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節
花易冷面無表情,卻捏緊著拳頭,用力到發出聲音……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選擇沉默……他像一個沒有知覺的木頭人,自顧自地拿起剪刀替兒子剪斷臍帶,可如果你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手在顫抖!
凌帆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你居然在沒有打麻醉劑的情況下給我姐縫針?!她痛到醒了你知道嗎?!」花易冷是古代人不懂麻醉劑是何物他可以理解,可林成良居然粗心大意到如此地步,還把責任推到命運的身上,實在讓人氣憤!
林成良尷尬地說:「我老了,加上今夜發生這麼多事,我哪有精力顧忌到這些細節,你們怎麼不提醒我?」
凌帆氣得肺都炸了,也罷,只怪姐姐命苦!才遭那麼大的罪!
花易冷用毛巾包裹住殭屍寶寶,放在凌莉的身邊。
凌莉的手指動彈了一下,眼皮蠕動著,處在半昏迷狀態的她可以清楚地聽到外界的聲音,也聽到了讓她痛心疾首的一段對白:
林成良脫下塑膠手套,看了殭屍寶寶一眼,忽然對花易冷下起了命令:「把孩子給我。」
凌帆和陸北歐不禁睜大眼睛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林成良準備要對孩子下毒手了?!而花易冷,居然這麼平靜,換做以前,他早就殺過來了。
花易冷沉重地看了凌莉一眼:「至少等凌莉醒了,讓她看看孩子。」
林成良態度堅決:「不行,我現在就要這個孩子!一刻都不能耽誤!」
「三天,給我三天的時間,我保證把孩子給你。」
林成良搓了搓手:「你知道言而無信的後果嗎?」
「我知道……」花易冷摀住劇痛的心臟,用一種近乎哀求的口吻:「算我求你,給我們一點時間,凌莉為了它連命都不要,無論如何,我都要替她爭取,她一定很想看看這個孩子。」
「那樣只會讓凌莉更痛苦,等她醒了,你就告訴她孩子難產死了。」林成良很沒有惱羞耐心:「把孩子給我!快點!」
凌帆心裡萬分疑惑,為什麼堂堂的殭屍王要對林成良如此低聲下氣?他沒有一點生氣,也沒有一丁點反抗的意思,像是心甘情願獻上自己的兒子。這就奇怪了,花易冷不是只要孩子不顧姐姐的死活的嗎?怎麼現在又好像是和林成良做了什麼交易,以孩子換取什麼東西一樣?換姐姐的命?還是其他什麼?
正文 2179.第2179章 躲不過的宿命
花易冷動作生硬地抱起孩子,殭屍寶寶驚恐不安的眼神看著他,卻端詳到父親那張比哭還要難看的臉……
花易冷嘴裡噴出一股白色氣體,殭屍寶寶天真地伸手去抓,卻什麼都沒有抓住,反而慢慢喪失意識……過了一會兒,殭屍寶寶便被迷暈了。花易冷目不轉睛地看著手中的孩子,他拚命記住它的樣子,只為了日後能畫給凌莉看。因為這輩子,她們母子恐怕無緣相見了。
花易冷的每一步都邁得十分艱難,如萬千斤般的沉重,短短五米的距離他居然用了一分鐘的時間!所有人都看出他的猶豫與不情願,可即便如此,他在林成良的面前溫順得像一隻被馴服的獅子,不!應該說是一隻被拔光利爪和牙齒的獅子,毫無反抗能力。
在把孩子遞交給林成良的那瞬間,花易冷嗜血的眼睛裡佈滿了殺氣,可是他的面孔倏地極度扭曲,不知為什麼,他突然站不穩差點摔倒。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孩子被人抱走……
林成良迅速奪過孩子,頭也不回地走了,中間他只停頓了一下,交代徒弟說:「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留下來看著這裡,有什麼情況隨時與我聯繫。」
陸北歐終於憋不住內心困惑與不滿:「師傅,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你和花易冷之間到底有什麼交易?」
