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
第四百五十九章 海耗子
「土腥味?」
聽了那女子的話我也皺了皺眉頭,看著光頭用鼻子仔細嗅了嗅,可是除了一股子海鹽味道之外什麼都聞不出來。
光頭笑的很尷尬,似乎沒想到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會有如此敏銳的嗅覺,乾笑幾聲之後開口應道:「你別管我身上有什麼味道,總之我們哥幾個現在的情況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殺我們還得浪費幾顆子彈,不值當的。妹子,別那麼凶,你就把我們當成個沒味的屁,噗嗤一聲放了吧。」
那女子哼笑一聲,抬眼看了看海面:「放了你們?可以,自己跳下去吧。這一片是黑虎海,水裡面全都是成群結隊的黑虎鯊,你跳下去試試看,是我凶還是那些黑虎鯊更凶。」
之前那艘大船已經徹底被海盜船遠遠甩到身後沒了蹤影,我們現在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跳進海裡別說四周都是黑虎鯊,即便沒有黑虎鯊我們也活不下來。不跳下去就只能留在這座船上,整整一船的海盜,即便能活下來,估計我們活的也不會太過輕鬆。反正左右都是個死,沉了口氣我開口問道:「我們是意外在海上落難,如今也萬般無奈,是死是活你給個痛快話吧。」
女子瞇起眼睛盯著我看了幾秒,隨後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痛快話?那就死吧。」說罷微微擺了擺手,身後的黑人見狀立刻將AK47瞄準了我們,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就聽見『卡噠』一聲清脆的響動,我整個人身體都震了一下,但是卻並沒有中槍的感覺。
重新睜開眼睛,只見那把AK47里面並沒有打出子彈,只有幾個空彈殼彈了出來。看著我們緊張的模樣,周圍那些海盜都哈哈大笑,似乎很享受這種戲弄人的過程。
那女子也笑的很開心,隨後轉過身來目光在柳冰身上一掃而過:「你怎麼不說話,也是跟他們一起的?」
不等柳冰開口,光頭就咧嘴答應道:「這是我老婆他媳婦,當然跟我們是一起的,我們三個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對了妹子,你有對象了麼?」
正說著,船艙又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那男人體格不是一般的壯碩,身上的肌肉比光頭還要厚了一圈,穿著一身牛仔風格的衣服腦袋上戴著個船長帽,滿臉的絡腮鬍子都長到胸口蓋住了脖子。他站在艙門口看著女子出聲吼道:「Kili,別玩了,那幾個人讓海鬼處理,你過來看看這金鹽的位置到底在哪!」
那是個美國人,卻說著一口流利且標準的中國話,瞬間就讓我想起了大黑牛。不過跟大黑牛不同的是,這個美國人是英語中文都說的流利,而大黑牛只是長了一副外國人的皮囊,實際骨子裡還是中國人,除了漢語之外啥都不會……
KilI似乎是那女子的名字,她答應了一聲,跟身後的黑人說了幾句什麼隨後轉身離開。
那美國人的話聽的我們心裡直打鼓,尤其是『海鬼』這兩個字眼更為瘆人,光頭低著腦袋輕聲問道:「這『海鬼』是個什麼玩意,這幫孫子不會真的打算把咱們給扔進海裡喂鯊魚吧?」
柳冰輕哼一聲:「你要是再繼續嘴賤,沒住那他們會格外『照顧』你,把你撕碎了再扔進海裡喂鯊魚!」
我們正在竊竊私語,對面的黑人湊了過來,看著柳冰面露淫相,嘴角一歪明顯圖謀不軌。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緊張的抬起腦袋轉移他的注意力:「哈嘍,耐死凸米頭……」
黑人卻並不理會我,抓著柳冰的胳膊就要將她強行帶走。我知道柳冰這一去肯定凶多吉少,連忙起身擋在她的身前,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緊張之餘卻連腦袋裡為數不多的英語也給忘了個乾淨。黑人看著我皺了皺眉,隨後大聲呵斥著什麼,意思似乎是要我讓開。我也攥緊了拳頭,穩穩的站在柳冰面前不動半分。
