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此時此刻,我多想在他耳邊說一句:帶我走吧。
自從跟楊喬結了婚之後,我就一直處於心累狀態,有時候真的很想逃避這一切。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能。
我不敢太放肆,估摸著有半個小時了就趕緊推開了江慕堯。他的眼裡有火苗在跳動,我每看一眼心跳都會不正常地漏半拍:「夠了,我……我要出去了,不然小周哥會懷疑的。」
他並未饜足,但還是克制地點下頭去。
我匆匆清洗身體的時候,總感覺他還在某個角落裡盯著我看。
好在出去的時候周懷瑾正在聚精會神地畫著畫,我遠遠地看了一眼,他好像正在回憶石洞裡的佈局。
江慕堯說我剛才突然聽到周叔跟苗苗姐的對話不是他在搗鬼,所以我略一思索,便把剛才聽到的事情跟周懷瑾說了。
我是有考量的,不管他會不會把這事告訴周叔,於我都沒有壞處。我只是覺得周叔他們要做的事情跟我有關係,周懷瑾作為他們之中的一分子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可他居然很詫異:「怎麼會?師傅和苗姐的房間都在對面,壓根不相鄰,你怎麼也不該聽到他們的說話聲,還這麼清晰?」
我點點頭,其實我也不確定剛才是不是幻聽。
「這像是隔牆有耳,厲害些的鬼物有這種本事……不過我插在門窗上的陰鈴都沒有反應,這房裡不應該有鬼物作祟的。」聽他這麼嘀咕,我忍不住撇了下嘴,剛才江慕堯在洗手間裡待了那麼久陰鈴都沒響,可見這陰鈴不夠靈。
不過在這房裡的厲害鬼物,除了江慕堯還會有誰?江慕堯並沒有承認是他。
我想得頭疼:「小周哥,你說我聽到的對話是什麼意思?周叔和苗苗姐說的第二套方案是什麼?會不會跟我有關係?」
周懷瑾艱難地扯了個小臉,眼神閃爍,但隱約瞟了下我脖子上掛的小玻璃瓶。濃濃的不安立馬覆上我的心頭,我顫著手摸了下瓶身:「是不是心心相印這道蠱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有什麼副作用,你們千萬不要瞞著我。」
周懷瑾笑了:「不會的,師傅總下符蠱從來都沒有出過問題。伊伊你放心吧,可能有鬼物在挑撥離間。」
他略帶懷疑地看了一下我的右手,提醒我那裡還藏著紅眼龍,有可能是它在搗鬼。
後來想想,這一晚發生的事情絕對是暗中有誰在提醒我,可惜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
秦葉杳的招待所先前因為山魈的緣故,每夜都會鬧鬼,正如之前有人敲門給我送黑包裹一般。自叢山魈被我們抓住後,那種怪事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苗苗姐出山採購裝備的這兩天,周叔每天都懶洋洋地曬太陽,周懷瑾跟我則盡量多在鬼樓裡轉,除了把江家人的大合照完全畫出來了之外,儲藏室裡的靈牌也被他一一記下。不過,鬼樓的第三層我們始終上不去,江慕堯說可能是我潛意識裡極其恐懼那一層樓。
第三天,苗苗姐帶帶了兩個幫手過來,一男一女。
男的打扮很潮,鬢角頭髮只有板寸長,唯獨劉海耷拉下來可以遮住一隻眼。不過他把劉海紮成一個小辮往後堆,有一種日式花美男的感覺,很吸睛,他叫畫溟。
女的叫李寶扎,二十五歲左右,短髮精練,瘦削,但面部輪廓很帥氣。
「吊爺~」倆人看到周叔後立馬正色打招呼,都恭敬地微微弓腰,伸手跟周叔握了下。
苗苗姐掛上標準的微微笑,跟周叔解釋:「正好碰到他們,有羹大家一起分一杯。」
周懷瑾悄悄告訴我,別看這倆人年紀不大,他們的上一輩都幹過盜墓的營生,周叔看風水看相多在地面之上進行,進石洞這種事,有這倆人多多少少算是加了一重保險。
