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第八十九章 被偷走了三小時
離棺槨群越近,「周懷瑾」叫罵得越厲害。
前面有強光在閃,刺得我眼睛睜不開,腳底一個打絆直接摔了個狗啃泥。有東西撲閃著從我頭上跳過去,我聽到一聲公雞啼鳴,回頭一看,假周懷瑾猛地剎住腳,一陣風似的沒了影。
回過頭來時。一雙大手急急把我扶起來,這次真的是周懷瑾了:「沒事吧?我剛走進去幾步,回頭一看你沒影了。」
應該是我耳朵那裡被吹冷風開始出問題的,當時眼前一陣恍惚,我可能被鬼物使了障眼法,錯跟著假的周懷瑾走了,而且那條道顯然不正確。
大公雞很不高興地在地上扒拉出幾個字來:她想把你引開。
我看了周懷瑾一眼,江慕堯的話顯然是正確的,可能莫悅卿不敢在棺槨群面前造次,又或者她不敢在江慕堯面前對我怎麼樣,還有可能她怕周懷瑾。不管哪種情況,莫悅卿確實出現了。
看來,找到她的骸骨確實有用。
周懷瑾看了公雞一眼,拽緊裝莫悅卿骸骨的袋子:「我們先找出路,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再引莫悅卿過去。」
我點點頭,一把將公雞操進臂彎,趕緊跟著他鑽進了正確的那條隧道。
石棺的移動給我們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第二個三岔口,每條隧道裡都沒有石棺的影子……我們完全懵了,跟計劃有誤,看來又要浪費不少時間。我們只能一條條摸索,一旦不對就退回去重新找。
我們又花了兩個小時才找到第二條正確的隧道,來到第三個三岔口面前,我直接累癱在地上。現在已經凌晨兩點,我們除了吃點乾糧礦泉水,就沒好好休息過。
周懷瑾想背我,我拒絕了,後面還得靠他幫忙找路,我可不想把他累癱。
他皺了下眉頭,只好體諒道:「那我們先休息一會兒。」
我準備掏水喝,可我背包下居然破了個洞!裡面的乾糧和水都漏沒了!周懷瑾趕緊看他背包,也破了洞,除了塞在小口袋的黃符和羅盤等東西,一背包乾糧和水也不見了!
這兩個小時裡我們都沒那東西吃過,我也沒察覺背包突然之間變輕,看來是在石棺那裡出了狀況。
我疑惑地看了周懷瑾一眼,猶豫道:「小周哥,你……覺得我們開石棺用了多長時間?」
「最多兩個小時吧,哪裡不對嗎?」周懷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的手錶,等看到上面的時間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現在兩點多了?伊伊你的表也是這個點嗎?」
我點點頭,怯聲道:「我怎麼感覺我們被偷走了三個小時?」
周懷瑾啞然失笑,可能是感覺我這個說法太過不可思議吧。他撓撓頭無奈地揪起了眉峰:「怎麼會呢,時間是抽像的東西,那東西怎麼偷?」
開石棺的時候我們聞到過一陣濃郁的樟木香,有沒有可能那種香氣跟千目神何瀏欣身上的香氣功效相同?會讓人莫名其妙陷入各種臆想之中,主觀上壓根意識不到自己已經被控制了?
周懷瑾看我臉色不像開玩笑,斂起笑容也嚴肅起來,我拍拍公雞的腦袋,想徵求他的意見。江慕堯傲嬌地把雞腦袋扭開,跟個大老爺們似的昂頭挺胸踱起步子,他也在思索我的話。
我把心裡的猜疑全倒了出來,要不是時間突然過去得很快,周懷瑾他們或許還會勸我。但時間確實出了問題,我們本來可以趕在石棺移動之前退回去的。
我懷疑是莫悅卿在搗鬼,可江慕堯和周懷瑾都搖頭:「一般的鬼物不可能人不知鬼不覺地偷走我們三小時,伊伊,你身體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扭了下脖子。又拍了兩下肩膀:「就是身上酸痛,腿最累,就跟跑過一場馬拉松似的。」
周懷瑾點頭:「我也是這種感覺。」
累了一天,酸痛是正常現象。不過,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我們才忽略了什麼。
我看了周懷瑾一眼,尷尬地扯扯嘴角:「小周哥。我們要不要回棺槨群看看?可能我們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周懷瑾趕緊搖頭:「不,伊伊,那六口石棺裡的主人很可能是南宗歷代的重要人物,搞不好就是南宗裡曾經的歷任領袖。我們最好不要再去打擾他們。那裡沒有鬼物敢出現。所以不可能是鬼物偷走了我們的時間……」
這麼說,搗鬼的只可能是六口石棺裡的屍體?
