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節
沿著他的目光一起抬頭看去,只見另一邊的那口大棺材上果然也出現了一道二指寬度的縫隙,並且角度和被翹起來的高度跟右邊的棺材一模一樣!
我們從進入這間石室開始就選擇了右半邊的部分,中間有一條接近五米寬度的河道攔著,左半邊根本就沒有人去過。可是現在,那口沒被人碰過的棺材,怎麼會自己就翹起了一條縫隙?
帥天師也緊張起來,下意識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黃符貼在胸口:「會不會是……那口棺材本來就沒蓋好,剛才進來的時候咱們沒有注意?」
沉了口氣,大黑牛走回到右側棺材近前,將卡在棺縫之中的撬棍用力拔了出來。隨著卡嚓一聲悶響,沉重的棺蓋再次閉合,而這種悶響也同時在左側傳來。四個人聞聲轉身一看,只見那口棺材上的縫隙竟然也一同消失,彷彿河道另一側還有一個隱形人在做著跟大黑牛同樣的事情一樣!
雖然不知道是這種情況是不是巧合,大黑牛心裡還是有些發毛,輕輕把撬棍塞回到背包用力嚥了口唾沫:「算了算了,這種棺材不開也罷,萬一一會跳出兩個大粽子,還真是不好應付,咱們走吧。」
說著話,他開始轉身向我們走來,剛剛走了幾步在頭頂的黑暗之中突然落下來一滴液體。那是一種半透明黃色液體,十分粘稠,不偏不斜剛好落在大黑牛的臉上。大黑牛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微微皺眉:「這地方……還有蜂蜜?」
我們一起抬頭看向上方,四道射燈一齊照射過去,只見在這間石室頂端的位置,若干個水桶大小的橢圓形黑色物體倒掛在其中。那種粘稠的黃色液體就是從這些黑色物體上滴落下來的。剛剛棺蓋閉合時所發出來的聲音似乎驚擾了黑色物體裡的什麼東西,導致它們竄動起來,在我們抬頭的同時,這種液體便如同雨點一般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這種液體是否有毒,只能招呼著大家盡量護住皮膚加快速度往出口跑去。當四個人成功衝進通道的時候,液體滴落的聲音消失,逐漸被一種蜂鳴聲所替代。大黑牛跑在最後面,站在通道裡探著腦袋抬頭一看,頓時大罵一聲:「臥槽,這麼多蜂子!趕緊跑,晚了可就要留下來陪葬了!」
幾個人聽罷也顧不上再去觀看,全都邁開了步子拼了命的往通道外面狂奔。帥天師一邊跑一邊問:「大黑牛,什麼蜂,蜜蜂還是馬蜂?」
大黑牛也是跑的飛快:「看那個頭,馬勒戈壁的可能是是『恐龍蜂』!」
一路衝出去二十多米,我轉身看了一眼,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只能看見有一道黑旋風跟在不遠的地方,同時那種蜂鳴聲被無限放大,我們的耳朵甚至腦海中,除了『嗡嗡嗡』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聲音。
這條通道的長度大約在三十米左右,按照我們的奔跑速度半分鐘左右就能直接衝出去,可是正當幾個人全速前進的時候。就聽到前方傳來彭的一聲悶響,接著就看到衝在最前邊的帥天師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隨後重重摔趴在地上。減慢速度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本的通道出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睹牆壁,將先前的入口封了個嚴嚴實實。
帥天師跑的很快,這一下撞的不輕,整個人幾乎都快失去了意識,兩條血跡立刻順著鼻孔流淌出來。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瞬間我們就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剛剛停下腳步,那陣嗡嗡響動就已然來到近前,已經有個黑影飛到我的耳邊。我只覺得眼前一黑,白光一閃,接著那東西就被大黑牛的兵工鏟一分二位,鏟尖距離我的面門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
隨著『啪嗒』一聲輕響,那東西貼著我的胸膛掉落在地上,在燈光的照射下仔細一看。我發現那其實並不是什麼蜜蜂,而是一種平常比較少見的鳥類。它們的體積較小,嘴巴細長,翅膀扇動起來頻率極高,所以才會發出嗡嗡的鳴響。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不過從那種尖長的嘴巴和眾多的數量上來看,就知道它們追趕我們絕非善意!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劫的』
沒有了退路,大黑牛立時大罵一聲:「馬勒戈壁,又讓哪個孫子給咱們算計了!小哥,照明彈!」
我愣了半秒,也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把背包放下將其中的連發照明彈給取了出來,瞄準身後的黑暗就是一槍!