呵斥了幾句,黑人似乎也有些惱火,反手舉起AK47的槍托就打了過來。槍托重重的打在了我的太陽穴上,那感覺就好像被大錘砸了一樣,我身體晃了幾晃,就感到有一股喝足休息好了以後再談正事。
光頭一點都不客氣,狼吞虎嚥吃的飛起,一邊吃還一邊拍著胸脯含糊不清的炫耀:「哥們,怎麼樣,禿爺這反應速度,是不是有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這年頭,沒有個靈光的腦袋還真就活不下去。」
柳冰冷冷的看著他,突然開口問道:「所以,有這樣一個『靈光』的腦袋,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第四百六十章 金鹽
三個人同坐在一張木桌前,吃著Kili派人送過來的罐頭和麵包。聽見柳冰的發問,光頭有些發愣,隨即尷尬的咧了咧嘴巴:「我?我是黑龍江空軍第21殲擊航空兵師的飛行員。怎麼,老婆你被那黑人給嚇傻了?放心,只要有我王生發在,就絕對不會讓其他男人碰你一分一毫!」說罷又看了看我:「當然,他除外……」
看著光頭滿臉沒正經的模樣,柳冰知道從他嘴裡問不出實話,於是也不再追問。拿起一片麵包,默默的吃了起來。
雖然之前在那艘詭異的大船上我們大吃大喝了一頓,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肚子裡仍舊空空如也,餓的前胸貼後背好像幾天以來都沒有吃過飯一樣。或許柳冰的分析是對的,那艘船上其實什麼都沒有,我們所看到的咖啡食物以及那餐廳裡的一切都是假象,三個人只不過是吃了一些空氣而已。
整整一桌的食物讓我們風捲殘雲吃了個乾淨,我甚至都顧不上去細看那些都是什麼東西,只知道是食物就的往嘴裡塞,總覺的自己好像能吃掉整個世界一樣。
酒足飯飽,我躺在旁邊的木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光頭也是自己的手指頭不停的吧嗒嘴:「不錯,不錯,這味道真是不錯。從這以後,估計禿爺就愛上海鮮了……」
聽Kili的意思似乎是讓我們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休息好了以後再說。所以飯後她並沒有派人過來,一船人都在忙忙碌碌各司其職。
前兩天時間,我們在那艘船上雖然沒有吃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不過這覺可是真睡足了,躺在沒有絲毫睡意。柳冰看著光頭開口問道:「我不管你到底是幹什麼的,現在既然已經答應了人家去找金鹽,你有沒有什麼計劃,那張羊皮地圖你真的能看懂?」
「不懂還不會蒙嘛……」光頭咧嘴一笑:「那地圖我大概能看的懂,到時候我畫個大概範圍讓他們把船開過去,然後哥們你再讓那個什麼重瞳來一次大姨媽,看看古墓在什麼地方,讓他們自己下去就成了。這就是計劃,怎麼樣,是不是完美!」
我翻了個白眼:「完美你大爺!你當我臉上掛的這是眼呢,什麼都能看見。這事是你答應下來的,你自己解決,別打重瞳的注意,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正說著,Kili推門走進屋裡,見到我們的樣子笑著說道:「看來你們一點你都不累,這樣更好,那就開始幹活吧。」
跟在她身後一路走進船艙,就看到裡面擺這個橢圓形的巨大木桌。那桌子很有藝術感覺,整體像是利用一尊的樹根打磨雕琢而成。桌上左邊擺著一張地圖,右邊則是幾張白紙,白紙上密密麻麻的畫了許多線路和符號,並且有些地方畫圈有些地方打叉,看樣子他們已經研究了很久。
見到我們過來了,那美國男子將之前的米黃色羊皮地圖平鋪在桌子上:「我叫約翰米勒,你們可以叫我米勒。看看這張地圖,能不能發現些什麼。」
「這倆人,一個『坑了』一個『沒了』,這名字都是怎麼起的……」光頭一邊嘀咕著一邊走到近前,隨手抓起圓桌旁邊的放大鏡抵在羊皮地圖上仔細觀看起來。我也湊到他的身邊,發現那張羊皮地圖上畫的似乎是一張海域圖,四周畫著幾個黑色的三角形,另外還有一些方方圓圓形狀不同的圖案遍佈在四周。
