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以他的能力想跑早跑了,我們沒能力阻攔他。」我在廁所裡來回踱步,心裡想著蟲叔的意圖,想了一會我就想明白了。
楊重寧說過蟲叔一生都在研究蠱術,他加入正一教和黑道門都是為了練蠱術,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突然放下跑去做了廚師?唯一的解釋就是白天他以廚師的身份作為幌子,同時也作為餬口的生計,晚上他就開始修煉蠱術,不會錯了,他是要支開我們然後跑到大山裡修煉蠱術!
我將自己的推測告訴了王衛軍,王衛軍也表示了同意。感慨道:「我們現在是要死纏爛打了啊。」
「沒辦法,只有先接近他才有機會說上話。」我說。
做了決定後我們再次來到了宿舍樓下,蟲叔這會肯定已經趁機去了大山裡,只是我們就這麼貿貿然進山很難找到蟲叔。我想了一會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蟲叔之所以深入大山應該有兩個目的,一來是為了找個僻靜場所,二來是為了蟲子,只要能發現蟲子異動,跟著蟲子應該就能找到蟲叔了。
我們打著手機照明,在地上搜索蟲子大量異動的蹤跡,沒多久果然看到了一群密密麻麻的蟲子排成隊在朝著樹林深處爬去。
我們跟著蟲子很快就找到了蟲叔。然後關了手機躲在暗處觀察,只見蟲叔正盤坐在林子的空地上,身前擺著一個小香爐,小香爐裡正在冒煙,蟲子正在密密麻麻從小香爐上的鏤空孔洞鑽進去。
「星宿派的神木王鼎!」王衛軍壓低聲音道。
雖然這是王衛軍的一句戲言,但這小香爐還確實跟金庸《天龍八部》裡說的神木王鼎頗為類似。
那些蟲子鑽進小香爐彷彿就被吞噬了一般,再也沒有出來了。
大概十多分鐘後,附近的蟲子都沒了。小香爐裡的煙霧也沒了,蟲叔打開了小香爐的蓋子,伸手取出了一隻肥碩的大蜈蚣,這條蜈蚣黝黑發亮,一排的蜈蚣腳密密麻麻的蠕動,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知道蟲叔這是在練蠱,風水館裡的書上介紹說,蠱字上蟲下皿。顧名思義就是把蟲子放在器皿裡,然後讓它們自相殘殺,直到死的只剩最後一隻,而這只蟲子在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成了凶殘無比的萬蟲之王,才有資格稱為蠱蟲,可碾磨成粉製成各種蠱,也可以就這麼活用,用途很廣泛,就跟泰國降頭術裡的屍油一樣,是練蠱術的必備之物,蟲叔手上的這條蜈蚣現在就是一條蠱蟲了!
蟲叔嘴角揚起了笑意,心滿意足的取出一個小罐子,打算把蜈蚣裝進去,哪知這條蜈蚣殘暴無比,在蟲叔手上劇烈掙扎,蟲叔一不小心被咬,劇痛使得他條件反射下意識的拋了開去,蜈蚣正好朝著我們這邊飛來了,我們倆都沒反應過來,王衛軍更是吃驚的仰著頭張著嘴,就在下一秒,蜈蚣不偏不倚竟然一下飛進了王衛軍的嘴裡!
☆、第123章 血咒化干戈
王衛軍立即掐著自己喉嚨,要阻止蜈蚣吞下去,但還是沒控制住,只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蜈蚣就這麼吞了下去,頓時他就雙眼暴突臉色慘白,什麼也顧不上了,嚎叫一聲,就將手指伸進嘴裡去摳喉嚨,想把蜈蚣給摳吐出來。
蟲叔怒氣沖沖跑了過來。二話不說對著王衛軍的背部就是一掌,王衛軍被這一掌拍的噴出一口血,但蜈蚣仍沒有吐出來,蟲叔怒火燒心暴吼一聲,第二掌馬上就有拍出,這掌要是拍下去王衛軍準沒命了。
我反應過來衝上去抱住了蟲叔,喊道:「快跑啊!」
王衛軍捂著肚子嘴角滴著血水,呻吟道:「我跑不了,肚子疼的不行……哎呦。」說完他就栽倒在地,捂著肚子痛苦打滾。
蟲叔被我發狠抱住。掙脫不開索性把火氣都撒到了我身上,這掌一下就拍到了身上,頓時我就感覺五臟六腑一震,嘴裡噴出一口血,但我不敢撒手。蟲叔這會正在氣頭上,一撒手王衛軍必死無疑!
