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節
我急忙朝著他跑過去,張開手想要抱住他,卻直接抱空了,朝前踉蹌一晃。
「阿彥!」我尖叫出聲,猛地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陌生的吊燈,陌生的環境。心裡滿滿只有慕子彥。他說他要走了,去哪兒,為什麼不帶上我?阿彥,你為什麼不帶上我,你在哪兒?
我打開門,映入眼裡的照樣是陌生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只能邊走邊找慕子彥:「阿彥,阿彥你在哪兒,阿彥」
「月兒,你怎麼在這,什麼時候醒的?」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抬頭一看,好熟悉的一張臉。
我一時想不起來他是誰,可是既然他能喊出我的名字,一定認識我,那也認識慕子彥吧?我急忙衝了上去抓住他:「阿彥呢,阿彥在哪兒?」
「慕子彥他」聽到我問慕子彥,那人的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
心臟驟然「咯登」一跳,我不由自主抓緊了他胸前的衣服,聲音加大:「我問你,阿彥呢!」
「你別急,你現在懷了孩子,不能激動。」他急忙勸我。
我想起來了,這個人不就是我那個堂哥莫易海嗎?可是莫易海怎麼在這,這裡看著不像醫院,難道是莫家?我迫不及待問出聲:「這裡是莫家?」67.356
「是。」莫易海點頭,「昨晚你和慕子彥都被抬了起來,我們都嚇了一跳,幸虧你沒事。」
「那慕子彥呢?」我不擔心我自己有沒有事,我只擔心慕子彥。
莫易海猶豫著,最終還是道:「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帶你去。」
很快,我見到了慕子彥,就在一間類似於修煉室的地方,而慕子彥的靈體就躺在一具水晶棺材裡,全部封閉著。
「阿彥!」我想撲上去,卻被莫易海拉住。
「慕子彥中了劇毒,又走火入魔,雪上加霜,送來的時候幾乎慘不忍睹了。不過」莫易海說著,停住了。
「不過什麼?」我焦急地看著他,「你倒是說啊!」
「爺爺救了他,爺爺把全部的功力都傳給了他,替他扭轉了體內混亂的氣息,所以走火入魔基本上是沒事了。」雖然這麼說,但是莫易海的臉色並不好看,「這水晶棺材是莫家的法寶,從來不借給外人,卻破格給了慕子彥讓他蘊養靈魂。可他身中屍骨毒,毒性雖然得到了控制,但是沒有解藥,也只有等死。」
「那解藥,解藥在哪裡?」我望著莫易海。
莫易海衝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像是想到了什麼,鬆開了他,無意識地跌坐在地上:「你是說,阿彥他,他沒救了嗎?」
莫易海語氣裡聽出了明顯的不忍心:「月兒,你跟我去見爺爺吧,爺爺他這一次,真的時日無多了。」
「我」我本來想說不想去,可是想到莫秋問為了慕子彥散去了全部的功力,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見一面。我抬手朝著水晶棺材望去,慕子彥靜靜地躺在裡面,我只能模模糊糊看清楚他的側臉,眼淚控制不住洶湧而出。
慕子彥,你不可以有事,聽到沒有,你不可以有事!
我在心裡吶喊,抱著膝蓋失聲痛哭起來。
過了好久,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走吧,爺爺在等著你。」
幾乎是莫易海將我拉起來,然後扶著我離開的。而我時隔一個多月,再次見到莫秋問,眼前這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頭也讓我驚住了,這還是我認識的莫秋問嗎?他這個樣子和我之前見到的完全判若兩人。
「爺爺。」一見他,我的眼淚又控制不住流下。我從來沒有這麼感謝過一個人,林家當初待我尚且帶著異心,對我從來沒有盡心盡力過。而莫家,縱然一開始也是看中我的鬼胎身份,可是他們接二連三的付出,卻早就不是林家能比的了。尤其是當莫秋問散盡功力救助慕子彥時,我就知道,我該認祖歸宗了。
第452.如果阿彥死了,我不會回來了
我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跪在床前,衝著莫秋問磕了三個頭,表示感激。他是除了奶奶之外第二個值得我如此尊重的人。
「傻孩子,你這是幹什麼呢?」莫秋問朝我伸出手,我看見他的手臂,幾乎只剩下皮包骨了。
挪著膝蓋上前,我抓住莫秋問的手,眼淚卻怎麼也控制不住:「爺爺,我都知道了,你為了就阿彥」
「別哭,好孩子,別哭了。」他並沒有坐起來,伸手擦我臉上的淚水,粗糙的手指刮在臉上,甚至有些生疼,「爺爺本來就時日無多了,這一身功力留著也是浪費,倒不如幫了子彥,他日也會記著莫家的恩情。」
「可是阿彥現在」一想到慕子彥一個人靜靜地躺在水晶棺材裡,我心就跟被挖了一樣難受,空蕩蕩的。
「我今天讓小海找你來,就是為了子彥的事情。子彥他並不是完全沒有迴旋的餘地,但是能不能醒來,就要看你了。」莫秋問的聲音是沙啞的,話語朦朧而又緩慢。
心驟然一緊:「爺爺,你是說阿彥還有救?」
「有,但是時間緊迫,你只有最多十五天的時間,子彥身體的狀態只能撐這麼久,超過十五天,就再也回天乏術了。」莫秋問神色凝重,「丫頭,你想讓子彥醒過來,這過程必定是艱苦的,你可要想好了。留在莫家,你或許還能好好護住你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可是如果」
「爺爺,我哪怕不要肚子裡的孩子,我也只要阿彥。如果十五天之後,我救不回阿彥,我也不會獨活的。」我堅定地望著莫秋問,表明自己的決心。
莫秋問看著我,眼神閃爍著:「月兒丫頭,你真的要這麼做?」
「爺爺。」我擦掉眼淚,又挪後了一步,重重地朝著他磕了個頭:「求您告訴我,能救阿彥,就算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願意。」
「上刀山下油鍋就不必了,但是困難程度也差不了多少。」莫秋問說著,咳了咳,等順了氣才道,「莫家後山有一塊祖墳地」
話還沒說完,莫易海卻突然出聲了:「爺爺,不行!」
我回頭一看,卻見莫易海臉色變得很難看了,走上來:「爺爺,你這是讓個月兒去送死,而且她還懷了身孕!」
聽他這麼一說,看樣子後山祖墳地並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而且頗為凶險。只是為了救阿彥,就算再凶險我也要去闖。我看向莫秋問,抓住他的手:「爺爺,您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
「爺爺!」莫易海也喊了出來,然後將我從地上拉扯起來,「你不能去。」
「你放開!」我狠狠甩開莫易海的手,瞪著他,「你沒權利管我!」
「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莫易海臉色很難看,「爺爺說的地方,可不是普通的祖墳之地,那裡是大凶之地,除非家族遇到難才敢去那裡。別說你這種剛入門的陰陽師,就算是爺爺,非重事擅闖也只有死路一條。」
我沒有理他,卻突然朝著外面走去。
「你去幹嘛?」莫易海黑著臉追著我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