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節
「這件事情你也知道！？」
我皺了皺眉，在腦海中思索著她剛剛說過的一番話，心情卻忽然變的一沉。煙山法觀是如何覆滅的，又是誰的責任我並不在乎，重複了一遍腦海中就只剩下了那一句話：新的靈眼問世，舊的靈眼就要消失！
呆愣了幾秒，我抓住小狐狸的肩膀急聲發問：「新的靈眼問世，舊的靈眼就要消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消失又是什麼意思？」
小狐狸被我嚇了一跳，說話聲音也小了許多：「我不是說了嘛，性命只有一條，靈眼也只有一個。靈眼消失了，人也就不在了，所以你要好好保護這雙眼睛，眼睛沒了，你的命也就沒有了。你……你自己好好領悟吧，我走了……」說完掙脫我的雙手，起身離開。
我顧不上去理會她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去會不會撞上柳冰，呆呆的坐在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這四句話：性命只有一條，靈眼也只有一個。新的靈眼問世，舊的靈眼就要消失。
這四句話的意思非常清楚，所謂靈眼在這世界上只能存在一個，沒有同時存在的可能。那麼也就是說，如果我成功的打開了重瞳，那麼爺爺的重瞳就會消失，重瞳消失，生命停止。我此時此刻正在拚命要做的事情，竟然會要了爺爺的性命！我不知道，不知道爺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屠斌下的黑手，還是因為我打開重瞳的原因。
一切好像非常簡單的事情，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變故而變的更加複雜起來。
一個人呆滯了許久，我想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知道黑尉他們究竟是明知道這個情況還要讓我去歷練打開重瞳，還是跟我一樣，之前並不知道新的重瞳問世，舊的重瞳主人生命就會終止。我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是百分之百確定的，那就是重瞳，絕對不能再打開了！
下午三點，大黑牛和帥天師兩個人紅光滿面的回來了，身上果然挎著那個背包。兩個人往沙發上一放，一堆成沓的百元大鈔立時露了出來。我出聲問道：「看樣子生意談的不錯，把能賣的都賣了。」
大黑牛嘴巴一咧：「非也非也，這半袋子是一個物件的錢，今天中午我們把最佔地的那個給賣了。剩下的都是硬貨，今天先拿出去露露面，過一段在圈子裡把價格抄起來了再出手，絕對能再翻上三倍！」
帥天師端起茶水一飲而盡：「我說我不願意去，這頭死牛非得拉著，小哥你是不知道，今天那古玩市場搞什麼促銷，人多的都快趕上火車站了，我們是好不容易才護著這筆巨款從人堆裡活著來……」
我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麼：「最大的物件，你把什麼給賣了？」
「銅雕，就是那個黑狗銅雕，雖然看著怪嚇人的，你別說還真有喜歡的。」
我一聽『忽』的就站了起來：「你！你大爺啊，那是個有靈性的東西，你怎麼說賣就給賣了！？」
大黑牛擺了擺手：「放心，我自己都鑒定過了，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黑狗銅雕，按照年代計算能賣這些錢已經是綽綽有餘了。放心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沒準以後咱們還能得著更有靈性的玩意呢。」
聽他提起『新舊』這兩個字，我又想起了重瞳的事情，面色不由得一沉。大黑牛看見還以為我生氣了，繼續笑著說道：「行了行了，我把聯繫方式給那人留下了，以後他肯定還會找我買東西。你若是真捨不得，下次我再給你高價買回來，反正現在咱爺們最不缺的就是毛爺爺！」
第四百九十四章 新的提示
西裝男子的話聽的我們都是一愣，李九人臉上滿是橫肉，卡噠一聲就把步槍子彈推上了趟：「你買下來的？糊弄鬼呢，這麼大個地方說賣就賣，說買就買！？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到底把人關在哪了！？」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那西裝男子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整個人的精神高度緊張。指著一邊的櫃子張了張嘴，接著竟然被嚇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李九人用力踢了他幾腳，隨後開口說道：「這廝上輩子肯定是吉娃娃附身，膽子怎麼小成樣，我他媽還沒動手呢他自己反倒先死過去了！」
