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您別這樣說……也許是因為我不太會用血鑰石的關係……」葉喻連忙擺手,忽然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對了!林雨棠……林雨棠她現在怎麼樣了??」
葉喻緊張地注視著安玘,對自己先前在林雨棠大腦中的所作所為心中完全沒底。
「林雨棠她已經醒了。」安玘看著葉喻,慢慢說道。「好消息是,她大腦中的關於袁玲的記憶似乎已經消失了,連後續被袁玲的意識控制所作出的一系列行為的記憶也連帶著不見了。」
「啊……那太好了!我還擔心沒有清除乾淨呢。」葉喻一聽,不由鬆了口氣,但隨後又意識到安玘的言外之意,於是一顆心又吊了起來。
「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她的一部分本體記憶丟失了,雖然不知道今後有沒有恢復的可能,但可以想見遭此一劫,多少會對她的本體人格產生影響。」安玘輕輕歎了口氣。「只是……不知道這個影響對她是好是壞了。」
這樣嗎……但也沒有辦法,畢竟林雨棠的本體記憶曾經被袁玲的記憶吞噬過不少,而這些被吞噬的記憶已經隨著袁玲記憶一併消散了,更何況……
葉喻想到自己曾經故意破壞的那塊纏繞著黑霧的林雨棠「本體記憶」,他雖然不確定這樣做會不會產生什麼連帶後果,但對於這塊透射著如此巨大負能量的記憶,葉喻並不後悔自己的多此一舉。
只是……那後續的一系列『異變』,又是怎麼回事?
葉喻記起自己打算退出林雨棠記憶世界時遇到的那種詭異的現象,許多記憶竟然自動被自己攝入大腦,緊接著就看到了那片宛如地獄的血色世界。
那片「地獄」應該不屬於林雨棠的記憶,還有最後看到的那個異域女人……可是我又為何會看到這些東西?
想到那片身臨其境的驚悚場面,葉喻心中不由再次陣陣發寒,於是趕緊轉移了話題。
「對了,林雨棠現在還在看守所裡被關押著嗎?」
「沒有。」安玘搖搖頭。「她已經被轉移到我安排的康復中心療養,現在正和她父母的一起努力恢復著。」
「她父母?!她父母又出現了??」葉喻有些驚訝。「你們找到他們了?」
「是的,他們被監禁在外省一個地下出租房內奄奄一息,幸好我們及時趕到解救了他們。」安玘繼續說道。
「正如你們先前所推測的,她父母知道林雨棠還活著,也察覺了她的人格似乎產生了變化,但不知道是袁玲的人格植入了他們女兒的軀體。被袁玲控制的林雨棠以死威逼他們配合那場『跳樓演出』,愛女心切的他們只能選擇配合。」
「那……那具替代林雨棠的屍體呢?」
「這點他們也不清楚,事實上他們被告知的也只有『冒領屍體』這件事而已,其他一概不知。由於那具屍體已經被火化,因此想要找到屍體的真正身份非常的困難。」
「我在被植入的袁玲記憶中,也沒有看到關於這具屍體身份的線索,恐怕是其他『噬『的同夥們幹的好事。」葉喻咬牙說道。「『噬』手中的又一起命案嗎……可恨!」
「要解開這一系列兇案下的罪惡,我們也只有盡快揪出『噬』這一條路可走,而目前唯一的線索,也只有你在林雨棠記憶中所讀取到的那『被抹去的兩個小時』了。」安玘說著,看向葉喻。
「我在那段記憶中的確發現了『噬』的同夥,但是只聽見了聲音,是個男人的……至於此人的樣貌,我就完全沒有線索了。」
葉喻懊惱地說著,隨後又抬起頭補充道。「但是,要是再讓我聽到這個聲音,我一定會認出來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噬』果然心思縝密……」安玘低語著。「另外,林雨棠那邊我也會派人24小時看護,作為『噬』的實驗品,我擔心『噬』對她不會善罷甘休。」
「有您安排,那我就放……唔!!」
話說一半,葉喻的視線陡然模糊了一瞬,腦袋深處那股難以忍受的脹痛又隱隱有發作之勢,同時,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竟然開始片片從他腦海中自動浮現,彷彿電影畫片一般。
這些……這些是……!!
葉喻心中一驚,先前故意不去想起的疑慮又開始接連冒出,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您之前說我作為『驅逐者』可以免疫血鑰石的副作用……這件事到底是真的嗎?」
葉喻看著面無表情的安玘,回想著先前在對林雨棠搜腦過程中遭遇的種種,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第一百九十八章:悸動的暗影
葉喻死死地盯著安玘,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陰沉。然而對於葉喻的質問,安玘卻似乎並沒有過多驚訝。
「為什麼這樣問。」安玘平靜地回視著葉喻。
「因為、因為我……」葉喻垂下了眼簾,面對安玘突然的反問,他反倒有些不知應該從何說起了。
「我在對林雨棠搜腦的過程中……遇上了一些無法理解的事。」
「是嗎,比如呢?」安玘的臉上依舊沒有波瀾。
「比如……一些我明明沒有主動讀取的記憶,會自動被吸入我的大腦。」葉喻扶著依然有些脹痛的腦袋,慢慢說道。「恐怕這次用腦的超負荷,以及虛脫昏倒,與這個情況不無關係……」
葉喻抬起頭,再次看向安玘。
「搜腦開始前我就感覺到您似乎有些事沒告訴我,而且如果不是最後被強制拿走血鑰石,我恐怕會和那些使用血鑰石的普通人一個下場吧?我聽說,那些使用血鑰石的人的死因,不也是短期內超負荷用腦嗎?」
葉喻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語氣,雖然表面上維持著最基本的冷靜,但事實上此刻他的心情可謂是相當五味雜陳。
比起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心悸,他更不滿的是對方的欺瞞,他已經受夠了被人當成棋子耍得團團轉的感覺,更何況欺騙自己的還是原本以為可以信賴的人。
安玘平靜地坐在葉喻一旁,既沒有開口辯駁,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沉默著,像是在考慮著什麼;而葉喻見到對方這樣淡漠的反應,以為是真的被自己給說中,於是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如果說您是擔心我聽了這種副作用後心生疑慮,不願讀取林雨棠大腦的話,那大可不必。」葉喻的聲音中忍不住流露出一絲不悅。「我既答應會去救林雨棠,就一定會履行諾言,您又何必故意騙我……」
「我並沒有可以欺騙你,作為驅逐者,你確實可以免疫血鑰石給人腦帶來的副作用,這點我可以用人格保證。」安玘突然開了口。
葉喻一愣,但安玘簡單的一句話顯然無法打消他的疑慮。
「可既然如此,那又為何……」
「是因為你的力量太過強大,失控了。」安玘看著葉喻,眼神中似乎閃過了一瞬無奈。
「失控……??」葉喻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