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這是……?」隨著金屬物從手臂上的抽離,葉喻感到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正被人撥弄著,不用看他也猜到那個叫巖博士的人恐怕正在觀察著什麼。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沙啞的嗓音微微顫抖,只聽那巖博士興奮地大喊著。「那麼大的開口……竟然在短短幾分鐘內就能自動癒合?這簡直太……太……」
巖博士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高興得語無倫次。
「真……真不愧是『驅逐者』,對外部入侵的影響居然能干預到這種程度,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哈哈哈哈!」神經質的狂笑不斷在耳邊縈繞著,葉喻覺得用「瘋子」來形容此人都不為過。「對了!計劃……實驗計劃得變更!讓我想想……「
凌亂的腳步聲在房中響起,隨即便是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而此時的葉喻卻突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有了,找到了!」
一串冰冷金屬器具相互碰撞的聲音竄入葉喻的耳朵,他猛地意識到這個瘋子打算對自己幹什麼。
「讓我看看,從哪裡入手呢?」巖博士的手指在葉喻裸露的胸膛上來回遊走,橡膠手套的觸感讓葉喻頓時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住……住手!!你要做什麼!?」葉喻驚懼到了極點,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了起來。
「就從這裡開始吧。」陰冷的聲音裡沒有半點同情,而就在下一刻葉喻便感到胸口一涼。
「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空曠的房間中迴盪著,帶著無助、憤恨,以及……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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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找到了嗎?」。
「還沒有,信號中斷了,恐怕……是被對方發現處理掉了。」兩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低著頭,不敢直視面前那位身著黑色制服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沉默地注視著兩人,漆黑的瞳孔中掠過一絲不滿,然而白淨清秀的面龐卻依然波瀾不驚,讓人看不清情緒。
「實在對不起!我們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現場,還發出了求助信號……」似乎是再也難以忍受那股無形壓力,其中一位身著燕尾服的男人再次解釋了起來,語氣中帶著懊惱與不安。「當時情況很混亂,我們人手不夠,只能優先去奪血鑰之鐲。本以為會很快奪到手,沒想到在行動時遇到了些阻礙,耽擱了點時間,結果……結果……」
「結果不但人沒保護到,還奪回了一個贗品。」年輕男子總算開了口,話語暗含中的慍怒著實讓面前的兩人心驚肉跳。
「對不起,樓局長……真的對不起!!」兩人惶恐地連聲道歉,腦袋埋得更低了。
樓玥望著手足無措的兩人,輕輕歎了口氣,終於收起了週身那股壓迫氣勢。
「也罷……這顯然是『噬』他們事先計劃好的,多說無用,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救人。」
「我們已查清這次拍賣會就是千鴻集團總裁林嵐的次子林元昊秘密籌劃的,既然人是在拍賣會現場失蹤,那麼想必和他脫不了關係。」燕尾服男子娓娓敘述著。
「我們已經聯合警方封鎖了鴻鵠山莊,並控制了林元昊,只是……此人矢口否認我們的指控,聲稱對所有一切一概不知,實在很難辦……不過好在當時在場的所有賓客已逐一鎖定完成,現在正緊張地開展搜查,相信很快就有線索了!」
「已經五個小時了,再拖下去恐怕不妙……」樓玥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眉頭緊鎖。「加派人手,務必爭分奪秒!」
「是!」
「還有……」樓玥抬起頭,眼中隱隱透出一抹厲色。「聯繫警方,我要會會林元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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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失蹤了N章的樓局長終於出現了,而我們的葉大記者也開啟了淒慘的受虐模式,不過要得到成長總要付出點代價不是嗎?這也是要為新篇章做伏筆。本篇已近尾聲,預計三章內結束。
第八十四章:獄
紅色,一片血紅之色。
葉喻雙眸半睜,意識陷入停滯狀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睜著眼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在他殘留的意識畫面中,只剩下如血般慘烈的殷紅,猶如置身地獄。
在大腦的應急保護下,他下意識地淡化了週身傳來的陣陣刺痛,但皮膚上的黏膩溫潤觸感以及周圍瀰漫的濃厚血腥味顯然告知了他一個事實——如今的他恐怕已遍體鱗傷,不成人形。
我死了嗎?呵,是的話倒也不錯……葉喻悄無聲息地呵出一口氣,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然而上天卻像是在有意提醒他似的,隨即用一陣鑽心的劇痛讓他認識到自己還在存在於世,存在於一個殘酷無比的現實地獄。
「啊啊啊——!!」
葉喻瞪著血紅的雙眼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慘叫,眼前的黑布遮蓋下,他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左腿正被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緩緩劃開、切割,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劇烈的痛楚讓他渾身發抖,幾近昏厥。
「呵呵呵呵……」醜惡的笑聲再次陰冷地響起,巖博士站在葉喻身邊,手裡捏著一片滴血的薄肉。「真是太神奇了,之前劃了那麼多刀,不論是切斷肌肉還是折筋碎骨,你的身體都能以遠超常人的速度迅速開始復原!所以我在想啊,如果把你的身體組織切除會是什麼樣子呢?會不會像壁虎一樣重新生長呢?」
巖博士說著俯下身子,細細觀察著葉喻血肉模糊的左腿,眼中滿是變態的瘋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簡直是醫學史……不,簡直是整個人類進化史的奇跡!我的研究必然大獲成功,而你……也將成為我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活體內臟倉庫!哈哈哈哈!」
「……了我……」
模糊的隻字片語從葉喻喉嚨中隱約咕噥著,打斷了巖博士自說自話的宏偉藍圖。
「嗯?你想說什麼?」巖博士抬起頭,湊了上來。
「……殺了我……殺了我……」葉喻麻木地重複著三個字,似乎除了求死已經沒有了其他意志。
「殺了你?呵呵,才割了一片而已,我怎麼捨得你那麼快死呢?」巖博士冷笑著將腦袋靠近葉喻,用那沙啞而又蒼老的聲音在葉喻的耳畔呢喃道。
「你知道嗎?古時候有一種『凌遲』的酷刑,據說儈子手總共會切三千六百刀,但只有最後一刀才會要人命,之前我一直不太相信會有人被割那麼多刀都不死,正好這一次……就讓我試驗一下吧,哈哈哈哈……唔額!」
巖博士突然大吼一身,猛地直起了身子!只見他那乾枯的老臉上莫名多了條淌血的傷痕,而他面前的葉喻則是嘴角沾血,發瘋似地伸著頭對著前方一陣狂咬。金屬床板「匡匡」震響,混雜著葉喻的怒吼,劇痛激發了他最原始的獸性,此刻的葉喻只想將面前這只惡魔撕成碎片!
「好險……被咬住就麻煩了……」巖博士似乎心有餘悸,然而隨即又像想到什麼似的,立即抄起一團紗布,將葉喻的嘴巴牢牢堵住。
「你倒提醒我了,可不能讓你咬到自己的舌頭。」巖博士掏出手帕小心地擦著臉上的血跡,厭惡地看著眼前劇烈掙扎的葉喻,彷彿像看一隻怪物一般。「哼,也不知道會不會帶什麼病毒……不行,我得去處理下,回來再收拾你。」
關門聲響起,靜謐的空間內只剩下葉喻粗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