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我愣怔了下,老臉一熱居然燙到了耳根子。最近好久不曾這樣害羞了。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他居然一下子不正經起來。不過說他不正經也真是冤枉,他的臉色明顯很認真。
我耳朵燙得厲害,趕緊低下頭沒敢繼續看那張叫我難以自拔的臉。
唐欒多少明白我剛才是想哄他,哼哼兩聲也沒再鬧情緒。
江慕堯看我不說話,輕輕笑出聲來,很好聽,像低沉的大提琴,惹得我心跳都漏了一拍。
唐欒撇撇嘴。蹲下來推了江慕堯一把:「別給我秀恩愛,秀恩愛死得快。去,我又不是找不著女人,你跟我在這瞎得瑟什麼。女人,你以後少叫我全名,我又不是比你小,你沒大沒小個什麼勁。你都知道叫周懷瑾那小子為哥呢,我不配你叫一聲哥還是怎的?」
原來他在意這個。我立馬笑嘻嘻地叫了他一聲:「哥,以後你得罩著我,這樣江慕堯就不敢欺負我了。」
其實唐欒這年歲,做我太爺爺都嫌老。不過只要他少擠兌我,叫兩聲哥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插科打諢過後,大家的神態明顯輕鬆很多。
我們繞著黑石頭轉了一圈,唐欒說裡面在汩動的並不是液體,而是陰氣。陰氣匯聚在黑石頭中,就變成了可見的液態狀實物。
旋轉的陰氣是是通過陰生胎頭頂的正上方灌輸進他的身體的,這具小身體果然是充斥滿了陰氣。但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這裡能出現這種極陰的邪物,肯定還有別的重要原因。
這個墓穴遠比我肉眼所見要來得大,來得神秘,之前那間石室裡的獨木棺就讓我解釋不通。唐欒也是憑借本能感覺到了裡面的危險,他也說不上來那一片會蠕動會蔓延的黑影是什麼東西,但據他觀察,那所謂的黑影好像是由很多細小的東西聚集而成。
這讓我想到了黑線寄生蟲,可碰到黑線寄生蟲時我的後背會發熱。這次可能是因為沒有出血,所以南宗印記才遲遲沒動靜。
江慕堯不願意浪費時間,就在我們三個各據一方時,他突然伸手碰了下黑石頭。
然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人開始發癟,就像身體裡的氣被黑石頭吸過了。
我大駭,趕緊把他往後拉。倆人齊齊摔倒在地。
在看江慕堯,臉色虛得透明,而黑石頭裡的黑色液態狀陰氣明顯有所增多。
「完了,完了完了。」唐欒這回沒罵江慕堯魯莽,突然直起身在旁邊焦躁地徘徊不已,「這東西會吸食陰氣,看來與這個紅眼龍圖相對的那個人,已經被這石頭吸進去了。」
我咯登了下,腦子裡突然有畫面閃過:「你們覺不覺得,這石頭跟骨灰盒裡的石頭很像?只不過這石頭的體積大了很多,可能因此它裡面才孕育出了陰生胎?」
「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挺像。」唐欒看看江慕堯,「不過那石頭看了會頭暈,這石頭可不會。」
「可能跟這裡面的陰生胎有關係。」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我只覺得眼前這塊石頭就像待產的孕婦,從裡到外都散發出母性的光輝。而骨灰盒裡的小石頭不懂收斂。本能地吸食這周圍的一切陰氣、精氣,所以殺傷性才會那麼大。
唐欒突然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女人,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說吧。」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一勾,莫名笑了:「當然是接生了。」
其實我當然壓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種話,江慕堯白著臉,試探性地在我眼前晃了下:「伊伊?」
☆、第一百四十七章 被活埋了?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嘴角一直往上微微勾著,整個人跟突然開了掛似的,動作十分利索。
江慕堯想碰我,被唐欒拉到了一邊。
我微微抬眼看了下他們,居然都一臉震驚地盯著我看。
當時腦子裡壓根不容我多想,我只知道自己很迅速地掏出匕首,二話不說就在左手掌心上割了一刀,嫣紅的鮮血立馬湧出,散發出陣陣清香,是雪蓮花的香氣。
江慕堯「嘶」了一聲,被唐欒及時拉住。不然他肯定已經衝了過來。
我的心緒在那時候是波瀾無驚的,就著鮮血直接把左手掌壓在了頂端的紅眼龍圖上。一股寒氣當即竄進我的血肉,食指上的勒疼一結束,紅眼龍圖便徹底消失了。
鮮血順著黑石頭慢慢往下滑去。但滑到半路就全部滲透進了石頭。嫣紅融進黑色的液體中旋轉直上,到達陰生胎的頭頂後,順著黑色的液體慢慢注入其體內。
掌心的血被莫名吸住,源源不斷地往石頭裡滲透。江慕堯終於看不下去了,著急地呵斥一聲:「夠了!伊伊!快醒醒!」
我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揚,笑得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卻又抑制不住地要這麼笑。
等陰生胎從頭到腳都呈現出黑紅色後,我才不慌不忙地收了手,聞到血裡的那股馨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突然就把傷口送到了嘴巴邊,伸出舌頭慢慢地舔了兩口。
唐欒和江慕堯兩個都驚得當場石化,我再度忍不住揚起嘴角笑了。
匕首尖子上還沾著鮮血,等手心裡的刀傷被舔得不再往外滲時,我這才不疾不徐地握住刀柄,刀尖朝下,用力插進了黑石頭的正上方。
那石頭明明異常堅硬,可匕首偏偏就插進去了。
匕首四周有發散狀的裂痕出現,我用力將匕首扒出來,裂痕立馬向下延伸,嘩啦啦的聲音在安靜的通道中異常突兀。一陣陰風吹過,帶著碎裂成朝通道深處飄去。
就在我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黑石頭上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轟響,像是有重物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地面也因此被震得顫了好幾下,黑石頭因此裂得愈加迅速。
緊接著,妖冶又詭異的一幕在我們面前出現,等裂紋鑽到地下後,黑石頭突然像綻放的花兒一般,裂成很多瓣往四周散開。
我突然感覺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不少,就像突然從春天走到了冬天。
一個激靈過後。我茫然地盯著眼前這一切,懵了。我看了看左手心的傷口,突然想不明白剛才的自己在做什麼。不過直到此時我才發覺身上的溫度不太對勁,後背上雖然不像之前那幾次一樣燙得厲害。可後背上卻像是燒著小暖爐,熱度源源不斷地向四肢湧去。
江慕堯看我眼神已經清明,眨眼出現我身邊,摟住我的腰就帶著我往後退開兩步。
從頭到腳都沾著血絲的陰生胎,極其詭異地懸在半空,他突然活了似的張開雙臂,很像打哈欠。那雙眼死死閉著,臉上的五官居然長得跟人很像。就連小鼻頭都長得很精緻!
這邪物吸了天氣間的眾多陰氣,生得如此惟妙惟肖,看得我心裡直打怵。
我緊張地屏住呼吸,因為陰生胎居然在慢慢轉動!
等他的臉跟我這個方向對了個正著後,眼皮毫無徵兆地猛然一張!裡面空無一物,沒有眼白,而是漆黑黑的一片!
這邪物空長了人的皮相,內裡卻還是一團黑暗。
我嚇了個哆嗦,江慕堯緊緊扣著我的腰,下意識地撇過身子要擋在我前面。就在此時,陰生胎的小嘴突然緩緩張開,一陣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衝著我跟江慕堯就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