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沒力氣,我整個虛弱得像是剛做了一場大型手術。
郭沐霖迅速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最後緊張地握住我的右手腕,瞳孔驀地擴大:「怎麼會這樣?」
我虛弱地轉了轉眼珠子,突然發現長在陰骨棺裡的白骨全變紅了!
我被郭沐霖抱出陰骨棺時,曲訶正好湊過來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驚得嘴巴都合不上:「這是什麼東西?老鬼給她印了印記?他妹妹個腿,這是什麼玩意?」
我有心無力,根本沒有半分力氣探究他們的驚訝。
回了家我才發現,曲訶居然把那口陰骨棺搬進了我家堂屋!
郭沐霖拎著我的右手腕防到我眼前:「老鬼什麼時候印的這個標記?你現在沒力氣說話就在心裡想想,我能聽到。」
我很睏,但還是強撐著睡意把剛才的情況默述了一遍。
郭沐霖聽到老鬼發現那塊血玉的異常反應後,神色古怪地看了我兩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可能是在懷疑我,但我自己也不明白老鬼那幾句瘋瘋癲癲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一直說什麼「原來是你」,難道他以前認識我?
老鬼語氣中的顧忌也讓我頗為驚駭,好像我們早就認識似的。
可我發誓,我青竹活了二十三年,從來沒有跟這種邪物打過交道!
郭沐霖突然劇烈地抽搐了兩下,九淵現出身形後才從他的白袍子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仰頭把陰泉水全部倒進了自己嘴裡,不由分說地低頭嘴對嘴餵進了我口中。
入口回甘,陰泉水一進肚子便拂去了我心裡的焦躁感。
「你失血過多,先好好休息休息。我們設法把老鬼困在了老槐樹裡面,必須盡快過去解決,不然後患無窮。只要滅了老鬼,你身上的生死印也就自然而然解了。」
我動了動嘴,不想讓他走。
我差點死了,現在跟個植物人似的虛到一點力氣都沒有,他要是現在走了,萬一再出現什麼危險,我絕對死翹翹。
可九淵還是走了,不過他出門前附在郭沐霖的身上,用他的血在房門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符篆,窗戶上也畫了一個。
我昏昏沉沉地打了個瞌睡,可因為神經高度緊張,所以一有響動就醒了。
窗外有東西在撓窗玻璃,「呲呲」的聲音很刺耳,聽了鬧心。
我的手腳這會終於能動了,第一眼趕緊看向了右手腕。那裡居然出現一個類似紋身的黑印,是一對翅膀,翅膀的每根羽毛下端,都長著一隻詭異的沒有眼白的眼睛!
老鬼給我印下這種印記,是方便以後找我?
一想到日後可能還要跟他打交道,我立馬連打了好幾個寒噤。費力地抱住膝蓋貼牆坐在床上後,我才慢慢地朝窗外看過去。
一張慘白的笑臉突然映在了我的視線內,我連驚叫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木然地看著它們。
是兩個紙人,一紅一綠,居然立在窗台上在撓窗玻璃。
雖然紙人長得都差不多,可我還是直覺這倆紙人就是我在桃子爸家裡見到的那兩個。
我身上一陣陣發抖,可只能虛弱地盯著它們看。
我不知道這倆紙人是誰派來的,當初圍在我陰骨棺外的那一圈紙人少說有十個,我懷疑那晚一直在老槐樹後跟我玩捉迷藏的就是這些紙人。
它們到底是跟著我去了桃子爸家裡,還是一早就跟桃子爸之間有勾結?
外面的桌椅突然被移位,拖在地上發出幾聲刺耳的聲響。
我吃力地掏出口袋裡的木劍和經文葫蘆,急喘喘地轉頭盯房門。
有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房門,緊接著發出幾聲「嘶嘶」音。
門上有九淵臨走前下的符篆,看來撞門的不是活人。
等外面不再有動靜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但兩分鐘後,櫃子裡居然有東西撲騰了幾下,櫃門被撞開後,一條手腕粗的大花蛇居然吐著蛇信子竄到了床前!
是我第一次扶乩請過來的仙家,附在桃子身上不肯走的那一位。
我微微鬆了一口氣,它居然知道我媽櫃子後面有個小洞,說不定以前也曾被我媽扶乩請來過。那個洞是特地為了這些動物仙家準備的,畢竟扶乩的時候讓它們帶著原形出現太沒有震懾力了,所以一般的仙家都會先用真身由那個洞裡鑽進我媽的櫃子,然後再附身於鸞生。
它立起上半身,朝我向堂屋勾頭,似乎想招呼我出去。
我猶豫著搖搖頭拒絕了,房裡有符篆護佑,應該是家裡最安全的地方,我不能出去找死。
它急得趕緊拖出床底下的沙盤,歪歪扭扭地在上面畫了個小圖。
☆、第十九章 床底的罈子 (已經修改)
花蛇在沙盤裡畫了一個類似長方形的框,後面有個箭頭背離框的方向指去。
我一愣,框應該是代表大門,仙家是想提醒我趕緊逃?
我驚悚地把房間上下打量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反倒是窗子外的兩個紙人不見了。
「仙家是想讓我逃出這個房子?」我說話的時候,簡直氣若游絲。
我活了二十三年沒生過一場大病,現在卻接二連三地往鬼門關跑,想想也是憋屈。人家都說嫁人是老天給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機會,只要嫁得好,就算婚前再淒苦,下半輩子也能天天幸福得泡蜜罐。
可我這胎,卻跟投進了地獄一樣,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失了這麼多血,九淵這個沒良心的居然不送我去醫院輸血,只顧著去抓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