在通道深處,那陣『黑旋風』已經席捲而來,距離我們近在咫尺。照明彈打出去僅僅十幾米的距離剛好跟它們撞了個正著,在半空彈了幾下突然爆裂開來!與此同時我們也連忙轉過身子護住臉部,防止明亮的光線刺傷眼睛。這種鳥類本就生活在地下,視力退化喜暗怕亮,被照明彈這麼一晃直接驚的四散而飛,慌亂之中跑的四面八方到處都是,還不少直接就撞死在了兩側的牆壁上。
幾秒種後,等照明彈的光線黯淡下來,我和大黑牛一左一右把處在半昏迷狀態中的帥天師架起來,邁開步子往石室衝去。
石室頂端那種橢圓形的物體應該是鳥窩,如此多的數量絕對不是幾發照明彈就能徹底解決的,所以我們現在沒有選擇,唯一的逃生方法就是衝到盡頭跳進河道,然後跟著水流一起遊走出去!大黑牛也是這個意思,從我手裡接過發射器,跑到距離通道出口十幾米距離的時候又扣動了扳機。
照明彈在石室內發生爆炸,原本跟在後面緊追不捨的鳥群受到強光影響也再一次退了回去,儘管如此我們身上還是多少受了些輕傷。那種鳥類的尖嘴如同長矛一般,碰觸在身體上就是一個傷口,看似不大卻疼的鑽心。等光芒再一次暗淡下來,四個人捂著腦袋一路猛衝,跑到近前直接跳進了河道之中。
潛在水中,我和柳冰因為之前已經帶好了氧氣罐,所以直接就可以咬在嘴裡。而大黑牛和帥天師的裝備還掛在腰間,只能暫時憋住一口氣,等脫離險境再重新裝備。儘管已經潛在了水裡,那種鳥類卻並沒有放棄,一個個如同子彈一樣從高空射入水面,一股猛勁能鑽到水下近兩米深的地方,隨後再調轉方向重新浮出水面飛上半空。
藉著水流的速度,我們倒也游的很快,再一次鑽進九頭蟲雕像的肚子裡,順著中間最大那顆蛇頭大張的嘴巴鑽了出去。我們進行的一切順利,而跟在最後面的大黑牛卻因為背包太大而卡在了水中。九頭蟲中間的蛇口寬度只有一米左右,普通人可以順勢通過,但是體格壯碩的大黑牛加上後背鼓鼓的背包,實在難以通行。
大黑牛的背包裡裝著這一路所收集到的小小的好東西,其中不止是他的,還有帥天師的那份。他不願意就此放棄,想要退回去把自己和背包分離開來,無奈這裡是水流最為湍急的部分,他被卡在其中前進容易後退難。尤其還是大頭超前的姿勢,想要盯著強大的水壓倒退著游回去可以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接連嘗試了幾遍,逐漸加重的缺氧感讓他無法再繼續堅持,只能鬆開身上的背包帶子,自己隻身穿了過來……
石牆後面的場景跟柳冰預想的差別不大,九頭蟲雕像處在河道水平面一半的位置,我們陸續從它的嘴巴裡游了出來。此刻的位置已經是城池的後方,再往前河道突然變寬,水流也更加湍急。等我重新將腦袋探出水面的時候,我們已經被水流帶著走了幾十米的距離,一睹高大的城牆出現在前方!