「我只能告訴你,這是我的責任,好了,你別問了。」林成良甩臉就走,不給徒弟任何質疑的時間。
值得一提的是,花易冷隨身攜帶的紅明珠居然自動飛走了,它一直跟在林成良的後面,在他進車的同時,它也溜了進去。
陸北歐回到房間,撕下凌帆額頭上的鎮屍符,情緒失控的凌帆憤然衝到花易冷面前,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花易冷冷著嗓音低吼了一聲:「出去!」
凌帆不依不撓的樣子:「你給我說清楚!」
花易冷陰寒血腥的眼神如劍般地刎了過去:「滾!!!」
陸北歐拍了拍凌帆的肩膀說:「讓他靜一靜吧。」
花易冷指了指地上的郭偉:「弄走。」
凌帆氣鼓鼓地背起郭偉往外走,陸北歐望著凌莉長歎了一聲,也離開了房間,並順手把門帶上。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花易冷僵硬地挪動著身軀,俯身輕輕地抱住了她,像一個不值得被原諒的孩子,在她耳畔一遍遍地道歉,嘴裡不斷地重複著三個字:對不起……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凌莉的眼角滑落,再接著,她聽不到他幾乎哽咽的聲音,陷入了昏睡……
今晚注定是無眠之夜……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易冷才靜下來,他的目光停留在手術台上。他收拾了一下,把臍帶裡殘留的血抽取乾淨,裝進一個乾淨的血袋裡,然後將胎盤連同臍帶用保鮮袋裝好,將它們一起存放在七樓密室的冰箱裡。他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將來凌莉若遭不幸,但願這兩件東西能救她一命。當然,他是不希望凌莉出事的,可他知道,她躲不過,這是命運……
正文 2180.第2180章 孩子已經死了!
第二天早上,郭偉便清醒了,從陸北歐的口中,他得知了昨晚發生的一切,為此他感到十分愧疚。他想去探望凌莉,可花易冷將他拒之門外。屋內很安靜,到了中午,一直守在門外的郭偉依稀聽到裡頭傳來聲響,凌莉醒了?!
花易冷像一具雕像一樣呆呆地坐在床邊,他內心充滿了矛盾與掙扎,他期盼凌莉早點醒過來,可是又害怕她醒過來,他覺得自己沒有臉面去見她,因為他無能!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就連她也險些失去……
花易冷無比憂傷地盯著凌莉,輕撫著她的頭,嗓音沙啞幽咽:「莉,你會怪我嗎?對不起,我別無選擇……」
這時,凌莉的眉頭突然皺了皺,四肢像抽筋一樣抽動著,猛地睜大眼睛,額頭上全是冷汗,她夢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殺死了,是被嚇醒的。
花易冷又驚又喜,可他叫了她半天,她才回過神來,張開就逼問孩子的下落:「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它……它在哪裡?!」
花易冷微微側過臉去,怕她受刺激,沒敢告訴她:「你別擔心,孩子很好,等你把身體養好了,我再帶他來看你。」
凌莉瘦得皮包骨的臉倏地抬了起來瞪著他,口氣堅決:「我現在就要看!馬上!立刻!」
儘管悲痛盛滿了他的雙眼,可他還是極力掩飾,眼神一直閃躲,說起了他最不擅長的謊言:「殭屍和人類不一樣,剛出生的殭屍嬰兒在七天內是不能見光的。」
凌莉急切而又不信賴的眼神傻傻地看著他:「是嗎?」可為什麼在她沉睡的這段時間,她聽到的、感受到的是那麼的真實呢?她也記不大清楚,總之,她左胸口那顆惴惴不安的心跳告訴她,除非親眼見到孩子,不然她是不會相信的!
於是,凌莉像發了瘋似的嚷著要見孩子,聲音很快就把門外的人吸引過來,他們撞門而入,目睹了凌莉像瘋子一樣抓狂的樣子。
陸北歐看著花易冷問:「怎麼,你沒有告訴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