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唇一言不發，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了，一覺醒來，天地都變了，千歲爺本來對我還有一點點善意憐惜，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對我恨之入骨了？
「她想怎麼處置我？」走了一段路之後，我終於忍不住問了。
「我怎麼知道，你做出這等事兒，大夫人按理也要問責幾句的。」吳嬤嬤慢條斯理的說。
「你告訴她的？」北冥流觴應該是封鎖消息了的，不是這婆子趨炎附勢的去告密，就是北冥流觴故意放出去消息，不知道又有什麼目的。
「我可不是告密，再者說了，大夫人耳目也不只是我一個。」
「那麼你沒說過？」我斜瞄這她問。
「說了也是我們做下人的本分。」她車轱轆話兒來回說，倒是給我說迷糊了，定下心想了想才搞清楚，說來說去，這老婆子就一個意思，話是她說的，但是她本分，而且也不一定就是她一個人說出去的。
「本分就是搬弄是非，的確是你們這些婆子的本分。」我不鹹不淡的說。
「你做得出，就不怕人家說。」吳嬤嬤也不惱，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說。
「我行的正，坐得直，倒是你，含沙射影的，有什麼話不能說？要這樣遮遮掩掩的？」我轉身看向她，冷冷的反問。
「主子的事兒，我一個下人，看不慣也只能這樣。」
「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不是管我的嗎？」
「你不是，但是千歲爺是，大夫人是，他們二位沒說什麼時，我什麼都不會說。」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天一閣外面，吳嬤嬤走上樓去說：「大夫人，六夫人來了。」
「嗯，請她進來吧。」柳絮兒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聽上去略微沙啞，我抿著唇，如果昨晚的事兒她知道了，肯定心裡不舒服，畢竟她是那麼的愛北冥流觴，無論是愛他的權還是人。
「絮兒姐姐，你找我？」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走進去問。
「你們都退下吧。」柳絮兒半躺在錦榻上，揮了揮手，那些伺候的丫頭都退了下去，我站在那看著她略微憔悴的臉問：「姐姐這是怎麼了？看著似乎很是不妥？」
「昨夜，他去找你了是嗎？」柳絮兒輕淺的問，聲音裡滿是委屈。
「誰？誰找我？」我裝傻充愣的問。
「爺。」柳絮兒緩緩的吐出一個字，頓時梨花帶雨的哽咽起來。
「呃，我不知道啊，我昨夜為了幫你查事兒，被人陷害了，吸入情花毒，迷迷糊糊的，又冷又熱，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那麼今天一早呢？你見到他了是嗎？」
「嗯，千歲爺不見了，反而是那位爺在我身邊，我也覺得很奇怪。」
「九九，你知道我很愛他的對不對？」柳絮兒低低的說：「我求你，別搶走他。」
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我真是有些驚歎了，這個女人到底要不要臉到何種地步？她不是正準備和人私奔嗎？現在卻又說她愛北冥流觴。
「可是，姐姐不是要和君千逸私奔的嗎？」
「那是無奈，是無奈……」柳絮兒有些激動的說完，就開始咳嗽起來，似乎非常難受。
「姐姐，既然決定了和君公子走，那麼就別再迷戀爺了，你總得選一個不是嗎？」我實在忍不住了，她真的以為所有男人都要被她一手掌控嗎？
「我心給爺，身子給君大哥，這樣有錯嗎？」柳絮兒居然還能反問我，我真是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原來如此啊，那麼我呢？作為你的夫君的我，你又給我什麼？綠帽子嗎？」沒想到，這個時候，千歲爺居然進來了，一張俊臉面無表情的看著柳絮兒。
柳絮兒大驚失色，一下子站起來，渾身抖了抖，忽然轉頭看向我說：「諸葛九九我當你是姐妹，你卻故意誘我說這樣的話，讓夫君誤會，夫君，我話還未說完，我的意思是，那是曾經，現在，我嫁給你了，自然身心都是你的。」
千歲爺看向我：「她前面說了什麼？」
我真是一臉的茫然，這事兒太突然了，但是這時候我看見千歲爺的眼底流光一閃，我忙說：「大夫人的確是在說，曾經，話沒說完，你就進來了。」
柳絮兒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向千歲爺：「千歲爺，我對您的心，您難道還不知道嗎？」
「我的確是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權我給你了，不是嗎？」
「昨夜，給您戴綠帽子的可不是我。」柳絮兒低下頭咬著唇說，我頓時呆住了，她這是在說我嗎？這女人不要臉到極致了吧？
「也對，昨夜給我戴綠帽的不是你，諸葛九九，你給我出來，我是來找你的。」千歲爺轉而看向我，冷冰冰的說：「跟我來。」
「我……」我真是有口莫辯，但是他卻根本不理我，走了兩步，他回頭看向柳絮兒：「要是我的聲譽因為你多嘴而毀掉的話，你知道後果。」
柳絮兒臉色泛白，身子微微一顫說：「妾身明白了，此事絕不會再有誰知道。」
「嗯，你的心最好收收，別讓我抓到把柄，我想動右相府很久了。」
「是，妾身明白了。」柳絮兒咬著唇怯生生的說。
千歲爺冷哼一聲，走了出去，我看了柳絮兒一眼，她甚至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說，心中一點歉意都沒有吧。
「聽到了吧，那個女人什麼貨色。」走出門就看見君千逸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你故意的？」我抬頭看千歲爺。
「你的事兒還沒和你算清楚呢，你給我閉嘴。」他十分冷硬的說。
他從來沒有這樣和我說過話，心裡頓時有些澀澀的，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從來沒想過，我的絮兒會變成這樣一種女人……」君千逸你這拳頭，渾身發抖。
「回去吧，我給你備了酒，現在你需要的就是那個吧。」千歲爺拍了拍君千逸的肩膀說。
君千逸縮了縮身子說：「就算沒有柳絮兒，我也不會就範的，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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