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過度的驚嚇加上生產失血過多,陳石發現媳婦已經死了,他早就準備好了濃硫酸,打算將媳婦和被碎屍的嬰兒弄到水池裡溶掉,只不過他將媳婦屍體溶完的時候沒有足夠的硫酸了,於是只好將嬰兒屍體裝進塑料袋埋在了樹下。
陳石並不知道毛有才已經有了雷雨聲刺激的反應,他聽見雷雨聲從衛生院跑出來了,當他下意識跑到飯店,卻看到陳石手提塑料袋去屋後,這時他還沒傻的那麼徹底,本能的躲在暗處捂著嘴不敢吭聲,他目睹了陳石埋屍,看到了塑料袋裡露出帶血的嬰兒小手,他調頭就開始瘋跑。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陳石像個沒事人一樣獨自照料飯店,當村民問起他媳婦時,他說回老家待產了,這個借口真是無比合理,而他之所以留下是要找機會除掉毛有才,不過在觀察兩個月後他發現毛有才真的傻了,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陳石最後放棄殺毛有才讓我感到詫異,因為只要毛有才活著就有危險,誰知道傻子會不會突然清醒過來呢?不過很快我就明白過來陳石為什麼放棄了,毛有才跟他一樣父母早亡,變傻後又受人欺負,這或許勾起了他兒時的記憶,將他那僅存的一絲人性帶了回來。
陳石返回了老家,對宋家人謊稱媳婦失蹤,宋家人報了案,只是一直沒有找到。
陳石在老丈人的支持下在老家縣城開了一家小飯館,像個普通人一樣獨自生活了多年,期間別人給他介紹對像他都一一拒絕了,說要等失蹤的媳婦回來,這讓他老丈人很感動,持續給他投資,陳石的飯店越開越大,成了當地的名店,不過在他的飯店廚房裡有條古怪的規定,不允許剁排骨!
陳石的敘述完畢,一切真相大白,羅三水運氣收功,陳石也緩緩抬起了頭,他眼神迷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可思議,太神奇了。」劉隊長吃驚的嘀咕道。
別說是他了,我也覺得好神奇,我們返回了監控室,那些警員也在議論剛才羅三水的神奇一幕,他們通過監控全都看到了,劉隊長嚴肅的咳了一聲他們才停止了議論。
「劉隊,這算不算證據?」羅三水問。
「當然。」劉隊長肯定的說。
劉隊長讓手下把錄影資料處理了下,只留下陳石招供的那部分,還拿去播給陳石看,陳石有些驚愕,無法相信這一幕,但事已至此他反倒顯得淡定輕鬆了,輕歎口氣閉上眼睛,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等待陳石的將是法律的嚴懲,我們也完成了使命。
重案一組的警察對我們肅然起敬,想邀請我們一起吃飯,請教羅三水那特殊審訊法子,只要有了這法子再怎麼狡猾的犯罪分子也逃不了,羅三水卻說這法子不是一般人能實施的,用一次大傷元氣,用兩次生命有損折壽,用三次有可能就一命嗚呼了,所以還是算了。
☆、第11章 背陰墳地
這飯我們還是吃了,吃過飯後劉隊長親自開車送我們回飯店,路上他說:「兩位先生,雖然我還是不信這些東西,但我挺尊敬這一行的,你們讓陳石開口的辦法讓人大開眼界,我也不深究了,幹你們這行的肯定是不傳之秘,今個兒我也算長見識了。」
我和羅三水含笑不語,雖然我什麼也沒做,但也跟著沾光了,讓警察尊敬是件不容易的事。
到了飯店後劉隊長要了我們的聯繫方式,說是沒準以後還要找我們幫忙,然後跟我們寒暄了幾句他才離開了。
見我們回來老闆兩口子慌忙迎了上來,詢問昨晚警察來屋後挖屍的事,這事把他們嚇的不輕,羅三水說事情都完結了讓他們放心,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這晚午夜十二點,羅三水讓老闆兩口子在屋裡別出來,隨後他在大堂裡開壇做法,做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法事,那些道家的法器以及羅三水神叨叨的唱跳,看的我是新奇不已。
事畢大堂裡刮起了一陣過堂陰風,吹到身上那種刺骨寒突然讓我明白了什麼,緊張的環顧四周,可什麼也沒見著。
沒一會廚房裡響起了頻密的水滴聲,羅三水一邊唸咒一邊敲著道家法鼓來到了廚房水池邊,割破手指往水池裡滴進一滴血,血絲在水池裡溢開,水面突然產生了波紋,模糊的影像逐漸出現,只見一個白衣女人手牽長大的孩子,正背對著我們。
