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她有和什麼可疑的人接觸嗎?」。
「目前來看似乎沒有,但也可能因為跟蹤監控範圍有限有限的緣故……這段時間我們的人一直在她的隱蔽住所附近不間斷值班監察,在片場也安插了人手,不過並沒有什麼收穫。袁玲這段時間的作息很規律,安保措施也非常嚴,想要靠近她而不被發現。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這次有了監聽許可,我們可以實時監控其電話往來,如此調查難度應該會降低不少吧?」
「這可難說……」阿琪攤攤手。「我們調查發現,袁玲自己從來不用手機,任何工作溝通,包括郵件往來。都通過其經紀人安排,其社交帳號也均交由公司打理,完全沒有渠道瞭解其私人生活,再加上行蹤不定,所以那麼多年來都沒被挖到什麼緋聞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果無法在手機上做手腳……那也只有想辦法在她身邊安置監聽設備了,同時還要在她的住所安查隱蔽監控探頭,這些都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進行。」穆姐看著阿琪,嘴角一勾。「不過,這些對於你們來說。想必是輕車熟路了吧?」
「那是自然,您就放心交給我吧。」阿琪似乎信心滿滿。
「很好。」穆姐讚賞地點點頭,視線從件中那個妖媚女人的照片上掃過。「既然被限定只有十天行動時間,那我們就把監控做個徹徹底底,我就不信這個女人不會露出狐狸尾巴!」
「明白!監聽情況報告我已經擬好,只要監管會那邊一批准,我們就可以立即行動。另外……」阿琪看了看穆姐,突然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
「那個……樓局長他……沒事吧?」阿琪觀察者穆姐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道。「調查官考試那邊好像……出了點事?我聽說葉喻那小子他……」
穆姐揚揚手打斷了阿琪的問詢,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陰沉。
「你們不要在內部瞎評論。更不要在你們樓局長面前隨意提起,聽到了嗎?」。穆姐言簡意賅,似乎不打算多說什麼。
「這件事,我想……他會處理好的。」——
意識從混沌中漸漸甦醒,卻如一縷游絲一般飄忽不定。
葉喻下意識地想睜開眼睛,但沒有任何身體感知。他甚至感覺自己像是只有一絲殘留的魂魄,被一股濃重的黑暗禁錮著,難以掙脫分毫。
我是……死了嗎?
一個模糊的念頭出現在腦海,卻激不起他心中的任何惶恐,葉喻的神經像是仍未啟動的機器那般木訥;而先前的記憶也彷彿蒙上了一層面紗。依舊混沌不堪。
也罷,就這樣……也挺舒服……
倦意湧了上來,讓葉喻逐漸放棄了思考。意識的火苗忽閃著,慢慢被黑暗包裹,變得越來越暗,而就在這時,葉喻「聽見」耳邊似乎隱約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謝哥哥,我……會不會死……?』
……誰在說話?
黑暗中,一個光點漸漸擴大,伴隨著一句飄渺,而又斷斷續續的話語。
葉喻努力地集中精神,在隱約的光線中,他「看」到了一位有點眼熟的瘦弱男孩身影。
……你是誰……?
昏黃而又微弱的光線將眼前的場景蒙上了一層老照片似的古舊感,雖然無法看清男孩的具體模樣,但不知怎麼的,葉喻心中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某一時空中自己曾見過對方,而且……還不止一次。
『瞎說什麼話!你一定會沒事的!哥哥我幫你找的可是全國最厲害的大夫,所以你別多想……』
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也隨之出現在了男孩身邊,雖然背對著葉喻,看不清他的正臉,但一聽聲音,葉喻便立即激起了心中的某塊記憶。
啊……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夢』……
一小塊久遠的記憶片段漸漸從黑暗中浮了出來,葉喻記起自己當初在經歷了「噬」組織的『虛擬現實』劫難後,曾在昏迷期間做過一個夢,而夢中的情節便是這位小男孩和青年男子的對話。
這次又是他們嗎?話說……我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
疑惑從心中一閃而過,但葉喻似乎早已習慣這些奇怪的夢境,便不再多想,靜靜地「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
『唔……可是我……真的好難受……』只見男孩捂著腹部,蜷縮在床,看上去似乎非常痛苦。
『稍稍再忍一下,報告馬上就出來了,知道病因我們才能對症下藥呀~』青年男子心疼地撫摸著男孩的頭,溫柔地說道。『別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會拋下你的……』
『咚咚……』
敲門聲從一旁響起,貌似有什麼人對青年男子說了句什麼,後者立即站起身,對男孩關照道:『報告出來了,我去聽聽大夫怎麼說,稍等我一會哦。』
男孩點了點頭,青年男子便離開了視線範圍。
這孩子……是誰?
葉喻看著蜷縮在不遠處的男孩,向前「走」了兩步,想看清男孩的臉,卻發現始終無法靠近,那片光線區域像是故意與他保持著距離,只能原地繼續觀望。
不一會兒,青年男子再次出現。
『報告……怎麼樣?』男孩的聲音有點忐忑。
『……嗯……那個……沒什麼大礙啦,別擔心。』男子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伸手往男孩頭上輕輕揉了一把。『只是身體裡面被放了一樣不好的東西,只要做個手術取出來就行啦~』
『騙人……』
一句低低的輕語從男孩嘴裡響起,葉喻忽然察覺到,男孩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對勁。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男孩似乎長大了一些,衣裝也開始自動發生改變;而與此同時,葉喻發現面前那有如老照片似的場景和那青年男子的身影,似乎也像是受了什麼干擾似的,漸漸褪去了色彩,並詭異地波動了起來,而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那位瘦弱的男孩。
『這東西一旦被拿走,我也將會沒命……』
男孩掙扎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但卻沒有看向青年男子,而是抬起頭直直地看向置身「場外」的葉喻。
如此奇異的發展著實讓葉喻有些驚訝,同時他還敏感地發現男孩的氣場變了,話語中少了些稚氣,卻多了許多與年齡不符的老成。
『這東西和我的身體已經無法分離,也就是說,我只有兩個選擇,痛苦地活著,或者……死。』
那位男孩……或者說那位少年,如此淡然地說著,下了床,慢慢走向葉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