我的背上起了一曾冷汗,想回去查看並不是我吃飽了沒事幹,而是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地方,沒了乾糧和水,只怕堅持不了多久。我是想著往回退的時候能順便找回兩瓶水,我現在渴得厲害。
我盡量嚥了幾口唾沫,越想著口渴就越口渴。最後我焦躁地站了起來。
周懷瑾以為我休息好了,將面前的每個隧道口都檢查了一遍,最後選了中間那條道:「既然都改了道,那原來可以通行的那條道應該都不行了。」
之前正確的那條道內壁跟其他兩條道有差別。所以現在基本可以排除那種隧道了。
凌晨四點多,我們還沒能出去,周懷瑾怕天亮之後隧道裡還會有變化,就在第N個三岔口面前開始將莫悅卿的骸骨攤在地上,嘴裡唸唸有詞開始招她的魂過來。
莫悅卿可能一直跟在我們身邊,之前找棺槨群時我不是總感覺有人盯著我們嗎?可能就是她。
莫悅卿穿著一身紅色旗袍,就跟新嫁娘一般。
她顯然精心打理過自己,嬌滴滴如畫中的美人。頭髮紮成了高馬尾,髮梢是很洋氣的大卷。不過因為她那張臉還很稚嫩,所以顯得極其嬌俏。但是她整體看來溫文爾雅,顯然是個大家閨秀。
我心口突然犯堵。頭微微揪疼。
那個方衾也漂亮,莫悅卿也這麼好看,江慕堯生前是不是很風流啊,怎麼圍繞在他身邊的都是美女!
莫悅卿低著頭。含羞瞄了周懷瑾一眼,直接把我忽視的那種,根本就不看我。她矜持地輕啟朱唇,衝著周懷瑾問話:「這位先生。少帥是不是跟著一起進來了?我好像嗅到了他的氣味。他現在何處?」
呵,原來她看不出來我身邊這隻大公雞就是江慕堯!心裡莫名浮起一絲得意,不過腦子裡的揪疼越發厲害了些。
周懷瑾用餘光看了我一眼,沒跟莫悅卿說實話,只道:「伊伊的魂魄以前跟你有恩怨,你能原諒她嗎?放了手你也可以好生投胎,我勸你不要再沉溺生前事了。」
莫悅卿臉上的那抹嬌羞很快不見,清眸中微微泛起寒光。她緩緩地朝我轉過臉,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她冷笑數聲,身子突然開始顫抖。
等她的身子抖得像是秋天的落葉時,眼裡的恨意已經跟潮水一樣朝我湧來。一眨眼的工夫,她已經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提了起來。前一秒還美如水晶的眸子此時已經變成了嗜血之色。
我的腦子裡開始有圖片不停地流動,我認識那個場景,是趕去清秋苑的轎車。原來她也在車裡,然後我便看到那些禽獸在撕她衣服,她驚恐她尖叫,可是沒人憐惜。
我難受得眼淚直往下掉,周懷瑾接連拍了幾張黃符在她背上,她被黃符燒得呲呲作響,卻硬是不肯撒手。
公雞急忙跳起來啄她,還急躁地撲騰翅膀拍打她,衝著她的臉就大聲啼鳴。
我強忍著喉嚨上的疼痛,氣若游絲般擠出來三個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