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節
因為之前劫匪的故弄玄虛,加上載著莫希的車輛在這裡把他們放下來後,繼續往前開混淆視聽,以致警方足足耽擱了一天才追蹤到這裡。
一個年輕的警員滿頭大汗地小跑著過來,「頭兒,我們在山上找到……」
張隊臉色一喜,大聲道:「找到莫小姐了?」
年輕警員面色一頓,扯著嘴角說道:「不是,找了別的人。」
說完扭著脖子往後看去。
張隊一抬頭就撞見兩張陰沉的臉,後面還跟著個可愛的男孩子。
「張隊!」唐瑾自來熟的朝他揮手,「你來得正好,我嚴重懷疑此人和銀行劫匪有勾結,麻煩你們帶回去好好調查,必要時可嚴刑逼供,一定要撬出我家小希的下落!」
顧泉之原本就冰冷的面部此時更像是結了冰,隔老遠都能感受到寒意,面無表情地說道:「唐瑾,請你注意自己言辭,否則等著收律師函吧。」
「寄啊,寄多少爺都收著!」唐瑾冷笑一聲,清淺的眸子帶著逼迫人的銳利,「不然你倒是說說,堂堂國醫聖手的親傳弟子,華勝製藥的大股東,顧小神醫,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別和我說你上山採藥,采蘑菇我都不相信!」
顧泉之冷冷開口,「我就是來這裡採花,又和你唐二公子何干。」
採花不過是他順口說的,但聽在唐瑾耳朵裡就是無比刺耳,眼眸一瞇,渾身散發出凌厲的氣勢,身形一閃就到了面前,揪著他的衣領沉聲道:「你最好能證明自己清白,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顧泉之手插兜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不知唐二公子說的是哪種清白,如果是指和劫匪,那恐怕讓你失望了,如果是和莫小姐,那恐怕你會更失望。」
靠!
唐瑾瞳仁一縮,盯著他的視線都彷彿凝結了冰渣。
其他人都是心神一凜,生怕兩人下一刻就扭打在一起,他們不知道有沒有拉架的本事。
「顧泉之。」唐瑾忽然鬆了手,修長白皙的手指在他身上擦了擦,高貴優雅的勾唇一笑,冷傲邪魅又盛氣凌人,「大的不當,二的不當,怎麼就想當三,偏生還是小的。」
顧泉之連臉皮都沒動一下,慢條斯理的拉好衣領,冷冰冰地說道:「原本沒那個念頭的,被唐二公子這麼提點,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唐瑾冷哼,「怪不得你這人沒表情,原來是沒有臉。」
程光曦從目瞪口呆中回神,打斷了兩人的唇槍舌戰,急道:「瑾哥,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嫂子還沒找到呢。」
唐瑾聞言立即停了下來,不再去管顧泉之,對著張隊說道:「小希就在這座山上,安排人手地毯式搜索。」
張隊道:「已經在搜索了,不過,這座山並不大,這會兒又是冬季,總覺得藏不了人,也許會在別……」
唐瑾打斷他的話,「不,肯定就是這裡。」
張隊愣了一下,「為什麼?」
唐瑾:「直覺!」
張隊:「……」這算什麼理由。
唐瑾卻不再理他,再次往山上走去。有個地方讓他很在意,所以想再去看看。
此值初冬,山上的草已經開始枯了,被風吹落的樹葉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唐瑾彎著腰,用一截樹枝扒著枯葉,試圖尋找到蛛絲馬跡。
「這是莫小姐留下的記號,從痕跡上看,應該是昨天留下的。」顧泉之的聲音忽然響起。
唐瑾微微擰眉,但因為他提到的內容而嚥下一肚子不快,走過去說道:「什麼記號。」
顧泉之蹲在一棵有些年頭的大樹旁,指著樹根某處,「這個,在羅營鎮的楊梅林也有。」
唐瑾看了一眼,彎彎圈圈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當他用手指一筆畫,就絲毫不懷疑這是莫希留下的,因為她凌空畫符時經常筆畫到這個動作。
「楊梅林也有。」唐瑾看向顧泉之,「你一直在後面跟著,到底什麼目的?」
顧泉之起身,冷冷說道:「你不是懷疑我對莫小姐有企圖麼。」
「你這是承認了?」唐瑾眸光一晃,邪魅地笑了笑,「有企圖也沒用,因為有我在,小希不可能看上別人。」
顧泉之沒理會他的自戀,逕直往前走。
很快,兩人就停留在之前陳夜御和薄桐繞圈子的地方。
唐瑾蹲下,用手丈量著枯葉上隱隱約約的腳印,「看尺寸應該是男人的,會是劫匪麼。」
顧泉之眉頭很不明顯的蹙著,「可是,為什麼要在這裡繞來繞去。」
「迷陣?」
唐瑾微微瞇起眼睛,神色莫測的盯著前方,慢慢抬起手,指尖輕輕動了動,動作非常輕柔,像是在觸碰心愛人的臉。
顧泉之冷眼旁觀,心想這人莫不是癔症發了。
唐瑾卻越來越心驚,怎麼說呢,眼前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手指伸過去後,卻傳來特別微妙的觸感,指尖前端隱隱有股吸力,非常微弱,像是被輕柔的羽毛帶過那樣,而手掌周圍,則是另一種感覺,怎麼說呢,像是方糖在咖啡裡融化瞬間的那種擴展、滲入和混合……
唐瑾正思索著這股奇特的感受怎麼回事,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抓住了他的手指,可眼前分明什麼都沒有,頓時頭皮一炸,猛地抽手,與此同時--隨著他的手在空中劃出的弧度,有什麼東西被拖了出來。
「靠!」
唐瑾一連後退了幾步,驚疑不定的罵了句,等看清抓著自己手的東西,更是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甩著手叫道,「該死的!放手啊--」
別說當事人,就在旁觀的顧泉之都被嚇了一跳,不過看到的場景與唐瑾又有所不同,他只看到眼前的空間似乎裂了個口子,有什麼東西被唐瑾拉了出來,但因為速度極快,到底是什麼則沒看清。
不過看唐瑾的反應,難不成是鬼。
對了,還真是鬼。
玉簪在唐瑾胳膊上纏了一圈,正昂著頭與他含情脈脈的對視,薄桐被剛才那一扯摔在地上,寶貝的檢查著自己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