畫溟吊兒郎當地跟周懷瑾打了聲招呼,看向我的時候,眉頭微微一挑就把手伸了出來:「這位美女是誰?」
我禮貌性地要跟他握手,哪裡知道他突然紳士地彎下腰去,捏住我的指尖迅速在我手背上親了一口。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冰涼的右手碰上他溫熱的唇,當即刺激得我臉上一頓發熱。
周懷瑾拉下臉來,握住我的手腕猛地往後一抽:「伊伊是……我的女朋友。」
苗苗姐噗嗤一聲笑了,我也沒料到周懷瑾會突然說出這種話,只好尷尬地抽出手:「小周哥,你開什麼玩笑呢。」
可心口又被一隻無形的手抓著猛顫了一下,讓我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心動來。
周叔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他端著架子輕咳了一聲:「走吧,都兩點了,早點進去早點出來。」
我已經偷偷告訴過周懷瑾,嬰靈的屍體也許就在洞裡,想到事情終於有進展了,我激動得走路都飄飄然了。
「伊伊,這兩天我教你的符咒都記熟了嗎?待會兒進去之後跟在我後面,不要亂跑亂碰。」
周懷瑾一路叮嚀,可等我們回到山魈的石洞前時,全都傻眼了。
☆、第五十章 詭異洞穴
原本已經被周懷瑾挖開的石洞口,現在被大大小小的碎石堵得結結實實!
這條山谷比較偏僻,要不是跟著老彭七拐八拐地進來,壓根沒人會注意到這裡。老彭有事求山魈,絕對不會把其洞口堵死。
周叔沉眸,突然蹲下去在石頭縫裡掏起來,等站起來時,他手裡多了一塊干皮:「小瑾,上次你近距離觀察過楊喬沒有?」
周懷瑾搖搖頭,但看到周叔手裡那塊皮後,眼睛驀地一亮:「師傅的意思,這是楊喬干的?當時為了不讓他生疑,我沒有刻意觀察過他,但他臉上的皮膚確實在龜裂。」
我聽得頭皮發麻,他們的意思是周叔這塊皮是從楊喬身上掉下來的?對於曾經被我叫做老公的楊喬,我現在沒有一丁點餘情,他跟著我們的目的無非是想為王曉晴報仇,真是既可笑又可悲。
我們幾個清理堵住洞口的石頭時,周叔在石洞外拉了幾根線,錯綜複雜很有講究。線上每隔一段距離就繫著一隻鈴鐺,共分兩種顏色:深色的碰到鬼物會響,活物碰到沒反應;淺色的只對活物有反應。
「小瑾和寶扎留在外面以防萬一,其他人跟我進去。」
周懷瑾一聽到這個安排就急了,他慌忙看向我,眉頭輕輕一擰:「師傅,要不讓伊伊跟著我留在外面吧,她什麼也不懂,進去只會給您添麻煩。」
畫溟嘿嘿笑著湊到我身邊,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下我的手臂:「原來伊伊美人什麼都不會?沒事,哥哥護著你,待會兒跟緊哥哥我就對了。」
油嘴滑舌!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只下意識地握緊了口袋裡的懷表。我是想進去的,嬰靈的屍體如果在裡面,肯定需要我這個當事人在場才能化解這場孽債。
周懷瑾被畫溟那番話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很無奈,又不好當著周叔他們的面說什麼。為什麼周懷瑾就是不肯把心思放到別的女孩子身上呢?
我掃了一下身邊幾個人,只能暗自惋惜。
周叔沒有搭理周懷瑾,只安排好進山洞的順序,畫溟打頭陣,周叔第二,我第三,苗苗姐第四。
安排好後誰也不再有異議,畫溟給我們幾個每人發了個漏斗形的口罩,二話不說就鑽進了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