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很簡單,他們中應該有人本來就已知曉『裡建築』機關的位置。」梁雲霄一邊回答,一邊通道兩側摸索著什麼。
「你的意思是……他們中至少有一個是知道這幢房子的秘密的?」葉喻眉間一皺,將視線移向梁雲霄。
「呵呵,事到如今你還沒想明白嗎?其實這一系列事件的真兇,恐怕就在那兩人之中,又或者……那兩人都是。」梁雲霄輕輕哼了聲,冷冷地說道。
「什麼!?難道不是藏在暗處的『第三方』嗎?」。聽到梁雲霄的判斷,葉喻不由驚訝地睜大了眼。
「你想想,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見過所謂的『第三方』,而許嚴偉和游勇畢竟是兩個成年人,他們不可能沒有任何反抗就被兇手帶進『裡建築』;退一步說,即便他們在我們去餐廳期間無意中發現了『裡建築』的機關,他們更不會不通知我們,毫無警覺地自己潛入進去,尤其在先前已經死了人的情況下。」
「我們之前在餐廳中一直沒有聽到外面有動靜,所以……要不就是他們兩人中有一方偷襲了另一方,隨後將其帶進了『裡建築』秘道;要不就是兩個人都是自主進入『裡建築』的。嘶……等等……那個時候周浩不還在嗎?會不會是他威脅了另外兩人?」葉喻突然想到一個情況。
「還是那句話,三人起衝突不可能沒有動靜,況且我們當時離他們並不遠。」梁雲霄冷靜地分析著。「據我猜測,可能周浩當時是自行離隊,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陽台,還被人襲擊遇害,但也正可以從這點判斷出謀害周浩的必定是他的熟人,甚至是他根本想不到的人,不然憑周浩的身手不可能沒有反抗,而他的屍體除了手上的刀口外也並沒有搏鬥的痕跡。」
「在施工隊裡的,還是這幢房子中周浩熟悉的人……那也只剩下游勇和許嚴偉了!」葉喻恍然,不過隨後他又突然意識到一個矛盾點。
「等一下,這樣一來還是不對啊,那當初在廚房外襲擊許嚴偉的是誰?那個時候其他人都和我們在一起,我們也是根據這點才判斷房中存在『第三方』的……」
「如果說許嚴偉說謊呢?」沒等葉喻說完,梁雲霄便拋出了驚人的假設。「如果他遇襲的那一切全都是他的自導自演呢?你有沒有發現,整個死亡預告信中,唯一沒有實際成功的,便是『斷汝咽喉』,即便後來陳濤的死狀看上去是補足了這點,但實際上卻順序不對,陳濤是先被劈死後被吊下來,『啖汝腦髓』反到比『斷汝咽喉』在前,兇手之前一直是嚴格按照預告信中的順序來殺人,出現這種情況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你說許嚴偉上吊是自導自演,有什麼證據嗎?」。葉喻問道。
「證據就是這條當時吊著他的繩子。」梁雲霄變戲法似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條繩索。「我在上面發現了有刀割過的痕跡,這條繩子根本承受不了一個成人的重量,所以當時才特意把東西保留了下來。」
葉喻接過繩索一看,果然發現有幾段上面被人割開了三分之二。
「你既然當初就發現問題,那幹嘛不早點告訴我?」
葉喻握著繩索,有些不滿地往旁邊的牆上一靠,斜眼瞪著梁雲霄。然而就在葉喻靠上牆壁的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背後有塊水泥磚緩緩陷了下去,而與此同時,地面也開始微微震動了起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意識到了什麼。
「不好!!「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腳下突然一鬆,只見水泥地板猛然豁開一道大口子,躲閃不及的兩人瞬間掉入了漆黑的暗道中。
第六十六章:骷髏室
「彭——!」
隨著一記悶響,葉喻臉朝下重重地摔在了一堆東西上,一時間揚起灰塵滾滾,嗆得他咳嗽不止。所幸的是,雖然摔下的高度不算低,但至少身下有東西墊著,也倒不至於傷筋動骨,只是這東西硬邦邦的,硌得葉喻渾身生疼。
葉喻呲牙裂嘴地撐起身子,甩了甩有些發懵的腦袋,睜開眼後卻發現視線所及之處一片漆黑,這個地方沒有照明設施,一時墜入黑暗中的葉喻眼睛顯然還沒適應。
「梁大師……梁大師!?你還好嗎!」
葉喻記得當時梁雲霄是與自己一起中了招,於是便下意識地尋找著對方,只是任憑自己怎麼喊,四周都沒有任何動靜。
糟了……他不會是摔暈過去了吧?
