題。如果在平時她非要過去踢林凡幾腳不可,問他為什麼要問這樣的白癡問題。
可也就是這樣一個孩子也能回答上來的問題,卻讓賈故實顯得為難了。一加一等於二,這個簡單而直接的答案卻遲遲沒在賈故實口裡說出來。他低著頭想著,似乎這是一個比什麼都要難的問題。
看著賈故實的樣子,錢秀男怎麼也想不通像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怎麼會讓賈故實這樣的為難。可是錢秀男又想,如果她現在是賈故實,她會像現在那樣肯定就是等於二嗎?她越想越覺得這個問題複雜,越想越覺得這個答案不可能是等於二。可是不等於二,會等於幾呢?想著她又看了看賈故實,又看了看林凡,原來林凡所問的這個問題並不那麼簡單。如果在平時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而現在呢?原來林凡並沒有瘋,可如果不是瘋子怎麼會想到在這樣的時候去問這樣的一個問題?
回答問題的時間只有三十秒,茶几上的鍾「滴答、滴答」地在響著,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賈故實看著桌上的表,遲疑地說:「等於,等於二。」
林凡沒有回答賈故實,他的答案是不是正確,因為這個並不是林凡決定的,而是賈故實!
接下來就是沉默。林凡沒有馬上問第二個問題,而是等著賈故實去選擇,選擇他自己的答案是對的還是錯的。
錢秀男想,如果她是賈故實的話,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往槍裡放子彈。這樣一個該死的問題,再加上林凡剛才所要求的該死的規則,這顆該死的子彈又該往哪裡放呢?
賈故實苦笑了下,「林凡,如果我真被你抓住,我心甘情願!」說著他把一顆子彈放進了手槍裡。
而賈故實的這個舉動卻讓錢秀男吃了一驚。她沒想到賈故實真的會把子彈放到槍裡面。就算賈故實不知道自己回答得是對是錯,他也可以認為自己回答的是對的,因為他的答案看上去並不錯,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是對的,可是他卻把子彈放進了槍裡。
林凡說:「你可以認為自己是對的。」
賈故實說:「可我認為我回答錯了。既然我同意了你的規則,那我們都要遵守。你還有五個問題!」
28.原來如此的「誠」
既然案子已經基本調查清楚了,張誠也表示可以離開了。這一次他沒有幫上多大的忙覺得很是過意不去。但他還是得到了劉局長和任飛的認可。在一開始任飛是很不情願張誠加入的。但後來經過接觸他發現,這位老警員是一個很好的人。張誠表面對人很嚴厲,但他其實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也許是長時間幹警察這一行的原因,讓他的那份熱心藏在了心裡面。這樣那些不瞭解他的人,就會認為他是自傲,看不起身邊的人。張誠在的這段時間,他把他積累的一些寶貴的偵查經驗,教給了與他合作的年輕警員。按他的話說就是,一個人能破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更重要的是能讓更多的警察能破得了案那才是功績。因為一個案件的偵破往往靠的不是一個人的努力,而是一個團隊的合作。
張誠還特地和任飛說,有時間一定要找林凡出來好好聊聊。這個原來他認為不起眼的私家偵探,這段時間給他帶來不小的衝擊。他發現林凡最與眾不同的是他考慮問題的方式還有對細節問題的把握。可能最讓張誠覺得林凡比他厲害的地方,就是考慮問題的方式,而這種東西是不可言傳,也是不可複製,更是學習不了的。
張誠和任飛在房間裡聊著天,提到林凡的時候,讓任飛想起了劉斌對他說的話。他們約好等任飛下班後一起去看林凡的。由於時間還早,任飛想應該提前通知林凡一下,因為現在林凡身邊有個女人,雖然是很好的朋友,但還是要早點說一下,讓林凡做好準備。可是打了電話,電話還是無人接聽。如果林凡出去了,現在也應該回來了。林凡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在外面跑的,他的身體吃不消,這讓任飛覺得有點奇怪。
看到任飛的表情有些怪,張誠忙問怎麼了。任飛隨口便把林凡的事告訴了他。張誠笑著對任飛說:「林凡這小子還真有本事。」
任飛說:「那是,還有好多事你不知道。」
張誠笑得更開心了,可笑著笑著,他臉上的笑容沒了。
任飛一見張誠的樣子就覺得不對勁,「怎麼了?」
張誠盯著任飛說:「你覺得林凡可能會去哪裡?」
任飛說:「這我哪能知道?」
張誠說:「那你又覺得賈故實可能會去哪裡?」
任飛說:「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可話說了一半,任飛的心就咯登一下,他明白張誠的意思。
張誠說:「以現在林凡的情況,他是不可能亂跑的,我們找兇手找了這麼久,他不可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消失了。」
任飛說:「你的意思是,那兇手現在就在……」任飛沒有把話說完。
張誠點了點頭說:「有可能。」
任飛跳了起來,「要是那混蛋在,那林凡不就只有等死的份了!」說著就衝了出去,張誠也趕緊趕了出去。但是這次張誠沒有叫上別人,因為這一次只是猜測。他想和任飛去看看,他相信以自己和任飛的本事,兇手應該不難對付。雖然他年紀大了些,可是身手還在,他有這個自信,也有這個把握。
賈故實等著林凡的問題,到現在為止很多事情都是他沒有想到的。他沒想到林凡會這麼鎮定,沒想到林凡會提出那樣的要求,更沒想到林凡會提出那樣的問題。難道這麼短的時間他就會有這麼嚴謹的思路?難道這僅僅只是巧合?
林凡說:「有一對姐妹,她們的母親過世了,在葬禮上妹妹看到了她姐姐的一個朋友,對他一見鍾情,沒過幾天,姐姐被殺害了。有兩個問題,一是姐姐是誰殺的,二是為什麼要殺她。」
錢秀男這次覺得林凡所提的問題像個問題了。可是這個與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半點聯繫的問題問來幹什麼。錢秀男覺得林凡更應該問的是賈故實為什麼要來,或者更應該提醒賈故實讓他去自首,這才是正理。不過這個問題,也讓錢秀男考慮了起來,她認為應該是妹妹殺的,雖然她不知道妹妹為什麼要殺姐姐,但這裡面只有三個人出現,除了妹妹沒有其他人可以選擇。錢秀男看著賈故實,等著他的答案。
賈故實想了想說:「殺姐姐的人是妹妹,因為妹妹想再次見到她心上人。」
林凡沒有說話,他好像決定了只問問題不提供答案。
賈故實的答案一出來,錢秀男就覺得噁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答案讓她覺得噁心,更重要的是這話是從賈故實嘴裡說出來的。這個答案讓錢秀男很快就把賈故實和「變態」二字聯繫到了一起。
讓錢秀男沒想到的是,賈故實又把一顆子彈放到了槍裡。接著賈故實就把槍放下,等著林凡問問題。
林凡看著賈故實上子彈,眼睛裡閃過一道莫名的光!
林凡和賈故實之間似乎很有默契。林凡不說答案,也不問他為什麼放子彈,而賈故實也一樣,他沒說理由,他這樣做好像是巴不得自己快點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