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幾乎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她的故事,大家都很同情她,只要能幫的大伙都樂意幫助他們。可是她不喜歡別人幫她,所以一直拒絕別人的好意。平時也不常跟其他人來往,在凌莉的印象裡,自己很小的時候,這位阿姨還經常拿吃的給自己吃,經常帶著孩子到小區的公園玩。
記得她上六年級的時候,有一次,她和弟弟凌帆厭煩作業太多,於是就離家出走了,還是蘭姨把他們姐弟倆送回家的呢。蘭姨還跟自己的父母談了,談話內容她不清楚,不過從那以後,她和弟弟的作業和補習班就少了三分之一。
但是,十年前她的丈夫失蹤之後,她整個人都變了。不許她的孩子出來玩,成天呆在家裡,她原本的善良和熱心腸也被冷漠所取代了。
「我認識你嗎?」陳佩蘭問,對眼前這個美麗可愛的女孩一點印象也沒有。
凌莉扶了她一把,拍了拍她身上的塵土,笑著說:「可能你早已經忘記我了,但我還記得。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對不起,是我沒注意看前面撞到你了!」
「你真的沒事嗎?來,我扶你上去。」
陳佩蘭本來想拒絕的,她不想欠別人的,也不需要別人的憐憫,這十年來她只有這樣做才不被人欺負和看不起。但是,剛剛那一跤自己的腰好像扭到了,女孩好心幫自己,於是,她把「不用了」換成「麻煩你了,姑娘。」
「不麻煩。」凌莉說完便把她扶上了三樓,她還記得她的家好像在三樓。
「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回去吧,謝謝!」她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門,動作有點慌慌的。
「蘭姨,那我走了。」凌莉剛走下幾個台階,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轉過頭去,看到一隻鬼魂就在陳佩蘭的身後,跟著她進門去了……
凌莉嚇了一跳,愣住了,剛才那個是什麼?!不會又給她看到了吧?雖然它不是來找自己的,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看到蘭姨受害吧?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才行!可是,她該怎麼辦呢?她一個人要怎麼對付一隻鬼呢?前兩回那兩隻女鬼次次差點要了她的命,要不是有人救她,自己的小命早就玩完了!這次萬一遇到危險,她還能像前兩次一樣幸運地被人救起嗎?好人不跟惡鬼鬥,但是,惡鬼偏偏跟好人過不去。
凌莉邊想邊往家裡走去,背後有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她進門之後,便消失在樓梯口處……
剛進家門,凌父就看到她手上有血,不僅如此,連膝蓋出也有擦傷的痕跡,而且她整個人都心不在焉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想那麼入神。
「莉莉,你怎麼了?」凌父不免擔心地問,方才出去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一身的傷?是出了什麼事嗎?他的神經不禁緊繃了起來。
「我沒事啊。」她回答得有些木然的樣子。
「你看看你,手腳都受傷了還說沒事!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凌父邊責備邊攙著她坐在沙發上。
凌父這一說,她才感覺到疼了,老實回答道:「我剛剛下樓梯的時候撞到人,她就是陳佩蘭阿姨,我們都摔下樓梯了呢。」
「怎麼那麼不小心呢?都那麼大的人還這麼讓人不省心,你讓我怎麼說你好?」
「爸,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自從父親發現她瞞著弟弟的遺體被盜之後,這是第一次他主動跟自己說話,看來有時候受傷也是挺有好處的。
「傻丫頭,我去拿醫藥箱。」凌父走到書房拿出醫藥箱,幫凌莉處理傷口,嘴裡還一直嘮叨著:「你看,都腫了,下次再這樣我可不管你了!」
「沒事,不痛。」她微笑著說。
「都傷成這樣了還不痛?」
「爸,您別再生我的氣了好嗎?我不是有意瞞您的。」趁氣氛正好,凌莉抓緊機會想讓父親原諒自己。
「其實,我都懂,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凌父語重心長地說。
「爸,對不起!」她低著頭愧疚不已。
「好了,孩子,沒事了,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理解你讓你受委屈了。」凌父慈祥地摸了摸她的頭,看到她快哭了的樣子,故裝生氣嚴肅地命令道:「不准哭,不然我可生氣了。」
「我不哭,我是高興,謝謝爸爸!」她像個孩子一樣傻笑著,心裡壓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晚上11點,躺在床上的凌莉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一想到有隻鬼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害人,心裡就發毛困意全無了。她該怎麼辦呢?帶著不安直到凌晨1點多,她才入睡。
陳佩蘭的家裡也是不得安生。
它進門之後,先去孩子的房間望了望,十年了,它連自己孩子現在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如今,只能通過照片來彌補十年的缺失了。
看著孩子的照片它不禁笑了,但是,一想起自己臨死前的一切,仇恨的眼神立即盛滿它的眼眶,它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死了,它一定要報復!