葉喻有些焦急,一邊喊著梁雲霄,一邊抓瞎般在身邊東摸西摸,希望能找到手電之類的照明物,只是手電沒摸到,倒摸到幾根長條形硬物。
手上傳來粗糙黏膩的手感,完全不似金屬手電筒那般冰涼,葉喻順著長條形硬物往上摸去,卻又摸到了一塊圓形石頭狀物體。
這是什麼東西?
葉喻托起那塊「石頭」,突然想到樓玥給的那枚戒指也有照明功能,於是對著那物體,單手扭了一下食指上的指環。
一道白光從指環中激射而出,頓時照亮了葉喻手中的東西。
只見兩隻黑洞洞的眼眶正幽幽地對著葉喻,與此同時,一隻蚰蜒受到了光的吸引,從眼眶中探了探腦袋,隨後懶洋洋地向外爬了出來。
「唔啊——!」
在看清眼前物體的一瞬間,葉喻便像觸電般地一躍而起,嚎叫著把東西扔了出去,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只聽「卡嚓」一聲,似乎是那東西撞在了牆壁上,發出了碎裂的響聲。
葉喻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同時他也終於看清了自己之前趴在一堆什麼東西上面——那是兩具白森森的骷髏。
一想到自己剛才不但與兩具屍體貼身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還在人家骨頭上摸了那麼久,葉喻就不由寒毛直豎。
「我擦!不是吧……梁大師!梁雲霄你在這裡嗎!?」葉喻有些崩潰,把摸過骷髏腦袋的手死命往衣服上擦了又擦,同時舉起戒指對著房間一陣亂照。
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其他活人的氣息,整間房間除了自己與地上兩具骷髏外,再無別物。
奇怪,之前掉下去的瞬間我明明看到梁雲霄也下來了,難道他掉入的房間和我不是一間?
在最初了驚慌過後,他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觀察起周圍環境。
這是一間封閉石室,面積很小,石室中瀰漫著些許腐臭與潮濕的氣息,而房中沒有任何陳設,整間屋子彷彿是一座狹窄的石井,將人牢牢地囚禁在內。
葉喻思忖著,同時四處尋找著出口,然而他很快發現這裡四面環牆,封得死死地,不要說門窗,連通風口都沒有。葉喻抬起頭看了看上方,頭頂隱約傳來微弱的光線,看來自己之前掉下來的地方便是這裡唯一的出入口。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葉喻再次將視線移回地上的骷髏,只見兩具骷髏交疊在一起倒在地上,其中一具的頭顱剛才已經被葉喻扔到了牆角,只剩下孤零零的身骨;兩具骷髏胸部以下碎了一片,顯得有些七零八落,看來是先前葉喻摔在上面的結果。
葉喻走上前,輕輕蹲下身,用手上的照明戒指仔細探照了一番。兩具骷髏分別身著厚款連衣裙與男式棉大衣,其中一具身邊散落著一些長長的毛髮,看上去似乎是一男一女。骷髏的衣服雖然已經被腐蝕得破破爛爛,但多少還看得出款式,應該有一定年份了,而從兩具枯骨交疊的狀態來看,推測當初應該是直接被人從入口處拋下來的。
葉喻掩住鼻息,又轉到面前僅剩的那只頭顱前蹲了下來。只見那只頭骨上赫然有個觸目驚心的大洞,應該是鈍器所致,雖然另一具屍體的頭骨已被葉喻摔碎無法辨認,不過從目前的發現來看,這兩人明顯是被謀害的。
他們是誰?又是被誰殺害的?
葉喻正想著,突然瞄到其中一具骷髏的大衣口袋裡似乎有什麼黑色物體露了出來。
這是……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