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偽裝成醫生幫他救治?不行,姑且不論自己並沒有什麼醫療知識,身上的病號服就直接暴露了自己病人的身份,而且剛才自己也說了自己是病人……那到底應該怎麼說才好?
葉喻腦中飛速運轉著,忽然間,一塊記憶猛地湧現,那是自己曾經看過的一份資料照片,照片上的那個男人瘦削幹練,眼神凶狠,就好像……
葉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回過頭,正對上身後那對注視著自己的兇惡的雙瞳。眼前男人的那張臉頓時與記憶中的緩緩重合,葉喻的心跳猛然加速,不可思議地盯著這名蓬頭垢面,身形瘦削的持槍男子——
葉喻認出來了,毫無疑問。那場詭異夢境的男主角,那位雖然未曾見面,但在夢中與之重合的男人此時正舉著槍,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怎麼不走了?!」男人察覺到了葉喻的異樣,揚了揚手中的槍,大聲吼道。
葉喻放下了布袋,轉過身,默默看著這名窮凶極惡的男子,心中卻是意外地平靜了下來。
他已經知道該怎麼說才能保命了,事實上對於這個男人,葉喻也有一堆疑問要問。那座古墓,那位白衣少年,那場曾投射於現實的詭異噩夢……葉喻相信這其中應該有著某些自己並未察覺的聯繫,而解開這些謎團的鑰匙,說不定就在這名曾親自從樓蘭古墓中盜出七枚血鑰石,並神秘消失八年的男人身上。
「你想耍什麼花樣!」男人怒吼著,一瘸一拐地逼近葉喻,手中的槍「卡嚓」一聲上了膛,似乎已經到了忍耐的底線,而就在這時葉喻緩緩開了口。
「周甚平……」
男人動作猛地一僵,眼中掠過一絲惶恐,連握著槍的右手也顫抖了一瞬,但很快這絲惶恐便被一股陰冷蓋了過去,只見他盯著葉喻,冷笑著說道:
「哦?你認識我?」
「我不但認識你,還知道不少事……尤其是對於你最關心的『那幾件東西』的事。」葉喻冷靜地回視著周甚平那張因驚訝而扭曲的臉,微微一笑。
「我知道血鑰石的下落。」——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女人肆無忌憚的笑聲迴盪在這間裝修豪華的套間中,房門口那位長相粗獷的健壯男子意味深長地瞥了眼那名倒在沙發上、笑得花枝亂顫的美貌女子,輕輕皺了皺眉,隨後再次將視線聚焦在手機屏上,飛速打著字。
「一想到昨天那幫人那副抽筋的表情,我就超想笑!也不枉我白白被他們偷窺了那麼多天~你覺得呢?」女人翻了個身,撐著頭側臥在沙發上,笑著向門口的那名健壯男子拋了個媚眼。
真絲睡衣勾勒出女人凹凸有致的身體線條,再加上那張美艷絕倫的臉,更加顯得風情萬種,然而門口的那位男子卻彷彿對此視若無睹,而是全神貫注地盯著手機屏,不知在忙些什麼。
「哼,無趣!」被男子無視了的女人不滿地嬌嗔了一聲,隨後再次掏出隨身攜帶的化妝鏡,對著鏡中那張精緻的臉龐顧影自憐了起來。「話說回來,姐姐她到底去忙什麼了?怎麼還不回來呀?」
「你沒必要知道那麼多。」健壯男子終於收起手機,冷冷地回了一句。「這段時間你就先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有下一步行動我會再通知你的。」
「好吧~反正我聽你們安排。」女人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伸手輕撫著自己左嘴唇邊的那顆美人痣,看上去依然全身心沉浸在鏡子裡自己的美貌之中。
健壯男子撇了一眼沙發中的女子,搖了搖頭,隨後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房門外,一位身著西裝的幹練守衛見到健壯男子走了出來,連忙迎了上來,對著男子輕聲耳語了幾句。
健壯男子靜靜聽著,臉色似乎有些凝重,在沉默了片刻後便向守衛點點頭,準備轉身離開。
「還有……她,要怎麼處理?」守衛再次叫住了男子,悄悄伸手指了指男子剛剛走出的房門。
「老規矩。」健壯男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後便不再停頓,匆匆離去。