蟲叔的身子忽然往下一蹲,一股氣流從他身上震出,一下就把我震飛撞到了樹上,撞的我是眼冒金星差點沒暈過去,眼看蟲叔就要對王衛軍下手了,我大叫道:「別!你練這條蠱蟲也不容易,你打死了他蠱蟲估計也死了!」
蟲叔果然停了下來,大口喘氣後火氣似乎也降了些許,跟著捏住王衛軍的腮幫,從懷裡取出一粒丹藥強行喂王衛軍吃了下去。
王衛軍吃了丹藥後嘴裡突然噴出一口白煙,跟著雙眼一翻暈過去了。
我撐著坐起,問道:「你給他吃了什麼?!」
「讓蠱蟲安靜下來的藥。」蟲叔轉過頭來怒目圓瞪咬牙道:「你們兩個混蛋,就知道你們來了沒好事,你知道我練這條蠱蟲花了多長時間嗎?一年,足足花了我一年時間,每晚我都來山中四處招蟲,通過優勝劣汰來培育這條蠱蟲,一年的心血就這樣給他吞了!老子要切開他的肚子取出來!」
蟲叔說著就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彎刀,彎刀閃著冷光,鋒利無比,看的我心驚肉跳,我只好站起拔出金錢劍。
雖然楊重寧說過不能跟蟲叔硬碰硬,可眼下也沒辦法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王衛軍被他開膛剖腹了。
「想要動他先殺了我!」我咬牙道,企圖把蟲叔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來。
蟲叔根本不搭理我,舉著彎刀就要下手,我只好主動出擊,提著金錢劍大叫著衝了過去,蟲叔被我糾纏只好先來應付我。總算把他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了。
蟲叔用氣配合著彎刀對我攻擊,很快我就架不住了,在我沒學會用氣以前肉搏戰太弱了,我只好捨棄了這種攻擊,開始運用法器糾纏蟲叔,蟲叔顯然被蠱蟲的事搞的心煩意亂,根本無心跟我糾纏,見我用法器他佔不到便宜,索性將彎刀丟開念起了低沉的咒語。
看他這架勢似乎想要招蟲來對付我了,我環顧四周想起剛才他都把周邊的蟲子招來給蜈蚣吃乾淨了,這會應該招不到蟲子了吧。
我正想著腹部突然一陣絞痛,疼的我冷汗霎時冒出,這是怎麼回事?!
「別以為附近沒蟲子了我就沒辦法,人體內寄生著大量寄生蟲,寄生蟲最近也被我納入了所控制的範疇。在咒法催動下會在人體內爆發,死的更慘!」蟲叔陰沉道。
我疼的控制不住墨斗了,一鬆手墨線便縮了回來,雙腿一軟就跪到了地上,也就在這時候我雙眼的視野突然一紅,背後紋身鎖不住陰邪開始溢出。
我知道要發生什麼了,媽蛋,每次遇到生死關頭血咒和紋身就出來湊熱鬧,給我增加幾倍的痛苦,不過說來也怪。血咒和紋身一起反應,腹部居然不痛了,取而代之的是血咒的痛楚,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血咒是要蒸騰我的血。寄生蟲受不了這種力量被殺死了。
我跪在地上任由視野變成血紅,身上、手上全都凸起了血紅經絡,整個人彷彿被血管纏滿了,紋身溢出的陰邪氣在我渾身上下籠罩了淡淡的一層氣體,在井下對付沈鶴年那種感覺又來了!
我痛苦的把頭狠命往地上撞。一撞一個坑洞,我抬起頭的時候看到蟲叔已經懵了,站在那疑惑的看著我。
蟲叔是我們要仰仗的力量,我不能對他下手,但我快要不受控制了,待會保不齊會發生什麼狀況,在我要失去意識前,我虛弱的說:「蟲叔……快躲開,我……我快要控制不住爆發了,麻煩你帶著我朋友……快離開這裡。」
蟲叔莫名其妙的看著我。不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我剛說完就受不了這種痛苦,仰天發出一聲長嘯,氣流震的周圍的樹木炸裂,樹葉瘋狂舞動掉落,蟲叔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我已經失去了意識,身體開始不受控制了,只能通過眼睛看到血紅一片,我看到自己的手已經揚起對著蟲叔,這血咒似乎對促使它爆發的人很敏感,甚至是有辨識度,下一秒,陰邪氣混合著血霧捲出了氣流龍卷,照著蟲叔就衝擊了過去。
蟲叔臉色大變,趕緊朝邊上一撲翻滾躲過。這道氣流龍卷立刻擊中樹木,直接穿透樹幹朝著樹林深處襲去,樹木霎時倒了一大片,好半天我才聽到遠處山體上發出一聲巨響,巨石掉落在地。大地震動了好幾秒鐘。
蟲叔看著我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幸虧這次爆發是在樹林裡,地方開闊,蟲叔躲避起來沒什麼大問題。
我又爆發了幾次氣流龍卷,才撐不住暈死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醒來,發現我和王衛軍並排躺在樹林空地上。周圍的樹林都成了一片廢墟。
我體內氣血很虛,不過並沒有像上次爆發後虛的那麼厲害,難道是身體已經適應了?
我環顧四周發現蟲叔就盤坐在邊上,死死盯著我,彷彿把我當奇特動物似的在研究。我有點明白了,蟲叔準是出手給我輸氣了,這才讓我沒虛的那麼厲害。
「謝謝你蟲叔。」我撐著坐起說道。
「不用謝,我最不喜歡欠人情了,剛才你讓我躲開提醒我注意。我這才能反應過來,要不然確實有可能喪命在你手下,給你過點氣算是還你了。」蟲叔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