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哦,開方子吧,爺吩咐,此女不能死。」
「一點驚嚇罷了,死不了的,開什麼方子,別麻煩了,都退下吧。」忽然黑暗裡多出一個聲音,御醫嚇了一跳,而那女強卻只是皺了皺眉,並未有太大表情說:「是,爺。」
說著她就要走,御醫卻是嚇傻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人不耐煩的說:「曉幽,把那個傻愣子一起帶走。」
「是。」那女人馬上過來,拎起御醫的後脖領子就拉著往外走。
「對了,你出去時,記得把周圍那些老鼠全部清理掉。」
「連屍體一起嗎?」
「不用,留著給諸葛天墨看。」
「是。」
女人說話簡明幹練,很快屋子裡就陷入了一片靜默,我深陷在噩夢裡無法脫出,一直被惡鬼追著。
「求你,別吃我。」我的眼角滲出淚水。
「看來這次是真的嚇到你了?」一個黑影坐到了我床邊,伸手抹著我眼角滲出的淚水,然後放到嘴裡吸允了一口:「玲瓏目,流出的淚都帶著甜味兒呢。」
黑影淡淡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拿在手中把玩著:「為何,本座會想要帶這個來給你呢?你的死活又與本座有何關係?」他拿出來了才發現自己居然為了她的手開裂就帶了上好的藥膏過來,一時間說不出的怒意想摔掉,卻又下不去手。
「殺人不過一伸手,這瓶子卻好似黏在本座手上了,你說,你有何能耐享用這百花玉露膏?」嘴裡雖然這樣說著,手上卻又是小心翼翼的把那膏藥塗抹到我開裂滲血的手心。
「疼……」一陣刺痛讓我忍不住縮手。
「哼,還嫌疼?」他不高興的冷哼一聲,手下更加用力擦拭,生生要見血才罷休,我疼得輾轉反側,囈語到:「疼,求你了,別吃我的手。」
在夢裡,那黑鬼扯住我的手就咬,我怎麼縮都甩不開他,疼得我眼淚汪汪的。
黑影聽到我的夢話,頓了一下,當真拿起我白玉般的小手咬了一口,那一口其實並沒怎麼用力,不痛不癢的,但是他的牙齒掛到了我的傷口,痛得我猛然睜開眼睛,眼前坐著一個絕美的男人,凌霄公子本已經是妖孽了,但和眼前這個男子比起來,他頂多算尚可入眼,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一時看傻了。
而此刻他正拉著我的手,放到嘴邊好像在吹氣,身邊還擺著一個藥瓶,他在為我療傷嗎?他是誰?
就在這時,他一雙犀利的眸子抬了起來,一瞬間,絕美的臉就變成了那個恐怖的惡鬼,還一口咬住了我的手。
「啊!鬼要吃我了……」我一聲慘叫,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居然讓你看見本座的真面目了,你這雙眼睛定然是留不得。」他淡淡的說著,放下我的手,又伸手來抹我的眼睛:「多好的玲瓏目啊,幾千年都難有一個。」說著他俯身將唇按在我眼皮上:「給誰都覺得捨不得呢。」說著,他伸出舌頭來舔了舔我的眼皮。
「曉幽,這兩天繼續暗中保護她,別讓任何人碰到她,本座的東西,最討厭被人碰了……」
第36章 :翠溪園命案
我迷迷糊糊在夢中被鬼吃了一夜,第二天好不容易從驚悚中醒來,卻發現手上真的有一排淺淺的牙印,而且手上的傷口被清理過了,上了藥,本來裂開的大口子,此刻似乎已經癒合,而且有結痂的跡象,不過一晚而已,我不覺想到昨夜的那個怪夢,有一個美得不像人的男子坐在床邊給我療傷,雖然後來他變成了惡鬼,但這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夢?
匡噹一聲,門被踢開,張嬤嬤走進來,見我好好的坐在床上,臉色頓時柔和了些,但隨即又板起臉來說:「老爺說了,小姐身在翠溪園時,園中婢女死了十多個,現在朝廷下旨,不准隨便葬了,必須查明真相,既然事兒出在你身上,你去查理所應當。」
我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老爺吩咐,從今天開始,你就去翠溪園查命案,查到了,回來,查不到,朝廷怪罪下來,你一人承擔。」張嬤嬤面無表情的說。
「父親大人要我去查翠溪園的事兒?」不是說在尚書府死掉的奴婢就是隨便掩埋了了事的嗎?
「對,走吧,還呆愣著幹嗎?」張嬤嬤不耐煩的說。
我披衣下床:「那活兒還幹不幹了?」
「老爺都安排你去查案了,自然不用幹活兒了。」張嬤嬤不耐煩的說著,本來還想譏諷幾句,張了張嘴卻又硬生生給嚥回去了,我能感覺著婆子有點不一樣了,似乎很怕我?
剛走出院子,就見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站在不遠處,張嬤嬤見他忙恭敬的行禮:「大少爺。」
「三妹,看上去氣色還不錯啊,昨個兒聽說你暈倒了,做哥哥的實在擔心,父親卻又不准我來探訪你,好在你沒什麼大礙。」
我瞇著眼看他,想起他就是昨天在後院出現過那個男人,原來這諸葛府上還是有男丁啊,我行了行禮敷衍的說:「哥哥好,勞哥哥費心了。」
「喲,看看,我正打算偷偷來看三妹,卻不曾想被大哥搶了先。」背後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我一頓,回頭就見諸葛晗雪笑吟吟的走過來,手裡提溜著一個包袱。
「大小姐。」然而張嬤嬤見了她卻是面無表情的打了個招呼,根本沒有要行禮的模樣,和對待那男人完全不同。
「大妹如何來的這裡?這不是禁地了麼?」
「我與三妹妹的交情,龍潭虎穴也得闖一闖啊。」諸葛晗雪說著走到我身邊說:「這些都是我這幾天省下來的一些點心饅頭,想來父親大人不會善待你,別餓著了。」
說實話,雖然我性子涼薄,除了至親外,其他人都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但這一刻對諸葛晗雪雪中送炭的舉動還是讓我心底有了一點小小的感動。
「一點吃食就讓你感動了?小心甜蜜的陷阱,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男子輕淺的說著,搖著扇子走了。
「哼,全家就他一個男丁,自然是被寵上了天,怎能體會我們這些失了寵的姐妹,過得是如何水深火熱。」諸葛晗雪冷哼一聲,低低的對我說。
「謝謝姐姐了,真是勞煩姐姐操心了。」我接過包袱,本想問問大夫人的近況,但想到二人似乎有些不合,也就沒有開口。
「好了,三小姐別叫老奴為難,趕緊的,走吧。」
「妹子這是要去哪?」諸葛晗雪關切的問。
我正要說什麼,張嬤嬤卻打斷我說:「大小姐難道不知這尚書府的規矩?問得多了,難免失言,屆時引火燒身可是自找的。」
我一聽也對啊,這個地方什麼都不准問,不准打聽,一切都是秘密,於是忙說:「姐姐放心,不是去祠堂,姐姐請回吧,別叫九九給連累了。」
諸葛晗雪點點頭:「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走吧,今天大小姐來送行的事兒,老奴可是會一字不拉的稟告老爺的。」張嬤嬤斜著眼睛看向諸葛晗雪說。
諸葛晗雪面無表情的說:「妹妹,那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