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哇--好美啊!
店裡的服務小姐不由得齊齊發出驚歎,莫爾微笑著迎過去,才走兩步就完全怔住了,腦海裡忽然閃現出一句詩:
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
這詩句本來是形容水仙花的,但此刻莫爾覺得用在莫希身上再合適不過。
水藍色的長裙微微曳地,手工繡著精緻的花紋,卻不顯繁複,反而輕盈飄逸,如雲似霧。設計也頗為精巧,看似是齊胸長裙,實則胸部以上採用了透明白紗,透出宛如白玉的肌膚,卻又不顯得裸露,水藍色的腰線提高微收,雖然無法展現女性美好的曲線,但卻襯得人身姿修長,娉娉裊裊。
莫希烏黑的秀髮帶著美麗的弧度鋪在腰後,肌如白雪,腰如束素,盈盈朝莫爾走來,含笑道:「哥,怎麼樣?」
莫爾忍不住驚歎,「美得我都不敢認了,這裙子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服務小姐們一致點頭同意,這條長裙不顯胸突臀,看似對身材要求不高,其實對人的氣質要求高,比如這位沈小姐,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但她試穿時只覺得清新典雅,完全沒有這位少女的仙氣,對,就是仙氣,那種不食人間煙火,只需吸風飲露的仙感。
其實莫希的五官屬於明艷動人的類型,睫毛纖長,瓊鼻挺翹,眼波流轉之際盈盈如水,顧盼生輝,但因為修習法術的原因,她自身的氣質偏冷,安靜的時候,仿若水仙般清素雅致。
重生後,莫希身上自然而然的凸顯了這種矛盾--嫵媚與清純並存,卻又不會顯得突兀,反而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
這種誘惑,在她開口說話時表現得尤為明顯。
「哥,那你去付錢,我把衣服換回來,然後我們去吃冰淇淋,好不好?」她拉著莫爾的手臂,嬌俏地說道。
「咳--嗯,好。」
莫爾臉色有一瞬的不自然,耳根蔓延出小片紅暈,莫希現在經常這樣撒嬌,他樂在其中也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妥,此刻才忽然驚覺妹妹已經長大,是個十九歲的小女人了,這一發現讓他喜憂參半,喜的自然是妹妹的成長,不僅恢復健康,還出落得如此動人,憂的是她遲早會嫁人,不僅要離開自己,還便宜了別的小子。
可憐莫總裁還未成婚,就已經體會到了父親嫁女兒的心酸和不甘。
「等等!這衣服你試也試過了,趕快脫下來,我還要拿去乾洗!」
沈芩芩態度傲慢地說道,看了莫希試穿的效果後,她越發捨不得放棄,說什麼都要搶到手。
莫希終於屈尊降貴的看向她,冷笑一聲,接著看向她身後,目光帶著微妙的探究。
沈芩芩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身後什麼都沒有,頓時不耐煩地說道:「我可是這家店的白銀會員,享有優先購買權,這條禮裙是我先看中的,勸你放棄吧。」
莫希目光慢慢移回她臉上,上前一步,揚唇輕聲道:「還記得貝嵐夏嗎,她讓我向你問好。」
沈芩芩唰的一下臉色變了。
第047 玻璃花房
貝嵐夏,她怎麼會不記得。
這賤女人試圖利用懷孕來挽回陸三少,被她得知後,找人強了貝嵐夏並錄下視頻,本只是想威脅她放棄,誰知這女人流產後大受刺激,竟然跳樓自殺了。
但那件事她做得極為隱秘,連警方都沒查到她頭上,所以沈芩芩經過最初的慌亂後,迅速調整好情緒,若無其事地說道:「什麼貝嵐夏,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莫爾不動聲色地看著莫希,心裡則十分驚訝她怎麼會知道貝嵐夏。
貝嵐夏並非什麼大人物,只是個靠直播出名的網紅,莫爾之所以認得這個名字,是因為最近有合作要和陸家談,本著知己知彼的原則,讓簡七收集了陸家近期的資料,然後不小心瀏覽了陸三少豐富的感情史,其中就有貝嵐夏的名字。
