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嗯?什麼?」葉喻有點摸不著頭腦。
「沒什麼啦,來,我帶你去會客室吧。」小顏又恢復了燦爛的笑臉,繼續向前。葉喻也只好暫時放下疑惑,跟了上去。
會客室在辦公區外圍一角,小顏領葉喻坐了進去,幫他倒上了水。「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吧,局長稍後就來。」說完便要離開。
「那個……小顏……「葉喻叫住了對方。小顏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雖然這樣說可能對你們不太好意思,但這當中應該有些誤會吧?我並沒有要加入你們的打算,現在的我還是一名職業記者。」
「……」小顏垂下視線,默然不語,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葉喻尷尬,心想該不會自己說錯話了吧?正要道歉,只聽小顏輕輕開了口。
「我雖然並不清楚局長到底是怎麼想的,但請相信他這樣做總有他的理由。而且以他的原則,是不會隨意把不相關的人牽扯進局裡的。」小顏頓了一下,抬起目光看著葉喻,「我個人覺得,他應該是在保護你吧。」
「保護我……?」
「是的,但這也是我個人的猜測,具體你還是直接問局長吧。」小顏笑了起來,「放心,我們局長從來不強人所難,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的話,他應該會尊重你的選擇。」
話音剛落,會客室門口就響起了腳步聲,隨後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正是樓玥。
「局長,件那麼快就批完了?」小顏有些驚訝。
樓玥緩緩搖頭,視線投向葉喻,「處理了一部分,剩下的等這裡的事辦完再說。」
小顏心領神會,便也不多說,轉身走出會客室,輕輕帶上了門。
於是會客室裡只剩下樓玥和葉喻兩個人。
第十三章:顧忌
樓玥沉默不語,葉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氣氛又陷入了尷尬。
樓玥的視線在葉喻臉上停留了一會,隨後移開了目光,在葉喻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率先打破了僵局。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今天帶你來的確是辦入職手續的。」樓玥的話開門見山。「我希望你能成為特別事務調查局的一員,至少暫時是。」
「為什麼突然要我加入你們?」葉喻拋出了疑問。
「為了給你一道『護身符『。」樓玥輕輕靠著沙發,手指交叉擺在身前,緩緩說道,「你現在正被一個危險組織盯上,而我們目前的人手也無法做到24小時守著你,所以這樣做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我不明白……」
樓玥微微低頭想了一下,「這樣說吧,姑且不論對方發現了你的『驅逐體質『,你之所以被盯人上,從根本上來說是對方怕你洩漏他的身份,所以才慌不擇路,製造爆炸急於滅口。」
諷刺的是,正是對方的滅口舉動反而讓他暴露了……葉喻心裡默默感歎。
「從陳嚴的案子來看,對方費盡心思製造意外假象,暗地策劃奪取血鑰石,勢必是不想引起官方的注意。如果你是國家官員身份,那對方多少會有些顧忌,畢竟如果你出事,國家一定會引起重視徹查此事,這無疑會對他是極為不利的。所以你加入我們的話,對方不敢動你,至少短時間內不敢。」
樓玥抬起頭,「另外,和我們在一起行動多少比你一個人有安全保障,但這樣做對外也需要名義,所以我安排了一個助理調查官的職位給你。」
葉喻垂下眼簾,看著手中的茶杯,心中糾結不已。
他明白樓玥的確是出於保護他的考慮,如果換作別人,能成為國家官員並受到庇護,歡喜還來不及呢,但葉喻偏偏是個非常有職業理想的人。當初為了能一圓自己的記者夢,從實習起沒少吃苦頭,好不容易成為了真正的職業記者,卻因為這種無妄之災硬生生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追求,這讓他非常難受。
樓玥的目光從葉喻臉上掃過,後者糾結的表情全部落入眼中。
「話說回來,雖然官員的身份的確能暫時震懾對方,但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證對方不會就此罷手,所以最徹底的解決辦法就是趕快抓到他們。」樓玥輕輕歎了口氣,「事情解決後,如果你想回去繼續當記者,我會替你安排。」
「真的嗎?那太好了……」聽到對方的回答,葉喻稍稍安了心,「對了,如果我加入你們,需要我做什麼呢?」
「對外名義上,你是我的助理調查官,但實際上你不需要負責具體的案件,只要在這裡協助做些外圍職工作即可。如果你打算今後做回普通記者,我不建議你涉入局裡事務太深。」樓玥嚴肅地說道,「即便這次的安排是總局臨時特批的,但要是你知道太多事,我不能保證你到時候能走得了。」
「這我明白,所有關於血鑰石相關的事我也會嚴格保密。」葉喻連忙答應,他心中也清楚這些秘密是決不能散播出去的。
樓玥輕輕點頭,隨即起身,「後續手續阿琪和小顏會幫你辦好,你只要協助簽字即可,後天正式報道;至於你公司方面,我會替你打點。」
「啊對了,那我現在該住哪裡呢?」葉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以自己現在的處境來看斷然不能住回父母家,臨時找房子也不現實,可以說是真正「無家可歸」的狀態。
「小顏會幫你安排。」樓玥淡淡拋下一句話,便開門走出了會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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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在某家地下辦公室裡,穆姐正皺著眉頭看著一份檔案。
檔案照片上顯示的是一位光頭男子,三十多歲,小眼厚唇,臉型微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即便只是普通證件照,卻也難掩臉上流露出的痞氣。
金彪,道上號稱『虎哥『,以前曾在「聖顏會」某個骨幹下面當過打手,專門教訓那些『不聽話『的教徒,手段凶狠。旁邊的一位青年向穆姐解釋著。「聖顏會」被取締後,他被判刑入獄,但由於表現良好,去年提前釋放了,之後一直處於無業狀態。
穆姐放下檔案,看向青年,你們查到他和陳嚴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青年點了點頭。金彪自出獄後似乎混跡於**,有傳聞他在做走私生意,收入一直不穩定,然而從去年年底起,我們卻發現他賬戶上每月固定被打入一大筆錢,打款人都是一個叫李麗的女人。青年將一份檔遞給穆姐。而這個李麗,正是陳嚴的情婦之一。
穆姐接過檔,稍微翻了翻。這個李麗只是一個剛入行不久的八線模特,不可能有那麼多錢,恐怕每個月打款給金彪的另有其人。她只有陳嚴一個金主嗎?
是的,所以我們懷疑陳嚴正是藉著李麗的賬戶給金彪打款。而且……青年停頓了一下,開始打款的時間和陳嚴拿到那枚戒指的時期比較接近。
你剛才提到說金彪有可能在做走私生意,難道陳嚴是通過金彪拿到那枚戒指的?穆姐手臂交叉,靠著椅背,低頭思忖著,但就算陳嚴通過金彪的黑市渠道拿到了戒指,照理說也應該一次性付清才對,這種每月打款的情況更像是被敲詐了。
但是從上月起打款卻中斷了。青年補充道,如果真的是敲詐的話,恐怕金彪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金彪現在人在哪裡?穆姐抬頭問道。
青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懊惱,他失蹤了,就在陳嚴出事的當天。
看來這個金彪參與陳嚴案的嫌疑很大,聯繫公安部門協助搜查。穆姐起身,眼神陡然凌厲。另外,立即確認下李麗現在的行蹤,我要會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