正文 104.第104章 本能的保護
第103章:活見鬼了
它從孩子的房間出來,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以前它最喜歡坐在這個位置看電視了。十年前的回憶像放電影一樣在它的腦海裡不停地播放著,曾經多麼幸福美滿的家庭,多麼賢惠善良的妻子,多麼安逸的生活,卻因為自己十年前的一個錯誤決定全毀了。它越想越悲傷,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現在自己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後悔有什麼用呢?它安靜地看著她吃飯……
陳佩蘭自從回家之後,就感覺到有雙無形的眼睛時時刻刻盯著自己,她大膽猜測可能是李延民的鬼魂跟她回家了!她突然哭了起來,謾罵道:「你連死都不放過我,還來折磨我,我上輩子欠你什麼了?我自從嫁給你以來一直辛苦持家,自問沒對不起你什麼。你倒好,拋下我們母子跟別的女人跑了!十年了,你終於回來了,是回來折磨我的對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和孩子……」
它低著頭,安靜地聽著她在那裡自言自語,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凌晨三點,它走到陳佩蘭的床頭,露出凶煞的眼神,邪笑著……
第二天早上九點時,快遞公司的快遞人員阿華給陳佩蘭送來一個包裹,這是她在外地讀書的女兒寄來的,但是敲了好久的門都沒有回應。阿華以為沒人在家,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門縫裡傳出一個男人粗糙低沉的聲音:「是誰?」
咦,這家的主人他記得是一個四十歲的女人,自己還送了好幾次郵件給她的,怎麼現在變成男人了?容不得多想他就隔著門回答道:「您好,我是快遞公司的,有您家的包裹,請簽收。」
「你放門外就行了,快走!」
「什麼?您出來簽字好嗎?」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什麼叫放門外就行了?
「……」沒有回應。
「您好,您出來一下好嗎?」
約摸半分鐘後,門開了,阿華愣了一下,剛才明明聽到的是男人的聲音,怎麼出來的以前那位大姐?她看上去似乎精神不太好,臉色十分蒼白,而且還一聲不吭的,手還微微有些顫抖在簽字,看上去十分吃力的樣子……
「您……沒事吧?」阿華擔心地問,沒想到遭到她十分恐怖的白眼,嚇得他直冒冷汗,這種感覺就像是那種死不瞑目的人目不轉睛盯著你一樣。
她簽完後如負釋重似的將筆和單子扔在地上,拿著包裹就甩門而去了。
阿華從地上撿起單子一看,簽收人是一個叫李延民的人,而且字還歪歪扭扭地就像是握著別人的手寫出來的字。他記得這個人姓陳,怎麼今天寫了別人的名字呢?真是太奇怪了!
帶著疑惑,阿華下樓去,他還要繼續去給其他人送包裹呢。剛下樓就遇到這個小區的老管理員,想起剛剛自己遇到的奇怪的事,就好奇地隨便問了兩句:「大媽,住在三樓那個陳阿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