不過,這個貝嵐夏三天前自殺身亡,聽莫希的語氣,似乎其死亡和沈芩芩有著說不清的關係,但這些事,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當事人說的。
早在沈芩芩進店,莫希就瞧見她不是一個人,呃,不是說她不是人,而是跟隨她一同進來的,還有個女鬼。
是個血淋淋的新死鬼,所以能白天出現。
她身上穿著件美麗妖嬈的紅色連衣裙,腦袋摔得極為慘烈,米黃色的腦漿混著血水糊了一臉,幾乎脫眶的眼珠怨毒地看著沈芩芩,寸步不離,走哪跟哪。
身著紅衣,怨氣濃重,沒有徘徊在死亡現場,而是如跗骨之蛆地跟隨仇人,這種怨鬼七日後也不會安心去投胎,極有可能化身厲鬼復仇。
莫希才將目光投向她,女鬼就有所感應,此時她還尚存理智,發現有人能看到自己後,剎那間恢復成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女,楚楚可憐地向莫希哭訴,懇請她幫自己報仇。
其實陰魂能做的事有限,比如現在,她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害死自己的仇人,做不到實質性的傷害,除非化成厲鬼,但那樣就會失去投胎做人的機會,女鬼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莫希沒有答應,她不會無緣無故參與到私人恩怨中,不管女鬼選擇投胎還是化作厲鬼,那都是她自身需要承受的因果,同樣,沈芩芩的死活也是。
所以,她只是漠然地笑了一下,對毫不知情的沈芩芩說道:「聽不懂就算了,我也懶得管。」
沈芩芩臉色發沉,咬牙怒道:「誰要你管了,你這人有病吧!現在在說禮裙的事,不要故意扯開話題。」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莫希轉身,走了幾步回頭,嘲諷道:「至於這衣服,你想都別想。」
然後大步朝衣帽間走去。
沈芩芩氣得抓狂,恨不得上前甩她兩耳瓜子,卻突然聽一旁的男人開口說道:「替我向歐寧說一聲,貴店的白銀卡發放,還是考量一下客人素質的好,免得不入流的人穿了貴店的衣服,拉低檔次。」
服務小姐聽他直呼老闆的名字,又想起兩人在國外修學時結為好友的傳聞,立即恭敬地說道:「好的,莫先生,您的話我會一字不落的傳達的。」
沈芩芩被這段含沙射影的話刺激得惱羞成怒,結果見服務小姐態度十分恭敬,又聽到「莫先生」三個字,忽然有所反應,大步來到莫爾面前,瞪大眼睛失聲道:「莫爾!是你!」
莫爾眼眸微轉瞥向她,帶著禮節性的微笑說道:「這位小姐,直呼他人的名字是不禮貌的,何況我不認識你。」
當著服務小姐的面,沈芩芩覺得很沒面子,但又不甘心的說道:「莫大哥,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沈芩芩,林若欣是我表姐,我們見過的,以前你……」
「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莫爾神情說不上傲慢,甚至他在微笑著,禮貌而紳士,但越是這樣,越顯得沈芩芩的言行可笑。
服務小姐們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人家都不認識你,還不要臉地湊上去,最重要的是,她們老闆非常重視朋友,既然莫總裁發了話,這女人的白銀卡鐵定作廢,以後都不會做她的生意,哪怕陸三少護著也沒用。何況,那個花心男從不缺女人,未必會為了她出頭。
沈芩芩羞憤不已,想要再說點什麼挽回顏面,但對上莫爾那雙笑得溫和的眼睛,沒來由得心神一凜,似乎想起什麼不愉快的往事,臉皮不自然地抖了抖,到底什麼也沒說,立即轉身悻悻離去。
這段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兄妹倆的心情,享用過下午茶後,莫爾又帶莫希選了套珠寶首飾,這才結束一整天的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