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我叫譚笙,在八仙庵古玩市場住了有兩年多了,為的就是尋找一把鑰匙。
這把鑰匙隱藏了關於我們譚氏家族的一個巨大的秘密,但是我們祖上那是世代開鎖的鎖匠,開鎖的技術出神入化。我覺得自己祖上干的也不是啥光彩的行當,有著開鎖的功夫,頂多就是成個坊間中溜門撬鎖的小賊。
這能有什麼秘密?
我雖然很不以為然,但是還是根據道上傳來的風聲,從東北老家直接輟學到了這個地方。每天拿著家裡的補助在八仙庵的古玩市場瞎逛,就是為了尋找到那把鑰匙。
昨天的這個時候,我還蹲在擺了一堆西貝貨的地攤兒前挨個的找那把鑰匙。我手裡戴著橡膠手套,手指和橡膠手套突然就被劃破了,登時就是血流如注。
可我手裡面也拿了一樣東西,一個玉質的指腹大小的玩意兒,它玉石的表面瞬間就把我的血全吸進去了。那東西捏在手裡面,就好像摸著一具冰冷的屍體,好像死人身上的寒氣兒在不斷的往身體裡鑽。
那感覺絕非錯覺,寒氣順著我中指的心脈,直接就刺進了心房當中。
我記得我當時是手掌心緊握著這枚玉質的不明物體,劇烈的咳嗽著,喉頭都咳出血來了,直接暈在了人家賣古玩的地攤前。
後來發生的事情,我並不知道,醒來掌心緊緊的就握著這樣玉石做的東西。
我心裡很清楚,那就是我要找的那把鑰匙。
這是一隻典型的漢代單翼蟬,漢代入殮的皇親以下級別的為了以示尊卑,所以只畫了單翼蟬。
蟬握在入棺死者的掌心,示意為重生。
但這一隻不同,它不是普通的隨葬品,它還是一把鑰匙。一把打開我譚氏家族世世代代傳下來的盒子的鑰匙,盒子的鎖也是一隻玉蟬。
雌蟬為鎖,雄蟬為匙,被人稱為陰陽和合鎖。
從醫院離開,我聽說是古董攤兒的老闆送我上醫院的,我特意去那個地攤補了三千塊錢當做買下這隻玉蟬。
此時此刻,我站在盒子的面前,嚥了一口口水,輕輕就把作為鑰匙的雄蟬插入了鎖孔之中,因為鑰匙是玉質的,所以轉動的時候要十分的小心。
檯燈的光照在我手上,我的額頭出了汗,手指跟中風了一樣不自覺的顫,越顫那就越開不好。
鑰匙是玉質的,格外的脆弱,稍微一不小心就會斷在鎖孔裡邊兒。
這要一斷,那可就功虧一簣,這一個盒子就永遠都沒有人能夠打開。可惜我祖傳的本事一成都沒學會,溜門撬鎖我會,可讓我用玉石開鎖,那太難為我。
鑰匙捅進鎖孔裡整整五分多鐘,我已經是汗如雨下,大冬天的衣服從裡到外的都濕透了。我喘了一口氣,鬆懈下來,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那明顯就是大腦當機的狀態,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我的手指好像找到了感覺輕輕地一轉,一縷白光倏地從盒子裡飛出來。
盒子……
盒子打開了。
窗外面是鉛雲壓城,漆黑一片的夜晚,吹著極涼的冷風。
從這白光裡面慢慢的就伸出了一隻黑色長指甲的,長滿了黑色屍斑的手,那手腐爛的厲害,那股刺鼻的味道一下就嗆到了我的鼻子。
那手伸出來以後,緊接著就連手臂也跟著出來了,手臂上的肉爛的可以看到森然的白骨。
在白骨和爛肉間穿梭著無數的白蛆,密密麻麻的讓人寒毛倒豎。看它前進的動作,那手是想要爬出來!
盒子不過巴掌大小,怎麼能容得下一個人的手和手臂呢?
我也是傻了,腦子裡想著要跑,居然跟個傻大膽一樣的慌忙之中壓住了盒子,嘴裡念叨著,「小孩子不懂事,驚擾了鬼爺爺,鬼爺爺饒命,快回去吧。我會給你燒紙錢的……」
我嚇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嘴裡都是血腥味。
那冰涼的和凍豬蹄差不多的手一下就把我的手腕給抓住了,那手有管理握著我疼的腦子都要炸了。
甩也甩不開,我是徹底魂飛天外了,上下牙齒在「嗑嗑嗑」的打架。
突然,從盒子裡忽然傳出了一個邪異而沉穩的聲音:「你把我吵醒了,還想走?今夜,若不陪我共度春宵,那就陪我共度幽冥吧!」
玉蟬鎖 第2章 契約
不要!
我不要和鬼同床共枕,我要活命!
我拼了命的壓住盒子,上下牙齒緊緊的咬著,後槽牙都快被我咬斷了。心裡面閃過了萬千自救的辦法,可是根本沒有一個行得通。
來者是鬼魅,我若高聲呼救,他惱羞成怒從盒子裡出來,我肯定就沒命了。我若想逃跑,就必須掙脫那抓住我的手掌。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那隻手鑽出盒子的力氣很大,盒蓋我再也壓不住了。盒蓋在一瞬間反彈起來,轉瞬間我的身體就被帶進了一個冰冷刺骨的懷中。
他攥著我手腕的手還沒有鬆開,另外一隻手牢牢的就箍在我的背上。
我的臉結結實實的就貼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觸感是那樣的真實和陰冷,沒有衣服胸膛堅硬卻能感覺到皮肉下好像有肋骨沒有被皮膚包裹住。腐臭的味道當中帶有一股濃烈的草藥的味道,能直接把人熏暈過去。
草藥大概是古屍用來防腐用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從這個男子身上散發出來!
我整個人都要窒息了,卻能感覺到這個人他全身都沒有穿衣服,寬大的手掌用力一撕直接就將我的上衣扯爛,扔出去。
半開的窗子縫隙當中,吹了一股冷風進來。
風吹得我的髮絲在視線跟前亂舞,雞皮疙瘩一顆接著一顆的起來,平時我最愛耍貧嘴討價還價的淘古玩。
可是真正到了危急時刻,卻是嗓子發乾,喉嚨管子裡全是涼氣。
別說說話了,連個屁都蹦不出來。
我的胸口直接就和他的胸口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他行如風,摟著我轉瞬就把我壓在了床上,高大的身體輕易的就遮住了我全部的視線。
我抬眼最先看到的是他的下巴,白皙的下巴如尖如刀削,臉上的五官精緻的沒有一絲瑕疵,肌膚之上甚至連一塊屍斑的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