帥天師走到西裝男子暈倒前所指向的那個櫃子近前，拉開櫃子上的抽屜，看了片刻從其中拿出一個文件夾：「他說的沒錯，買賣的合同還在這裡，這處海景別墅的確是他一個星期前在老尉手裡買下來的。看來，我們來晚了……」
盯著那份購房合同，我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心中除了憤怒和不甘還有滿滿的自責。如果當初我沒有先去煙山法觀，而是在大黑牛回來以後就率先選擇來這裡救人，或許那個時候一切都還來得及。現在老尉帶著所有人捲鋪蓋捲走人，再一次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天大地大，我徹底沒有了方向……
既然別墅已經轉讓，那這裡就不再是老尉的地盤，李九人也有點發懵，看著我開口問道：「小哥，人已經走了，你們還知不知道其他什麼地方，咱們直接過去！幹他娘的！」
我沉默片刻，微微搖了搖頭：「其他的地方我也不太清楚，算了，這幾天辛苦兄弟們了，咱們回吧……」
返程的路上氣氛十分壓抑，連我都能感覺自己肯定是面色發青，帥天師也始終在擔心的竇音音的安危，絞盡腦汁的想再回憶起一些什麼線索，無奈老尉做事一向非常小心謹慎，該留下的留下了，不該留下的一點痕跡都沒有。又是兩天的車程，一行人無功而返又回到了大連。
雖然這一趟沒有找到沐孜和竇音音，不過也著實是折騰了李九人他們一番，我從銀行取了十萬塊現金交到他的手裡：「李老大，雖然這點錢不算太多，不過有我的心意在裡面，算是兄弟們的辛苦費，你受累回去幫忙安排安排。分的少了，讓哥幾個都別計較，自家兄弟以後沒準還會去找你幫忙。」
李九人二話沒說就把錢又給我塞了回來，笑著應道：「小哥你自己也說了，都是自家兄弟，你這麼客氣幹啥。別說這一趟人沒救回來，就是真的救回來了，我也不能跟你整這麼外道的事情。這樣，錢你拿回去，這批軍火給我留下。以後如果還有用得到的地方你隨時吩咐，這麼一算，我他娘的賺大發了！」
我也不跟他客氣，畢竟那些軍火也價值不菲，而且放在我們手裡也是累贅，於是點點頭算是答應。
旁邊的大黑牛一聽立刻把那三把手槍拿起來了自己的懷裡，看著李九人離去的背影開口罵道：「這孫子真他媽會算計，放著十萬塊錢不要，點名打那些軍火的注意，那他媽可是老子花了幾個十萬塊才搞到的啊！！！」
我擺擺手讓他稍安勿躁，軍火這種東西不是我們這類人長期能留的，既然李九人看著心裡癢癢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他，如此一來以後若是再有個什麼事情，也會更好張口。
無精打采的回到別墅，所人都累的不輕，單是這幾天來回的車程就晃的我整個腦袋都暈暈乎乎的。大黑牛他們困的厲害，簡單洗了個澡就躺在了夢鄉。我也是身心疲憊，在排隊等著洗澡的過程中就坐在沙發上睡了過去。睡夢中我彷彿又回到了先前那座海島之上，只見黑尉鬼叔和那些僱傭兵都在，他們嚴密的防守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
我從後門偷偷溜進別墅之中，來到客廳就看到沐孜一個人正孤零零的坐在一張圓凳上，她背對著我，一動不動。看著她的背影我心中一陣大喜，連忙快步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急聲問道：「沐孜，你沒事吧，我來救你了，快跟我走！」
沐孜轉過身子，臉上竟然滿是淚水，用力甩開我的胳膊失聲大喊：「你為什麼現在才來！為什麼現在才來！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的聲音很大，一遍接一遍的重複著那句話：「你為什麼現在才來……為什麼現在才來……」
忽的睜開眼睛，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我的身上多了一張毯子，估計是柳冰給蓋上的。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我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和臉上竟然佈滿了一層冷汗，同時心臟也跳的厲害。起身去沖了個澡，我雖然依舊乏累，可是卻也無心再睡覺，一閉上眼睛面前就會出現沐孜滿是淚水的面孔以及那句撕心裂肺的喊叫：「你為什麼現在才來……為什麼現在才來……」
