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聽了這話我們才反應過來,原來王珠已經被護士送回了病房,於是兩個人轉頭往回走到,來到病房一看卻傻了眼睛。病床上空空如也,哪裡有王珠的影子!
王珠騙了我,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看見她消失了,我依然十分擔心,畢竟那一刀她是切切實實為我挨的。真實的身份可以隱瞞,事情可以造假,可這一刀是真實存在的。我並不怪她,只是希望她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並且告訴我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麼回事,她隱瞞身份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盯著空空的病床愣了幾秒,大黑牛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完……這姑奶奶……真他大爺的不讓人省心……」
兩人跑到護士台詢問了一番,護士說將王珠送回病房就離開了,並沒有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皺了皺眉頭,總感覺所有事情正在讓自己弄得越來越糟糕,於是對著大黑牛大吼一聲:「她一個人速度不快,你去醫院左邊,我去醫院右邊,這麼短的時間裡,她肯定走不遠!」
大黑牛也是歎了口氣:「我真是……日啊……」說罷頭也不回的往樓下跑去。
王珠現在的身體非常虛弱,別說是行走,就連站起來背上的痛楚都是常人難以忍受的。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選擇離開,心裡隱隱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就這麼在電話直接揭穿她。儘管她騙了我,可是如果以這種方式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恐怕我心裡那份愧疚要余留一輩子了。
沿著樓梯一路跑到醫院外面,我的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搜索著王珠的影子,一直跑到醫院前面的花園廣場上,老遠就看到花叢中間的長椅上坐著一個身穿背帶褲的身影,那身影的背帶褲袋子斷了一個,並且還帶著些許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正是王珠出事之前所穿的那套衣服。
重新看見這種場景,我忍不住紅了眼圈,昨天發生的事情仍然歷歷在目。我無法想像,面對一個凶神惡煞的持刀狂徒,王珠是如何做到毫不猶豫的替我擋下。
長椅上坐著的正是王珠,她堅持著離開了醫院,似乎是走不動了,所以才停留在長椅上,頭髮隨風飄蕩,淚水辟里啪啦的滴落在地上。
我鬆了口氣,快步走了過去,蹲在她面前輕聲埋怨:「身上還帶著傷,你是不是還想上天?」
王珠微微抬頭,一雙眼睛杏紅帶淚,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將頭轉向一側:「你離我遠一點,離開我,永遠的離開我!」
第三百五十九章 捉蠱、養蠱、下蠱
說著話,王珠的情緒又激動起來,我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連連點頭:「好好好,你讓我離開我就離開,不過前提是你得把身體養好,不然我怎麼能放心的離開,你說是不是?」
王珠聽罷表情更加悲傷,彷彿內心有什麼事情在痛苦的掙扎,半晌才帶著哭腔說道:「她說的沒錯,你真的是個傻子……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我咧嘴一笑:「不是有那麼句話麼,傻人有傻福嘛。聽話,扶著我咱們慢慢回去,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王珠微微點了點頭,摟著我的肩膀掙扎站了起來。她的傷口在背部,所以我無法背她或者抱她,只能讓她自己纏著我慢慢走回去。
緩緩從長椅上坐起來,我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抬頭細看就發現一個高大的影子擋在了身前。感受那種壓人的氣息,我心裡頓時一驚,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抬眼一看,果然,那個神秘的黑袍男子第三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一次只有他自己,沒有其他黑衣人也沒有汽車。
黑袍男子毫無徵兆的出現在我面前,像一睹黑色牆壁一般堵在前方。與此同時王珠也看見了,臉上的表情比我還要驚慌,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下意識開口叫到:「鬼叔……」
黑袍男子搖了搖頭,低沉的嗓音從帽沿下傳了出來:「你太讓我失望了,這裡已經不適合你,走吧。」說罷大手一揮,直接將王珠從我身邊拉了過去夾在腋下,如同一件物品一樣絲毫沒有任何憐憫。王珠疼的慘叫一聲,身體明顯抽搐了一下,掙扎著喊道:「江小離,走吧!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回……」
後面的話語我已經聽不清楚,因為他們已經遠去,而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自始至終竟然無法活動分毫。那個神秘的黑袍男子就好像是個時間控制者一樣,每一次他的出現都讓我變的手無縛雞之力,什麼能力都施展不出來!
黑袍男子王珠不緊不慢的走著,直到他離開花園走上街道我才終於可以活動!
