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節
我一翻白眼,道:「我又不懂怎收服它,有什麼可介意的,在你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
「那就好,這東西一旦收服,確實是個好東西,因為很難見到,它聞到人味就跑,更別說抓了,難度不亞於困殺一頭蛟蟲。而且以後趕蟲的時候,我也用得上。」胡來欣喜道。
我點點頭,多了眼線,趕起蟲來才會更加的順手,而且也更安全。蟲寶人人都想要,一旦被人盯上,難免會被人搶奪。
事實上很多趕蟲人的結局並不是被大蟲襲擊死亡,而是被奪寶的人截殺,做了他人嫁衣。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爭奪,有利益爭奪,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刀光劍影,在哪都是一樣的。
之後我們聊了幾句,便開始下山。
因為此時太陽已經微微西斜,下山需要好幾個小時,晚上還要敲更,不早了。
……
天黑後,我們趕回了鄉里。
胡來立刻召喚銀眼山魈,讓它上山盯著那處水潭。
只見他摸出一個只有鉛筆那麼粗、寸長的哨子,用力吹響。哨子發出很低的鳴音,聽著有點像是蜜蜂在振翅,稍微遠一點就聽不見了。
這明顯是一種高頻音,只有一些很特殊的東西才能聽見。
約過了一刻鐘,不遠處的黑暗中銀光微微一閃,有東西過來了,走到近前一看,正是那隻銀眼山魈。
它明顯變得強壯了不少,個頭身長都有增長,顏色也更加的黑亮了,一雙銀眼流光微閃,在月光的映射下,非常明亮。
更讓我吃驚的是,它不是單獨過來的,身後還跟著七八隻個頭只有它一半大小的普通山魈。
這些就是曾經供養它的手下了。
胡來沖銀眼山魈招了招手,銀眼山魈仔細的看了我們一眼,尤其是在我身上,停留足足三秒鐘,才緩緩走上前,蹲在胡來的面前。
胡來也蹲下,口中唸唸有詞,然後從兜裡摸出來幾顆細碎的小石子,明顯是從山石灘上撿回來的。
銀眼山魈湊到跟前聞了一下,一聲不吭,扭頭便帶著一票手下離開,一閃就消失在黑暗中。
「山魈是從埋入土中的屍體內孕育出來的,對土石一類的東西很敏感,只要聞見土石的味道,它就能找到位置。」黃毛解釋道。
我點點頭,說起來,山魈這東西還真有點變態。
它沒有性別之分,是和屍體媾和之後,將屍體埋入土中,等吸納了足夠的月之精華後,新的山魈便從屍體裡爬出來。
而且,新生的山魈不會比普通山魈小,也就是說,它破土而出的時候,就已經成年了。
沒有雌雄交配,不會成長,只要有靈長類的屍體就能繁衍。
一般是猿猴的屍體,理論上人的屍體也是可以的。
只是人要麼裝棺入土,要麼火葬,不會隨意拋屍,山魈沒有機會獲取人屍,就算獲取了也抬不動。
這種繁衍方式,有點像是時下很流行的科幻電影中的異形;也不知道第一代山魈是哪個變態的傢伙弄出來的,目的何在。
「好了,我們等消息吧,順便把這個事情通知一下賽玉兒和王建安,萬一出現意外,我們需要他們的支援。」黃毛道。
我點點頭,直覺告訴我這次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場爭鬥。
只是不知道這次出馬的到底是什麼人,或者……是不是人?
……
第二百五十三章:蠱師
之後我們回了新房,歇息了沒多久,便開始打更。
上山下山跋涉了一整天,兩條腿都在發軟,但打更不能停,我和曹楠只能強頂著。
熬到四更後才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哪個坑爹的定下的規矩,兩更之間的一個時辰竟然不能合眼,必須瞪著眼睛硬熬。
名曰,守更!
……
一覺睡到了下午,我隨便填了一點東西,閒街沒什麼生意,天黑乎乎的,眼看著似乎又要下雨。
自從那個雷暴雨夜來了之後,晴天在這個冬季就成了奢侈品,往往是連下好幾天的雨,中間晴一兩天,然後接著下。
大冬天的沒完沒了,生生弄出了梅雨的架勢,淒風冷雨,讓人格外壓抑。
我坐在櫃檯後面,打算再捱一會兒,要是沒生意上門的話就關店門補一覺,天一黑又得打更了。
低頭打了個哈欠,結果等我抬起頭,卻嚇了一跳;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一動不動,就像一顆松樹,應該是個男人,頭戴尖頂斗笠,身披蓑衣,腳上穿了一雙水靴,上面沾滿了泥巴,目光銳利的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我被盯的汗毛倒豎,來者不善!
更關鍵的是他的打扮,明顯不是金盆鄉人,金盆鄉的風俗習慣都是圓頂斗笠,尖頂兜裡幾乎沒見過。還有蓑衣,這是一種早就淘汰的雨衣,用棕絲編織而成,又笨又重,而且遇到大雨還會漏水,遠不及塑料的雨衣輕盈好用。
直覺告訴我,這人搞不好就是那個蠱師,刺青男背後的人,因為刺青男當初戴的也是尖頂斗笠,看起來一模一樣。
我沒起身,緩緩將手伸進抽屜,抓住了短銃,打開了保險。
他看著我,我也盯著他。
雙方就這麼對視了十幾秒,他轉身離去,消失。略顯昏暗的天色,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讓我沒能看清楚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