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師父,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出了門,我小聲的問道。
「李大麻子家。」老鬼冷冷的回了一句。
「啥?」我一聽,這咋還去啊,這棺材不是已經給弄回到自己家裡來了嗎。
「去給你擦屁股。」聽著我喊,老鬼又冷哼了一聲。
「師父,這別人家挖出棺材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啊?」聽著師父說是給我擦屁股,我低聲嘟囔了一句。
聽著我嘟囔,老鬼也只是歎了口氣,大步的向前走去了。
帶著滿心的疑惑跟著老鬼來到了李大麻子家,李大麻子家的房基地上是一片的漆黑,靜悄悄的,靜的都有點滲人!
老鬼邁步的走到了那個挖出棺材的大坑邊上,反手要過去了我手裡的籃子,抓起一把五穀糧,奔著整個的坑裡就揚撒了下去。
揚撒了幾把五穀糧以後,老鬼把籃子給放在地上,喊著我上前點香火。
「我點?」我一聽,疑惑的問道。
從小到大,我是沒少跟著老鬼出去走鬼事,可是讓我點香火,這還是頭一回。
「點吧,插在這裡。」老鬼說著,用腳點了點大坑東邊的地上。
「奧!」我答應著,點著了三根香火,插在了地上。
隨著我把香火給插好,老鬼回身撿起來一根木棍,把筐裡的黃紙就一張一張的插在了木棍之上,大約串了能有一尺多長吧,讓我拿在手裡,跪倒在香火跟前。
看著我跪下了,老鬼在大坑邊上點起了一隻隻白色的蠟燭,一共點了十二根,霎時間的大坑周圍,就被這燭火給照了一個通亮。
隨著燭火點著了,就聽見大路上傳來一陣「撲通通!」的腳步聲,遠遠的跑過來一個人來。
我抬起頭一看,竟然是那個李大麻子。
李大麻子手裡提拎著一張血糊糊的黑狗皮,一跑到我們跟前,把黑狗皮往地上一扔,喊著讓老鬼看看這個夠不夠大。
老鬼走過去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後擺手,示意李大麻子可以走了。
看著那張血糊糊的黑狗皮,我有點頭皮發炸,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老鬼這是要搞哪樣,把這黑狗皮都給弄來了。
「一天,一會兒你不管身上有多疼,都不許睜開眼睛,不許挪動身子半步,你聽到了嗎?」
老鬼看了看那張黑狗皮,回頭神情嚴肅的對著我說道:「為了你活命,也為了能續接我們師徒的緣分,你一定要記住,閉上眼睛,死死的給我挺過去!」
「啊……師父你要幹什麼,到底發生了啥事了,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啊?」我一聽嚇壞了,這咋還不管著咋疼都不許動彈,我又怎麼會疼呢。
看著我驚懼的眼神,老鬼歎了一口氣,輕輕的走到了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一天,相信師父,從師父把你給挖出來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會有這一天的,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而且還是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我想過要與命爭,可惜還是沒爭過去啊!」
「啊……把我給挖出來,在哪裡挖出來的,難道我也是從地底下挖出來的?」我一聽傻眼了,師父怎麼說把我給挖出來的呢。
「行了,沒時間說這些了,你就給我記住了,要想活命,就給我挺住,死死的挺住!」聽著我問,老鬼厲聲的打斷了我的說話,邁步向著那張狗皮走去。
緊接著那張狗皮,可就給血糊糊的給披在我身上了……
「師父不要啊,你這是要幹啥啊,我……我要回家!」看著那張狗皮披我身上了,我是大叫著站起身就想跑。
太可怕了,這半夜三更的跑到這來,又是生死,又是血的,這是要搞什麼啊!
「你給我跪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難道你想你活不過今天晚上嗎?」看著我要跑,老鬼一腳就踢在我的後腿彎上了,我「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上了。
隨著我跪倒在了地上,眼前的香火頭發出「辟里啪啦!」的迸濺聲,緊接著三根香火,齊刷刷的在根部就折掉了。
「孽障,快點的把眼睛給我閉上!」隨著老鬼淒厲的一聲喊,一條厚厚的毛巾可就把我的眼睛給蒙上了。
緊接著耳邊傳來了「呼呼!」的風聲,我身子打顫,感覺到了透骨的陰冷。
那種陰冷很特別,就像是身體被扔到了陰冷的涵洞子裡一樣的,濕濕的,一點點的滲入,恨不得滲入到了骨髓裡。
我身子不停的開始打著擺子,牙齒都跟著「咯噠咯噠!」的直做響。
眼前一片的漆黑,我也不知道老鬼在鼓搗什麼,想著老鬼剛才說過的話,我還就真就沒敢著動彈。
正在我渾身打顫,冰冷的不行的時候,就覺得腦袋上傳來了一陣撕裂了的疼痛。
那是真的痛,痛的抓心撓肝,我大叫了一聲,伸手向著頭頂上摸去,確驚懼的發現,自己的胳膊不知道在啥時候,已經不能動了。
「師父啊,我怎麼了,我的頭好痛啊!」我淒厲的大叫著,確沒有人應答我。
也就是在我大叫的過程中,那種徹入骨髓的疼痛感又加劇了,並且順著我的腦袋向著我的身上蔓延了過來……
「啊,我受不了了,求求你了,我好疼啊,真的太疼了!」感受到那撕裂的疼痛在向身體蔓延,我心裡的驚懼程度已經達到了頂點。
心臟狂亂的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堵住了我的喉嚨,我感受到陣陣的窒息。
我想跑,我想抓掉眼睛上的毛巾看一看,我的身上究竟是怎麼了,怎麼就會這樣的痛?
「一天,聽師父的話,再忍忍,就算是師父我求你了!」身後傳來了老鬼異常虛弱的聲音。
「師父,你怎麼了?」聽著那個聲音不對,我驚懼的問道。
「一天記住嘍,你挺過去了,師父也就沒事了,要不然明天一早,就會有人給我們師徒兩個收屍了!」老鬼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
「這……好好,我挺住!」我嚇壞了,近乎絕望的喊道。
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再問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