他已經帶走了柳冰,現在又把目標對準了王珠,我的心情已經不是憤怒,而是暴怒!大罵一聲:「你媽了個臭逼,給老子站住!」說罷就的追了過去。
我跑的很快,快到連我自己都無法計算速度,只覺得兩旁的場景在飛速閃過,很快便來到了花園外面。但是讓我做夢都想不到的是,那黑袍男子就在我的前方,看起來不過十幾米的距離,一步接著一步頻率比那些散步的老年人還慢,可是速度卻快的讓人詫異,我如此發瘋的狂奔,非但沒有追上他,他跟我的距離反而還越拉越遠,直至最後拐入借口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氣喘吁吁的跪在地上,我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這一下非常用力,扇的我自己腦袋都是一懵,接著雙眼竟然湧起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彷彿有人把滾燙的開水滴了進去一樣。我的眼睛開始因為不適而分泌眼淚,恍惚中就看到面前的街道突然變的朦朧起來,兩旁的路燈突然亮起,每一個燈泡都散發著幽幽的綠光,一直往前綿延而去……
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只覺得腦袋一沉,接著整個人摔趴在地上沒了知覺……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裡,是王珠的病房和床位,大黑牛正在窗子前來回踱步。見到我醒過來了,連忙湊了過來:「哎呦我的小哥!我的祖宗!那邊姑奶奶剛鬧完,這邊你又不消停。你也是真牛逼了,老子長這麼大,頭一次遇見能一巴掌把自己給扇昏過去的人……」
我從病坐起來,外面一片燈紅酒綠,看樣子已經到了午夜:「王珠呢,她怎麼樣了?」
大黑牛歎了口氣:「我跑過去的時候,正看見你跪在地上自己給自己來了一巴掌,實在沒看見王珠妹子的影子。小哥你到底什麼情況,不明不白的給自己一巴掌幹啥?」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沉默許久回憶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每每想到那個黑袍男子都會把拳頭攥的咯咯作響。不管他是誰,身份又如何,總之我此時此刻已經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能親手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看到我臉上一副猙獰的表情,大黑牛略微有些緊張,湊到近前『嗖』的把自己腰上的皮帶給扯了下來:「小哥你千萬別激動,再來掌,你就成了歷史上第一個以巴掌方式自殺的人了。實在不行,我先把你綁上,讓你自己冷靜冷靜?……」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接著把剛剛在醫院樓下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大黑牛聽了也是滿面詫異:「黑袍男人,有多厲害,體格能比我好?」
我苦笑一聲:「至少一米九的個頭,重點不是他的體格,而是每次我看見他自己都無法動彈,就好像被人按在原地了一樣。王珠的身上還帶著傷,被他那麼折騰還說不準會變成什麼模樣。不行,我不能就這麼坐在醫院裡浪費時間,必須要找到他,找不到也得找!」
大黑牛強行將我按回到,示意我稍安勿躁:「你剛才說王珠看見那個黑袍男子說了句什麼?『鬼叔』,這兩個字一定是那黑袍男子的某種稱呼或者名字。既然王珠是這種反應,就說明他們兩個在這之前就已經認識,沒準還是同一夥人。小哥,人心險惡啊,有些事情你不得不防。」
自始至終我一直在擔心著王珠的安危,完全忽略了這些因素,現在進過大黑牛這麼一提醒才幡然醒悟,雖然剛剛王珠和黑袍男子只說了一句話,可是那明顯意味著兩個人彼此認識,並且從王珠的第一狀態也能看的出來,她其實也非常畏懼那個被喚作鬼叔的中年男子。
沉沉的歎了口氣,我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有煙麼?」
大黑牛默默的遞過來一根,看著我抽完一口嗆得滿臉鼻涕眼淚又拿了回去叼在自己嘴裡:「行了,不會抽就別勉強了。不就是找個人麼,這點小事交給牛爺爺,三天之內我絕對把那小子從大連給你揪出來!」
雖然我不知道大黑牛心裡有什麼主意,不過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在大連這個地方,他的人脈要比我好過太多。看那黑袍男子的模樣應該是某地的一處勢力,如此說來應該不難打聽。畢竟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一個人想要不留痕跡的生活在某個地方,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大黑牛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雖然答應我的時間期限是至少三天,不過說完之後立刻就去走廊打起了電話。
我靜靜的坐在病,透過窗子遙望外面的夜景,許多人的面孔都掛在半空之中。我實在想不明白,王珠和柳冰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中年男子水統又在整件事情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那個神秘男子鬼叔抓走柳冰和王珠的目的又是什麼,他到底是人是鬼,怎麼會如此厲害……
我正在心裡想著這些人之間的關係,想要從中尋找某些破綻,房門突然被忽的推開,大黑牛快步衝了進來看著我大嘴一咧:「小哥,大聲的告訴我,牛爺爺是不是牛逼!」
我微微點頭:「是,你是牛逼……怎麼,有消息了?」
「牛爺爺一出手,就沒有搞不定的事情!」他坐在陽台上詳細說道:「前段時間,大連來了幾個外地人。他們大約二十多個人,不搶地盤不搶生意,整日在各種場所花天酒地出手闊綽。為首的是一個叫做老尉的人,你說的那個黑袍男子,他是老尉的一個手下,人稱鬼叔。別看他們人少,不過這幫人都不是善茬,就在前天把南灣江老大都給揍了!」
「老尉……」我呢喃著這個名字,重新攥起了拳頭:「你能瞭解到他們的行蹤麼,我去要人!」
大黑牛皺了皺眉頭:「小哥,真不是兄弟信不過你。他們的行蹤倒是好說,不過咱們就這樣去了,不是要人,是『丟人』啊……」
一想到那個鬼叔,我滿心憤怒,可是大黑牛說的沒錯,以我們現在情況,即便是找到那幫人也無異於以卵擊石,非但救不了柳冰和王珠,還很有可能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沉思片刻,《蠱術通理》中記載的一幕幕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單槍匹馬的過去我們肯定不會是那幫人的對手,可是如果運用上蠱術,那誰勝誰敗就是個未知數了。雖然《蠱術通理》中沒有記載施蠱之法,不過所有事物都有兩面性的,在學習解蠱之法的同時,運用逆向思維進行操作,施蠱之法自然也就出來了。
在苗村學習了三年,我不想讓那些知識都變成無用的擺設,蠱婆婆不傳授我下蠱之法或許有她自己的道理,不過現在的我沒有選擇!
下定了決心,我讓大黑牛幫忙開始尋找老尉等人的蹤跡,自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大黑牛還有些擔心我的情況,在後面高聲問道:「小哥,你幹什麼去!?」
我深吸一口氣,回應了六個字:「捉蠱,養蠱,下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