盯著外邊的天空愣了半晌，我感覺現在知道所有事情前因後果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水統！我不知道他到底算是好人還是壞人，想幫我還是害我，但是他一定知道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會引導我去做那麼多的事情。沉了口氣，我換好衣服獨自出門，開著車一路狂飆直接去了大連市第六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仍舊是先前的模樣，沒有任何變化，這一次我輕車熟路徑直去到樓上的那個房間，卻看到病房的門敞開著，裡邊被褥鋪疊的整整齊齊非常乾淨，水統並不在其中。走進房間，看著周圍的一切，我癱坐在忍不住歎了口氣：「你是唯一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可是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這一刻我心中有絕望有無助，看著自己的雙手我不知道下一步要幹什麼，能幹什麼。想的多了，腦海裡的思緒翻江倒海，我自己也頭痛欲裂幾乎抓狂。用力揉著太陽穴我平躺在病，努力思索著之前在這個房間裡水統跟我說過的話打過的手勢，想要從中再找尋到一些什麼線索。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睜開雙眼，突然看到雪白色的天花板上有著不少線條，仔細一看上面竟然全部都是用鉛筆描繪出來的連環畫。畫裡的人物和景物都十分抽像，不過我卻完全都能看的明白，不是因為我的領悟能力高，而是因為這畫上的內容我曾經聽水統說過。
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老一少師徒兩人，懲奸惡鬥妖魔，最後停駐在一顆巨大的古樹旁邊。這畫上的內容雖然簡單卻非常完整，正是水統之前在車上所給我講述的第一個小道士和千年古樹的故事。儘管已經知道了故事的結局，可我還是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一邊看還一邊在心中詫異，這屋頂距離地面有接近四米的高度，水統到底是怎麼畫上去的？
這些連環畫描述的雖然是小道士和千年古樹的故事，不過順序卻被水統給打亂了，使之看起來好像都是沒有章法的亂寫亂畫一樣。我把所有的部分都連起來看了一遍，突然發現其中好像多了一副跟故事完全沒有關係的場景。那不是一幅畫，線條彎彎曲曲從左至右，更像是一張地圖。
我盯著看了幾秒，隨後摸出手機打開高清中國地圖，逐個地區開始一點一點比對，最後竟然還真的找到了一個相吻合的線路圖形，地點在！
對比著線條和地圖，我隱隱感覺這些畫就是水統專門畫給我看的，而最終的目的就是這張地圖。也就是說，除了煙山法觀之外，他還在指引著我去尋找其他東西！
我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不過煙山法觀一行讓我明白了只要跟著水統的提醒去尋找，所能得到的收穫都會讓我大吃一驚。
想到這些，我拿出手機將圖案拍攝下來，正在對比著地圖研究路線的最終地點是什麼地方，一個白大褂醫生突然出現在門口，看著我開口問道：「你是幹什麼的，這是病房，閒雜人等不准入內！」
我立刻從爬起來，看著她出聲問道：「那個，我想問一下，以前住在這個房間的病人現在在那裡？」
「他現在在哪裡？這個問題我們也想知道，他已經跑了一個多星期了，如果你見到他最好立刻通知我們。」說著話白大褂醫生從身上摸出一串鑰匙，催著我離開病房以後將房門反鎖，接著轉身離去。
離開精神病院，我去買了一張超大號的高清中國地圖，回到別墅以後貼在了自己房間的牆壁上，隨後用鉛筆描繪著圖片上的路線一點一點尋找。雖然路線畫的很細，不過畢竟跟地圖有些出入，而且比例也不好拿捏，稍微偏差一毫米可能就跑到幾百公里外的地方去了。
我下午回去就悶在房間裡一直研究到了晚上，只能確定路線最開始是沿著青藏線一直往前，而後走到四分之三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偏差，了一條地圖上都沒有的路線，彎彎曲曲又延伸了很遠，最後才停了下來。在路線的末端他畫了一個圓圈，應該就是代表終點的意思。
看著這張地圖，我在心中不斷思考，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如果不去，自己很有可能會漏掉什麼重要的線索。如果去，只因為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條曲線就跑一趟，說起來未免有些太過可笑了。萬一這只是水統隨手畫出來，橫跨整個，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