這應該是整座城池的後牆,從這個開口出去,我們就徹底離開了這座地下城池。城牆後方多半是沒有被開墾的地下河道,很可能一直到出水口都不會再有喘氣的空間。我連忙高聲提醒後邊的帥天師和大黑牛趕緊把氧氣罐掛在身上,做好長期潛水的準備,接著便跟隨水流一起鑽進了城牆後方……
牆體之中,周圍黑暗更濃,耳邊除了嘩嘩的水流聲之外也再聽不見任何響動。我努力轉頭想看看其他人的情況,可是周圍實在太過黑暗,黑的連頭上射燈的光芒都變的暗淡,除了我自己之外,我看不見周圍的任何東西。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在移動,彷彿停留在了某個被禁錮的時空裡一樣……
這種情況持續了很久,至少帶給我的感覺是很久,我整個人突然開始下墜,同時耳邊的娟娟水流聲也瞬間變的波濤洶湧起來。我似乎是從某個小型瀑布裡被衝了出來,先是飛上了半空,接著又重重的拍進了水裡。這一下把我拍的夠嗆,連嘴裡的氧氣管都吐了出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胸口好像要炸了一樣。
掙扎著浮出水面游到岸邊,我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平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幾乎是跟我同時,柳冰也爬了上來,大黑牛和帥天師陸續跟在後面。四個人在相隔不遠的地方躺在岸邊,全都張大了嘴巴努力的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
此刻時間應該是凌晨,天色剛剛見亮太陽還沒有升起來,早晨的空氣有一絲涼意,不過我已經不去在乎,能感覺到的只是胸口時隱時現的劇烈疼痛。估計是剛剛陽面拍在水中,身體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麼張大嘴巴看著藍天足足躺了接近半個小時,這才陸續坐了起來。我走到柳冰身邊看了看她的情況,她懷裡始終緊緊抱著那盞冥燈,看到我之後竟然露出了一個輕鬆的微笑。這個微笑十分簡單,卻暖的我心都化了,伸手把她扶起來輕聲說道:「我們出來了。」
她也微微點頭:「是啊,我們出來了,真好。」
「好個屁啊……」正說著,大黑牛在不遠處殺一般的哀嚎起來:「老子的背包!背包!背包啊!幾千年歷史的玉器,差不多一斤重的金子,還有……還有……哎呦我這個心吶……疼啊……」
帥天師也是一臉苦相,連連搖頭:「早知道,我的那份金塊就不讓你保管了,好幾十萬……沒了……」
看著他們兩個滿臉貪財的模樣,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跟柳冰對視一笑。
又休息了半個多小時,我們開始沿著江邊往上遊走去,大黑牛看著面前的江水,臉上仍然掛著沮喪。
我們出水的地方是長江二段下游,一直往上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爬上一個高高的山坡這才回到了先前那個瀑布的位置。幾個人的東西還遺留在岸邊,我們潛水服簡單處理了一上被那種琢出來的傷口,隨後換上了乾衣服。四周明顯有下過雨的痕跡,一切都是濕漉漉的,那根斷裂的繩子還繫在旁邊的大樹上。
成功找到了冥燈,那這一遭就不枉此行,拍了拍大黑牛的肩膀我們沿著來路往回走去。
從長江開始到現在徹底出來,一切都好像在做夢一樣,尤其是那個幻境。我們離開江村只有不到兩天的時間,可是在我看來卻好像已經過了許久,那些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似乎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見過了……
回到公路旁邊,大黑牛一坐上了駕駛位,從我手裡拿走了鑰匙:「牛爺爺現在心情很不好,讓我在最前邊吹吹風……」
我也沒跟他計較,把鑰匙遞過去就招呼著柳冰和帥天師一塊上了車。
一路上,大黑牛把車開的跟飛一樣,彷彿把心中不痛快的感覺全都了出來。我們坐在上邊左搖右晃,好幾次都差點被甩飛了出去。我努力保持著平衡正想開口提醒他稍微穩一點,抬眼看去突然見到一個彎道出現在前方。那個彎道包括現在的場景帶給我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幻境裡的經歷再一次湧上心頭。
在幻境之中,也是這種狀態,也是大黑牛在開車,雖然情緒不同,不過狀態相差無幾,車禍就發生在這個時候。
儘管知道一個是虛幻一個是事實,可我的心裡還是有些打鼓,連忙用力拍打著大黑牛的肩膀讓他減速。農用車的速度很快,等大黑牛開始減速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彎道,一陣刺耳的汽車鳴笛立時響徹在四周,那輛熟悉的大巴車迎面衝了過來。我只覺的腦袋裡『轟隆』一聲,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不過事情並沒有幻境之中的那麼糟糕,我們的車雖然速度很快,但大巴車開的很慢,並且提前就已經開始減速,在距離我們一米的地方緊急停了下來。當大巴車停穩之後,司機把腦袋從車窗裡探了出來:「媽的會不會開車,一個破農用車開的跟飛機一樣,嫌自己命長啊!」
大黑牛心裡正窩著一股火沒地方撒,恰好讓這司機給撞了個正著:「媽了個逼的,老子的車,老子想怎麼開就怎麼開,開的跟火箭一樣你他媽管得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