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就在我手忙腳亂去開門的時候,那個女人就像鬼魅一樣靠近,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觸感冰涼,我半邊膀子都失去了知覺,雞皮疙瘩一陣一陣地冒了起來,我當時真的簡直就是嚇尿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給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後背與地板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砰。
我給這麼一摔,人卻回過了神來,想著管你是人是鬼,老子堂堂七尺男兒,還怕你一個小娘們兒?
一想到這個,我也不知道哪兒來了勇氣,就想要反抗,結果給那女人在脖子後面按了一下,整個人都癱了,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就瞧見那女人半蹲在地上,打量了我好一會兒。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聞到了那個女人呼出來的氣息,熱熱的,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香味。
不是鬼。
我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立刻又緊張了起來。
這女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啊,她為什麼能夠找得到我,為什麼能夠直接進入到我的房間裡面來?
我滿腦子的問號,而那女人在打量了我一會兒之後,然後問我:「你……就是侯漠?」
我心中雖然害怕,但也不想跌份,硬著頭皮說道:「對,是我——這位姐姐,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雖然萍水相逢,小弟我得罪過你,但也用不著追殺到天涯海角啊?那天是我的不對,我給您道歉,對不起,可以麼?」
長腿美女聽到我一通說,冷冷盯著我,說誰跟你姐姐,知道錯了?
我趕忙點頭,說知道、知道。
長腿美女說抬起頭來。
我不明所以,抬起頭來,與那女人對視一眼,瞧見她那白得發亮的俏麗臉龐,還有飽滿嬌嫩的紅唇,腦子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不是害怕,而是在想: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要是陪我一晚上,老子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我開始理解老吳他們幾個為什麼那麼鬼迷心竅了。
長腿美女瞧見我先是兩眼發直,隨後有些躲閃的眼神,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我,說你怎麼沒死。
我愣了一下,說啊,我……
長腿美女伸出右手來,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她的手冰涼徹骨,指甲塗了紅油,又尖又長,像是小匕首一樣,不知道怎麼著,我嚇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不敢不說實話——大概就是喝多了,嘔吐出了大部分的毒藥,後來又及時送去了醫院,所以躲過了一劫。
聽完我的講述,長腿美女蹙眉,有些不理解地說道:「不可能啊,尉遲的生死花,只要是沾到,就算是當時就吐,就算是洗了胃,也需要經歷死劫啊?不對,不對……」
她認真打量著我,好一會兒之後,突然說道:「除非、除非……你是我們的人?」
她嘴裡念叨著當時的我完全不能理解的話,好一會兒之後,居然將我一把扔在地上,然後去我的廚房找了一個碗來。
那碗裡面盛著水,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刀來,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就將我的手掌給割破。
我疼得齜牙咧嘴,她卻不管,將血滴到了碗裡面,然後咬破自己的中指,也往碗裡滴。
這是……滴血認親?
我瞧見她這架勢,有點兒懵,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啊——我雖然長得不醜,但跟這位美女的差距著實還是太大了,怎麼看都不是一家人啊?她這是要幹嘛?
我搞不明白,想要去看碗裡面的情形,但是屋子裡黑乎乎的,我什麼都看不到。
她難道能夠看到?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卻瞧見那個女人的一對眼睛螢綠發亮,就跟鬼火一樣,嚇得半天不敢講話。
她,到底是鬼是人?
我感覺對方簡直就顛覆了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緊張得渾身發抖,而那女人盯著碗裡面的血好一會兒之後,搖頭,說不對,不對,怎麼會是這樣呢?這不科學啊……
她唸唸叨叨地說著,就像一神經病一樣,我這個時候感覺她好像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裡去,我的身體又恢復了控制。
我當時是真的緊張了,一腦門的心思,就只有一個。
報警,報警,報警。
我得趕緊報警,要不然這個神經病娘們兒發起狂來,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想到這裡,我趁著那女的一迷糊,趕忙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往廚房裡面衝,想著把我那做菜的菜刀抓到手,說不定能夠殺出去,結果我這邊剛剛一躥,後腦勺就給挨了一下,很重,我就感覺「嗡」的一聲,眼前一片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天亮了。
我躺在床上,看到外面窗戶漏進來的陽光,迷糊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天的事情來,趕忙爬起來,才發現身下涼颼颼,低頭一瞅,哎呀我去,居然是掛著空檔,全身上下一塊褲頭都沒有,嚇得我臉都白了。
咋地了,那女的不會趁著我昏迷的時候圖謀不軌、玷污了我的清白吧?
過會兒我反應過來,打量了一下周圍,感覺應該沒有那檔子事,又覺得心頭挺鬱悶的,那點兒莫名的小期待落了空。
我草草披了衣服,在房間裡摸了一下,發現藏在櫃子裡和鞋盒子的錢都沒丟,公司配的那台手機也在呢,要不是我掌心的刀痕,昨天夜晚的事情我都以為是一場夢。
等我把手機重新充上電,老金打了電話過來,問我昨天到底怎麼回事,老是掛電話。
我愣了好久,說沒電了,咋了?
老金說你來公司一趟,事情我跟泰哥講了,他同意你恢復上班了,不過金信廠的事情你別跟了,回頭跟小劉去鵝城那邊。
我很是高興,快掛電話的時候才想起來,問起老馬他們的事情。
老金告訴我,說這裡面好像是有點誤會,據說是什麼假死,裡面講的那些,我聽不懂,而且警察和老馬他們那邊都諱莫如深,不太願意談,你也別多問……
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我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最後還是沒有去跟國字臉打電話。
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上了兩天班,下班就張羅著搬家,結果還沒有找到房子,就給派去了鵝城,忙活了三天,結果最終沒有辦成,客戶給人戧了,我和小劉給人搞得灰頭土臉,給公司知道,又是一通臭罵,讓我們趕緊回來。
我們不敢停留,趕忙去鵝城的長途車站買票,那個時候的長途車站跟現在沒得比,破破爛爛的,我們在候車廳等著,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斜對面一個男人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