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鑰匙……鑰匙在何叔叔那裡?」我吃了一驚,我還以為自己短時間內是不用回到那個城市面對何靈川的。
但是,這把鑰匙在何東凌手裡,那就不得不回去。
安嫂一邊吃飯一邊冷笑,「何家老父這麼久不歸還,怕是要獨吞了,這鑰匙未必要的回來。」
「何叔叔,不歸還鑰匙,借給我們用一用也是好的。」我補充了一句,我想何東凌至少會看在我是他兒准媳婦的份上,把鑰匙借給我。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安嫂好像是知道我和何靈川訂婚的消息,問道:「小笙,我之前聽譚家一個遠房親戚說,你在那邊跟他訂婚了?這個消息不是真的吧?我到現在都沒有相信,所以一直忘了提,靈川這個孩子太窩囊了,配不上你。」
我低了頭,小聲道:「我和何靈川的確有婚約,當時……當時為了開盒子,沒辦法才答應的。」
「何東凌他趁人之危了?」父親的手用力的一拍桌子。
我回答道:「當時開何家盒子的時候,需要一段口訣,我就以口訣作為交換。」
「何東凌!我和何東凌這些年的交情真是白交了,他居然做出這種事。」父親很生氣,他黑了臉。
母親只能抓住他的手,無聲的撫慰他。
「大家還記得嗎?老爺子還活著的時候,他找何家老父要過好機會,何家老父都推脫鑰匙沒找到。他拿了我們的鑰匙,要個破口訣,還要小笙做這麼大的犧牲,真是老不要臉。」安嫂比父親還要氣憤,都罵罵咧咧起來。
母親柔聲說道:「沒關係,如果要不到鑰匙,我……我能畫出鑰匙的輪廓,找人重新做一把。不過開鑰匙的人鎖技要很強,我和知青的水準都沒有何東凌高,他家還有萬鎖訣,他如果可以幫忙,盒子一定能打開。」
原來,事情的關鍵,還是在老何家身上。
我雖然不想回去,可是為了能打開這只盒子,也只能豁出去了。
吃飯以後,母親支開了所有人,把我單獨留下,聊了佟佳氏守護的盒子。母親好像很怕父親知道自己有一個盒子,聲音很輕,娓娓道來。
那只盒子,被母親藏在佟佳氏老宅裡面,所藏的位置只有她知道。
她偷偷把藏盒子的位置耳語告訴我,讓我可以先去距離這裡只有兩個小時火車車程的佟佳氏老宅把那只盒子拿到手。
我聽到盒子的位置,嚇了一身冷汗。
盒子,在古墓裡,佟佳氏的老宅居然是蓋在元代的將軍墓上。
我和母親聊完之後,就把事情告訴蕭龍溟,他也贊同先去佟佳氏的祖宅找回盒子。我們在傍晚的時候,就帶上了兩個盒子出發了。
在火車上折騰了兩小時,是到了八九點的時候才到了佟府的門前。
佟府的老宅門口很乾淨,大門比王宅還大,不過門上沒有鎖,好像是從裡面上了門栓,這說明裡面是有人住的。
我輕輕的敲了幾下門,試探的問了一句:「有人嗎?」
「找誰?」門後面居然有個半死不活的聲音回答我,可把我嚇了個七葷八素,在樓梯上退後了一步差點掉下去。
還好是蕭龍溟用厚實的胸膛頂住了我後仰的後背,我被蕭龍溟的手摟著,心情放鬆了一點,回答道:「我是譚笙,我是佟佳汍蘭的女兒,我……我來找我外公。」
「原來是小小姐,進來吧。」那個聲音冷笑了一下,大門就這麼開了。
高高的門檻後面只跪了一個女人,女人背對著我們,身上穿著紫色的布衣,身材苗條高挑。
我……
我看著怎麼那麼像槐香的背影,難道是我眼花了?
梅花鎖 第56章 受罰
佟府內的地上鋪著青色的石頭,看起來濕漉漉的,好像才下過的一場雨。
滄冷的月光落在大宅前院的地上,銀光鍍在紫衣女子的衣衫上。她穿著薄薄的類似瑜伽褲的紫色長褲屈膝跪著。
跪著的女人雖然是背對著我,可是消瘦的脊背卻是傲然挺拔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骨。讓人站一看她的背影,就想到堅韌和不屈這幾個字眼。
陰冷的風吹亂了她一頭的直長髮,空氣裡面有一種濕冷的鐵銹味。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緊緊的握住蕭龍溟的手,緩緩的跨過了這座大宅的門檻。腳落地的時候,明明有一層厚厚的鞋底在腳上,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地面的冰冷。
每一步走出去,就好像步行在冰上。
「這個宅子有古怪,小東西,我的陽魄受到了影響。」蕭龍溟突然站在原地,眼睛裡面閃過了一道寒光,他的身上霎時間就出現了讓人膽寒的氣勢。
他的右半邊側臉上爬上了數道詭異的青筋,就好像植物的根須一樣密集,距離根須最近的眼睛也變成青藍色。那種樣子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的詭異害。
我看到蕭龍溟的變化,抓住他的手握的更緊了,我問他:「蕭大哥,你沒事吧?如果你不適應這座宅子,那我們就先走,等明天我自己過來找我外公。那畢竟是我母親的家人,應該是不會害我的。」
蕭龍溟自從找到了陽魄和精魄以後,身體裡面的不適就很少表露出來,但畢竟缺失了靈體內大部分的魂魄,那肯定是不好受的。我擔心他受這座宅子裡古怪的氣息影響,體內的疼痛再次發作。
到那個時候。能幫助到蕭龍溟的就只有鎖在其他盒子裡的魂魄。只是我手頭這只梅花鎖的盒子,打開實在太困難了。只怕到時候是趕不及救蕭龍溟。
「我無妨,這座宅院的格局應該是高人布下的。我陪你進去看看究竟。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蕭龍溟摟住我的腰肢,輕輕的吻了一下我的額頭。
突然,在我們的身後那個半死不活的聲音,又響起了:「小小姐,您和您的朋友第一次來佟府還是跟著我一起走吧,省的迷路了。」
我猛然回頭,身後面突然出現一個提著燈籠的中年男子,男子的面色蠟黃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一張臉瘦的,就好像一層干皺的蠟紙附著在臉上一樣,渾濁的目光當中卻是帶著陰冷。
他手裡拿著一隻銀盤大小的羅盤,那只羅盤看起來是黃銅做的,上面密集的標示著刻度,以及天干地支之類的東西。
羅盤上的指針輕輕浮動了幾下,最後準確無誤的指著蕭龍溟。
中年男子看著羅盤上的指針,嘴角揚起了一絲陰暗的笑容。他的目光順著羅盤上的指針看向了蕭龍溟。緩緩的一字一頓的吐出聲音來,「您是小小姐帶來的人,佟府本來要一同招待你的。不過,你身份特殊,怕是不能和佟府的地氣共存,強行入府,損傷了身子可不值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蕭龍溟緊緊握著我的手,目光一冷,他臉上的青筋頃刻間如同觸鬚般一下就縮回去,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