我只是掃一眼就看了個大概,可能是因為看不明白所以看的很快,從頭到尾都不明白那些符號到底是什麼意思,也看不出米勒他們到底在尋找著些什麼東西。光頭跟我截然不同,手握放大鏡從上到下看的十分仔細,一邊看還一邊在口中喃喃有詞,彷彿在心裡計算著什麼東西。
米勒很有耐心,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
大約看了十多分鐘,光頭終拿開放大鏡直起了身子,抬手敲了敲自己酸痛的腰部開口說道:「這地方你們要慎重考慮吶,地圖上顯示的地方區域很大,並且沒有一個確切的位置。很明顯,連製作羊皮地圖的人自己都沒能找到金斗的入口。雖然沒去過那地方,不過從圖上形容的情況來看,怕是凶多吉少啊。」
這番話似乎是說到了米勒心裡所想,他皺著眉毛沉思片刻,隨後抬眼盯著我們:「是凶是吉不用你們來管,你只需我確定金斗的方位。我答應你,等我們摸完了金鬥,就把你們送到中國邊境。我們是海侍衛,不是海盜,所以你大可以相信我的承諾。」
一聽說凶吉跟我們無關,光頭也立刻點頭答應下來:「那成,就按你說的辦,一會我給你們畫一條路線,叫人把船開過去就行了。」
接下來光頭跟Kili要了一張白紙,小地圖大地圖一起觀摩,用了接近三個小時才做出了一條詳細的航海路線。等我們再次走出船艙的時候,外面已經是黑天。站在甲板上聽著兩側水流的聲響,我沉沉的歎了口氣,不知道此時此刻大黑牛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他們是否安全的離開了妃子墓,是否已經回到了大連。
正在感受著徐徐的海風迎面吹來,就看到Kili也從船艙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個巴掌大小的皮包來到近前:「坐下吧,本小姐親自給你處理傷口。」說罷拉開皮包,從裡面拿出一小瓶酒精和一塊紗布,也不問我是不是願意,擦了擦我臉上的血跡,強行在傷口上上邊按了塊紗布。
一邊處理她一邊隨口問道:「你跟那鹵蛋真是一起的?他身上有土腥味,可你身上卻沒有,明顯不是一路人。」
她在處理傷口,我的腦袋無法活動,只好微微動了動嘴唇:「我們是一起的,只是職業不同。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趕快回家而已……」
說著話柳冰也走了出來,聽見我們的對話之後看著Kili開口問道:「那艘大船,你們是不是之前就遇到過?」
提起那艘大船,我能感覺到Kili的雙手明顯顫抖了一下,隨後清了清嗓子:「那艘大船?誰告訴你我們之前遇到過?」
柳冰的語氣很平靜,繼續說道:「白天剛把我們抓上來的時候,光頭說那艘船是我們的,你馬上就識破了他的謊言,並且質問道那麼大的一艘船裡怎麼會只有我們三個人。可是自從你們出現到離開,你們的人始終都沒有到船艙之中,又是怎麼知道船上只有我們三個人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在這之前,你們也遇到過那艘船,並且還進去搜查過!」
將最後一塊膠布狠狠地按在我的頭上,Kili收起醫療工具,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的鐵青,沉聲說了句:「不管你們的事!」接著轉身快步離去。
我不知道柳冰哪句話觸動了她,無奈的聳了聳肩:「這船上的人一個比一個奇怪,臉變的比天還快,剛才還開開心心的呢,三句話沒說完就生氣了。你說他們整日在這大海上漂泊,拚死從古墓裡把陪葬品拿出來,不當吃不當喝,能有什麼用。」
柳冰應聲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也並不是一直生活在海上,從海斗裡拿了東西一樣會到陸地出手。海裡雖然看似凶險,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大部分古墓都沒有被人動過,尋找起來也比陸地更加輕鬆。他們掛著海盜的旗幟,實則做著倒海斗的買賣,掛羊頭賣狗肉,即便是遇上真正的海盜也能安全避過,增加了船員的安全性,這份錢好賺也不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