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唐瑾剛摘下耳機,就要受魔音穿耳的荼毒,立即不客氣用手捏住八哥的嘴。這鳥自從去了一趟廣場回來,每次只要叫郭明明的名字,就開始順口唱歌,殺傷力無敵!
「我說明明,你改名吧!」
郭明明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己的破鳥,就不能讓它改掉這毛病!」
唐瑾鬆開鳥嘴,不知從哪兒摸出一顆花生餵給它,然後揮揮手讓它自個兒玩去。
用一顆花生就想打發它,八哥很不滿,見唐瑾又摸出一顆,立即湊過去做嗷嗷待哺狀,結果那無良的人竟然自己將花生吃了。鳥怒了,撲過去在他頭上狠啄一下,然後火速逃離現場,飛回自己的領地。
唐瑾捂著頭,跳起來氣急敗壞地罵道:「臭鳥你丫給我回來,看我不把你毛拔光去燉湯!」
郭明明在一旁幸災樂禍。
唐瑾幽幽說道:「人生就像憤怒的小鳥,當你倒霉的時候,總有一頭豬在笑。」
郭明明笑不出來了。
只覺得這人和他那嘴碎的鳥一樣討厭。
「說正事,這是最新的資料。」郭明明將手裡的卷宗遞過去。
唐瑾從沙發上坐起來,接過卷宗,打開瞟了幾眼,一臉糟心的說道:「啊!要瘋了,怎麼都是這種變態路數,我舊社會吃的早點都要吐出來了。」
郭明明坐在他旁邊,指著一張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照片說道:「案發地點是明昌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死者名為李貞,是一家母嬰貿易公司的總經理,屍體一絲不掛,死前曾遭到侵犯,腹部被殘忍剖開,手段殘忍血腥,基本可以和之前的密室滅門案並案了。」
唐瑾將卷宗丟給他,揉著眉心,沉重地說道:「我好像懷孕了。」
郭明明接卷宗的手一頓,震驚地看著他,「你還有這功能!」
唐瑾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唔,因為噁心得想吐。」
郭明明想了想,體貼的說道:「想吃青梅還是楊梅,我叫人給你買。」
「我想你拿著這東西滾啊!」唐瑾怒推他。
一邊八哥配合得嚷道:「滾啊!快滾!」
郭明明收起卷宗,挑眉看著唐瑾,嚴肅地說道:「你到底在焦躁什麼,之前說是線索少不好追蹤,這會兒給你送線索來,又哄人走。」
唐瑾後倒向沙發背,「我們只負責信息追蹤,能不能別拿這種圖來蹂躪我,查案的事請交給警察好嗎!」
郭明明道:「只是和你說一聲,因為這個案件很可能牽扯到那個組織,同樣也是我們追查的線索,查案的事情自然會有警方出面,聽說特偵隊的人明早就來了。」
唐瑾扯扯嘴角,又躺回沙發,擺擺手示意郭明明走人。
郭明明歎了口氣,將卷宗放在沙發旁的櫃子上,拉開門走了。
八哥又開始嚎,「明明走了!明明……白白我的森,白白的森!」
「閉嘴!」
唐瑾一顆花生米丟了過去,八哥被打得炸毛,但也不敢繼續招惹他,默默地飛去地上,把那顆花生米吃掉。
郭明明說的不錯,唐瑾確實焦躁。
從豐南回到京都那天,他就接到緊急任務,都來不及和莫希說一聲,匆匆趕至雲城。
這些年來,部門一直密切追蹤著國際犯罪組織「十殿」,這個組織以悉尼、墨爾本、華夏為據點,從事洗黑錢、人口販賣、國際賣yin、販毒……總之無惡不作,各國痛恨的毒瘤。
最近查到「十殿」組織人員在雲城一帶活動,部門要求特別情報科人員進行秘密追蹤。任務期間是不能同外界聯繫的,唐瑾也不想將莫希捲進來,可這麼不打招呼就消失,總覺得有什麼事懸在心裡不舒服,所以滿心滿肺的不高興,恨不得立馬完成任務回去。
*
兩天後,莫希準備晚上去方家作法。
之前她讓唐袖幫採購了紅線、鈴鐺,符紙、硃砂和桃木劍。
硃砂還好,一般文具店都有,紅線鈴鐺也容易買到。
符紙這種特製的材料,非圈內人根本買不到,也不知唐袖從哪兒弄來一沓,莫希掃了一眼就知道是普通的黃紙,根本起不到聚靈成咒的作用,只能騙騙人玩。不過她今天就是來騙人的,假的也無所謂。
最誇張的是桃木劍,莫希看到時差點被閃瞎眼,一米二長的桃木黃燦燦的,從劍柄到劍鞘,雕龍刻鳳,造型浮誇,還墜著兩個紅彤彤的中國結,無比華麗喜慶。
唐袖獻寶似的說這桃木劍經過高僧加持,掛在房間裡,可不受外邪侵擾,保平安,旺運勢。
見他一副寶貝的樣子,莫希都不忍告訴他真相,那把桃木劍只能算是工藝品,最多放家裡當裝飾。真正道家方士所用的桃木劍,比如陳夜御的那把七星桃木劍,經過特殊溫養,色如紫銅,清香怡人,沒有華麗的裝飾,樸質無華,卻暗藏鋒銳,那才是能驅邪鎮宅的寶物。
且道家用的法器,怎麼可能會是高僧加持。道家對邪祟採取的是驅、鎮、除、滅,認為懲惡便是一種揚善。而佛家講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哪怕是罪大惡極的存在,也會心懷仁慈,不輕易絞殺,而是度之。
所以,絕對不會有什麼高僧加持殺生的法器,唐袖那傻小子,還當寶貝呢。
「這麼說我好像買到假桃木劍了?」唐袖捧著劍一臉鬱悶。
「本來就是裝樣子而已,也沒想你會買到真的,不過這把太張揚,你還是留著自己玩吧。」
莫希最終沒用那把木劍,要真揮舞著那游龍戲鳳的棒子,即便真有一身本事,方家人也會覺得是假道士吧,畢竟拍電視劇都不好意思用這麼浮誇的道具。
事實上,方家二老內心也忐忑,一邊把希望寄托在莫希身上,一邊又覺得她太年輕,不知道能不能把事情解決,畢竟涉及亡者鬼魂什麼的,多少都會有些害怕。
不過此刻,他們騎虎難下,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莫希先拿出紅線,繞著房間圍起來,每隔一米拴一個鈴鐺,只留出門的位置,然後讓方月單獨留在房間。
她和唐袖以及方家二老則留在客廳,電視開著,但沒有人看,唐袖本想找莫希聊天,但莫希在閉目養神裝高人,無暇顧及他,他只好自己玩手機。
方家二老提著心吊著膽,不時看看牆上的掛鐘,覺得每一秒都過得異常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