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連少卿臉上是一絲傲慢的笑意,「那是拼圖眼,阿笙,本少爺發現你真的和槐香說的一樣,是個大笨蛋。你連拼圖眼,這麼簡單的東西都沒看出來。」
「拼圖眼是什麼?」我一邊問連少卿,一邊就用手機百度。
我從小就不愛學習,更不喜歡動腦子,活該會不會祖傳的鎖技。拼拼圖,搭積木這種東西,我連碰都不愛碰,我怎麼知道拼圖眼兒是個什麼東西。
我手機網速慢,還沒查出東西呢,連少卿就將右下角那塊陰影拼圖給拿走,問我:「玩過華容道嗎?就是曹操敗走華容道的那個遊戲,你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本少爺就沒有必要和你解釋了。」
「曹操敗走華容道?」我重複了一遍,那不是三國演義嗎?
這個遊戲我玩過,就是一個方框裡面幾個不規則的圖形,然後通過移動那些圖形,把曹操給放出去。
不過我腦子不夠用,這遊戲就沒完成過。
可是拼圖的圖眼,和華容道有什麼關係啊?
原來是這樣!
我的腦子靈光一現,終於明白連少卿的意思。
父親手裡的那片拼圖是拼圖的圖眼,也許整個拼圖機關上,就只有圖眼可以扣下來,其他木片都是困在盒子上面的。如果把圖眼拿走,其他的幾塊木片在不拿下來的情況下,盒子上多出一塊空缺以後,其他的拼圖是能在盒子上自由的移動的。
「少卿,你確實聰明,我……我怎麼這麼笨呢。」我苦笑出來,有些懊惱。
可目光依舊緊緊的盯著拼圖上那個金戈鐵馬的男人,他英姿颯爽的樣子真的和蕭龍溟有幾分相似。
我的耳耳朵裡,正好聽到病房外面兩個幹警正在聊調查出來的案情,不過隔了一扇門,根本就聽不清楚。
我推開門直接出去,他們看到我出來愣了一下,其中一個就問我:「小妹妹,大半夜的出來幹什麼?」
另一個則是譏笑了對方一句,「人家小姑娘去上廁所,你瞎操什麼心啊。」
「我不是出來上廁所的。」我小心翼翼的看著這兩名幹警,他們其中一個已經有些困了,正在打哈欠,「我是想問問你們,我父親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有……有線索嗎?」
「難道你真想查案?」其中一個幹警問我,他打量了一眼我和連少卿,又道,「你們兩個還太小,這些案子的事情,不該你們操心。」
「哎,人家只是關心父親的案情,你怎麼這麼說話。」另一個幹警責怪了一聲,就說道,「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司徒法醫要求重新提審肇事司機。司機他依舊是說自己開車太累,所以不小心撞上了。小妹妹,如果真是謀殺,那司機為什麼要認罪?沒人會把罪往自己身上攬,你說呢?」
「那事故以後,車子……車子裡有沒有一隻盒子,你們仔細檢查過了嗎?」我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撞上以後車子就變形了,車子必須用工具才能撬開。去的時候,車子沒有被工具撬開的痕跡。救人的時候,才開始撬開車的,車裡面我們的人搜查過,沒有什麼盒子。」幹警回答的乾淨直接,好像所有的真相都指向了,這次父親的事故只是意外。
我退後了一步,還有些不甘心,如果只是事故,那盒子呢?
盒子跑哪去了?
「那案發時間是什麼時候?」我立刻又問道。
幹警似乎並不瞭解這個,他們兩個面面相覷,然後才有一個乾笑的回答我:「喲,小姑娘查線索還挺有模有樣的,這些我們警方都會查好,不用你操心。」
我知道,他們不知道案發時間,他們應該是只負責在醫院等待我父親正式死亡的,知情的案情也可能都是道聽途說的。
像時間這樣比較容易讓人忽略的,肯定是沒記在心上。
「我……我其實想和司徒阿姨聊聊,你們有她的電話嗎?我只想問問她,不會騷擾她的。白天的時候,你們也看見了,她和我母親認識。」我不依不饒,這兩個人沒辦法,只好把司徒的電話給我。
我拿到了電話,就跑去廁所給司徒打了個電話,「司徒阿姨,我……我想知道我父親出現交通意外的時間,他的事故現場,是往哪個方向開的?」
司徒在電話後面愣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回答我:「你總算發現了,你可比你母親笨多了,別看她眼瞎。她可比我們這些長招子的人精明多了,沒錯,你父親開車前往的方向是市區,事故時間是下午五點,那個時候他應該沒有拿到盒子。」
「什麼?!」我幾乎不敢相信,這個竟然是事實的答案。
盒子還在祖父的家裡,那麼如果為了盒子謀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父親的手裡沒有盒子。
我拿著電話,呆立在原地,司徒的聲音格外的冷淡,「讓你母親接受事實吧,沒人想害你父親,她這麼多年了,精明是精明,就是依舊沒改掉被害妄想症的毛病。」
我感覺線索在這時候中斷了,腦子「嗡嗡」作響,緩緩的就掛斷了手機。
難道真的是母親判斷錯誤嗎?
可她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睿智,冷靜的表情,就好像心如明鏡一樣。這樣的她,讓我產生了一種無條件的信任。
但是事實的真相卻告訴我,母親是錯的。
案子調查到這裡,應該也要結束了,我們只能等待法院對肇事司機的審判結果,然後讓這位肇事司機為他的不負責任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候,廁所裡傳來了一聲貓叫聲,我條件反射的看過去。
是一隻綠眼睛的黑貓,它從窗台上跳下來,慢慢的靠近我。
我盯著它的眼睛,模糊的視線卻能夠看清楚它眼瞳裡的每一個細節,它「喵」叫了一聲居然是跳進了鏡子裡。
我猛然一回頭,鏡子裡站著個紅衣的女人,紅色的帽簷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咧開烈焰紅唇,摟著那隻貓,順著貓毛,突然她猛然間揭開頭上的帽子。
嘴巴以上是森森白骨,一雙眼珠子居然在骷髏裡轉著。
我嚇得直接就倒退了一步,「啊——」的尖叫了一聲,一個踉蹌差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身後的連少卿猛然間接住我,他氣惱的等著鏡子裡的女人,「你沒事嚇唬笙姐姐做什麼?本少爺收拾你信不信?」
「你這樣,還想收拾我?你忘了那天,是誰把你給掉在門口的?」那個女人越笑越詭異,還伸出手指掐住連少卿的脖子,連少卿根本沒法反抗,白眼一翻就死過去了。
這女人是梁琉,還是那個璃兒?
我都有點錯亂了,她和那天的璃兒一模一樣,卻自稱把連少卿掛在門上過。不過這個問題太複雜,我根本沒空去多想。
整個洗手間裡,充斥這一種詭異的冰冷,我看著女人手裡的連少卿,覺得就連呼吸的空氣裡都凝結著冰渣子。
我緊了緊掌中的手機,「你放開他,連少卿話多嘴貧而已,你殺他只會觸怒蕭龍溟。你……出現,是來找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