守衛心知肚明地點點頭,此時的他臉上的那種恭謙的神情已經消失不見,換上的是一幅冷漠與機械的表情。
他轉頭看向身後女人所在的房間,冷笑著,推門而入……
第一百三十七章:惡魔之石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周甚平舉著槍,聲音竟然有了些許顫抖。
「我說……我知道血鑰石的下落。」葉喻努力穩下心神,看著周甚平的眼睛複述道。「這不是你最關心的事嗎?」。
「彭!」
話沒說完,葉喻忽然見到眼前人影一閃,而在下一刻他便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人猛地扼住,重心不穩之下頓時仰面跌倒在地,同時眉心一涼,只見一把冰冷的手槍直直頂著自己的額頭。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是什麼人!!」周甚平撲在葉喻身上,瞪著泛著血絲的雙眼大吼著,葉喻的話語顯然刺激到了他最敏感的那一根神經。
「……!咳咳!!放……開我……!!」葉喻沒想到明明負傷的周甚平竟然還能有如此爆發力,一時有些措手不及,而周甚平看著葉喻越來越發青的臉,似乎勉強恢復了些許理智,掐著葉喻脖子的手也終於鬆了下來。
「咳咳……咳咳咳……!!」葉喻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著,心中不免後悔先前如此貿然地說話刺激這個瘋子,不過後者顯然沒打算放過葉喻,只見他一把揪住葉喻的頭髮,將其從地上拎起,右手中的搶依然抵著葉喻的眉心,話語中的陰冷與壓迫感愈發濃重。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周甚平湊近葉喻,一雙狠辣的眼神直逼葉喻瞳孔深處,像是要將葉喻靈魂中隱藏的秘密盡數抽取似的。而緩過神的葉喻終於停止了咳嗽,他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名窮凶極惡的男子,眼中沒有絲毫退縮。
「……呵……我剛才說了。我只是個普通的病人……」
話音未落,一記重拳便猝不及防地狠狠地招呼在葉喻臉上,後者頓時眼冒金星,重重摔了出去。
「別和老子裝傻!老子沒心情陪你玩!」周甚平眼中劃過一瞬凶光,手槍所指的位置隨即從葉喻的眉心移到了右腿上。「看來不先讓你嘗嘗苦頭你是不會說實話,老子先開槍廢了你一條腿再說!」
「呵,你真的打算開槍嗎……?」葉喻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伸手抹去嘴角的鮮血,冷冷地看了一眼周甚平。「這裡雖然是地下,但隔音並不好。你就不怕槍聲引來警察嗎?「
聽聞此話,周甚平的臉上似乎浮現出了些許動搖之色,然而很快便被冷笑所蓋過。
「哼……笑話!老子什麼時候怕過警察?少拿這些來要挾我!」周甚平毫不留情,正打算扣動扳機。卻忽然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動作猛地一滯,視線頓時聚焦在葉喻所穿的病號服前胸上。
「葉……喻……?」周甚平默念著病號服胸前的名牌,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葉喻一愣,下意識地想用外套將名牌掩住,但還是遲了一步。
「你小子之前是不是記者?還親歷過鄭家別墅大火案?」周甚平看著葉喻,忽然拋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他怎麼知道?!
葉喻心中一顫,要知道當初鄭宅案發後,作為唯一的存活證人。警方並沒有對外公佈自己的信息,連自己在H集團刊發的報道也是用化名發表的。而這個周甚平……卻似乎對自己的情況瞭如指掌?這到底是……
葉喻又驚又疑,一時不知該做何回應,然而其臉上一瞬間所流露出的詫異之色卻已經給了周甚平肯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