「宋愛芳,你們母子倆慢走啊,道爺沒有食言,答應你的事辦到了,安心上路吧。」羅三水對著水面含笑道。
白衣女人和孩子轉過了頭來,雖然他們臉色灰白,但卻洋溢著溫暖的笑,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害怕。
母子倆沒有說話,或許他們不能說話,只是緩慢的朝我們揮手告別,跟著影像就消失了。
我對羅三水的能力由衷的敬佩,打趣道:「水哥,你的本事通天了啊。」
「都是些基本功罷了。」羅三水笑瞇瞇的出了廚房。
我又問起他在刑偵隊用的法子,羅三水說這叫「請仙叫魂」,他請了道門神仙上身,叫出了陳石的魂,魂是怕仙的,自然什麼都交待了,我還想追問什麼卻被羅三水阻止了,他說:「門外人就不要多問了,你若跟道門有緣,許多事自然會知道,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呢。」
無奈我只好作罷上樓去睡覺,這晚我睡的格外踏實。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起來,來到樓下嚇了一跳,大堂裡滿滿當當全是人,門口停了好幾輛大巴,廚房發飯點都排起了長龍,老闆兩口子忙的不可開交。
羅三水坐在角落裡,瞇著眼睛得意的打量這一切,我湊上去問是怎麼回事,羅三水笑道:「老闆按照我的法子將飯店改頭換面,昨晚我又做了法事去了屋中戾氣,凶宅地理位置雖無法改變,但陰陽兩氣形成了平衡,老闆兩口子是福旺之人,客似雲來也正常。」
羅三水說完就提起了旅行包,我也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了。
我們不想打擾忙碌的老闆兩口子,沒有告別就離開了,沿著縣道走了一陣就攔到了前往江州的過路大巴。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我回到了西山村,老遠就看到祖屋那邊搭著棚子擺著花圈,哀樂聲悠揚傳來,我片刻不停的跑了回去,看到我回來母親紅著眼眶給我換上了孝服,我在爺爺的遺體前磕頭,抹了兩把淚後也釋然了。
我將羅三水介紹給老爸認識,老爸問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怎麼說跟羅大師在一起,於是我就編了個理由,說在大巴上偶遇羅三水聊起來才知道的,後來大巴在偏僻地點拋錨,這才耽擱了。
老爸轉而問起羅三水找墳地的事。
羅三水也不含糊,取出法事包掛在身上,一手端著羅盤就要上山。
我責怪老爸有點不近人情,老爸解釋說我們耽擱了兩天,擇的出殯吉日是在大後天,修墳需要時間不急不行,總不能要出殯了墳還沒修好吧。
羅三水笑笑說不礙事,還指名要我跟他一起去。
我帶著羅三水上了山,在路上我跟羅三水介紹了村裡墓地的情況。
西山村是個保守落後的村莊,在政府推行火葬保護山林後,仍偷摸進行土葬,以前的老村長很無奈,最後他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在後山背陰面圈出一塊地,把村裡的老墳新墳全都集中到一起,就算來了考察團也只是走過場,根本不會去後山察看,村民體量老村長的苦衷就答應了。
「老村長該拉去槍斃了!」聽我介紹完羅三水不快道。
「違背政策也用不著槍斃啊,況且老村長還是為村民做好事呢。」我苦笑說。
「還好事,好他媽個巴子的事。」羅三水罵道。
羅三水一反常態爆粗口讓我很納悶,正要發問他開口了:「古語有言,窮不改門富不遷墳,說的就是不要盲目遷墳,可見遷墳有多重要,遷墳在風水中有很多忌諱,光遷一座墳就是大工程,更別提集體遷墳了,如果沒高人指點,是要出大事的!」
我聽的心驚肉跳,說:「西山村集體遷墳是96年的事了,到現在也沒見出什麼大事啊,沒準當時有高人指點也說不定呢。」
「如果有高人指點,不可能選在後山背陰面。」羅三水繼續說:「老弟,我說的大事很可能早就在村裡應驗了,只是沒察覺到而已。」
我又納悶了,如果是大事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墳地雖屬陰地,但也需見到陽光,後山背陰面四季不見陽光,陰氣過盛,必導致村中男丁稀少、女子憂鬱,不信你去查查村裡96年以後出生的人口資料,保準是女多男少,這就是察覺不到的大事了。」羅三水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