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
我看了他一眼,又想起堂姐侯麗那兒的慘狀,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三叔,要不……咱們自己去調查?」
三叔一愣,說我們?
我說田警察說得其實沒錯,火車站又不是他的轄區,想要那邊幫忙,必須得等上面的來協調,而這個點兒都大晚上的了,領導肯定下班,找人也找不到。與其把希望寄托在這兒,不如我們先去調查一下,要萬一有點線索,也是好的,你說對吧?
三叔還是有些猶豫,說那幫叫花子,別看平日裡髒不拉幾,風吹就倒,其實個個都生猛著呢,要是真的有個什麼,動起手來的話,你三叔我可扛不住。
我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來,說三叔,有什麼事,我這年輕人來招呼就成,你在旁邊看著。
我瞧見他不信,左右看了一下,隨手撿起了門口那兒一塊一兩百斤的大石塊來,雙手輕鬆一舉,然後放下,三叔去搬,結果憋紅了臉。
這是他才開口說道:「好,我也豁出去了,咱爺倆兒走一遭去。」
兩人商定,便開車前往火車站,抵達的時候,已經九點多鐘了,兩人挨著鋪面問。
在火車站做生意的這些商家,大部分都有見過那幾個乞丐,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大幫十來個,不過至於他們具體住哪兒,這個就不知道了。
我一直問,問道一家賣快餐的老闆時,他居然知道,告訴我,說火車站要飯的這一夥人,住在東街胡同那裡。
他幫著送過外賣,知道他們的地址。
正文 苗疆詭事第五章 氣焰囂張
對於許多事情,你不認真去做,永遠都不知道,它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困難。
只要你能夠找到正確的辦法。
如果是之前,我或許並不會如此刻那般執著,也不會忽悠著三叔跟過來找尋,最主要的,是對於未知的恐懼和害怕,會下意識地將希望寄托於別人的身上去。
然而這幾個月夜行者的「奇妙」經歷,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永遠都沒有人會比你自己,更值得信任。
所以我才過來了,挨家挨戶地詢問。
終於,我們從那個準備關門歇業的快餐店老闆手中,得到了盤踞在火車站這附近那幫叫花子的地址。
東街胡同裡。
除了地址之外,快餐店老闆還給我們提供了更多的信息,比如那幫叫花子的人數,大約在十二到十五個,有孩子,至少有五個以上,另外還有一個女人,年紀有點大,估計是某個傢伙的老婆。
另外那個瞎了左眼的老乞丐並不是這幫人的頭。
他們的老大,是一個叫做「胡爺」的中年胖子,那傢伙因為形象的緣故,並不出攤,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租住的那個小院子裡。
他們的管理很嚴格,每個人都需要給胡爺上供,稍不如意,就會被打。
他送飯的時候,經常聽到裡面有哭聲傳來。
說完這些,老闆跟我低聲說道:「那啥,小老弟,我跟你說這些,也就是嘮嘮——總感覺那幫人不像是什麼好人,所以才跟你說的,你可千萬別往外傳,我這是開門做生意的,要是惹了麻煩,可就不划算了。」
他願意提供信息,但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
這事兒我也理解,給他道謝之後,往外面的街道走,上了車之後,三叔問我,說咱們要不要直接去報警?
我搖頭,說不,不用——警察講究的是證據,而不是咱們紅口白牙,空口白話,我們先過去,偷摸著試探一下,等真正確定了之後呢,再去找警察來,這樣比較妥當。
三叔有些擔心,舔了舔嘴唇,說人家可有十幾個人啊,要不……咱們回村叫些後生來?
我笑了,說三叔,別怕,我們就只是去看看,用不著跟人衝突;再說了,一會兒你在外面等著,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你車子不要熄火,要真的出事兒了,我就跑過來,上了車,你一腳油門轟下去,還怕他們?
三叔得了我的安慰,沒有再多說,而是開著車,往東街胡同駛去。
到了地方,我沒有讓三叔跟著,下車的時候,他有些不放心,喊我道:「大漠啊,你小心點,不行咱們回去喊人,犯不著冒險。」
我笑了,說三叔,沒事的,龍潭虎穴我都闖過,何況這點兒老鼠窩子?
三叔瞧見我自信滿滿,精氣十足,豎著大拇指,說咱們九龍灣的年輕人裡,論人品論膽量論能力,你算是頭一個。
我帶著三叔的盛譽走進了燈光昏暗的巷子,緩步行走著。
沒多一會兒,我就來到了快餐店老闆所說的出租屋前,這裡也有一個小院子,外面牆上鑲嵌著破碎的玻璃,看上去像是專門弄上去的。
因為旁邊的人家,都不會這樣子。
這邊的位置距離主街要遠一些,十分偏僻,也沒有什麼路燈,整個一條巷子,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人。
我走到了圍牆邊,將耳朵貼在牆面上。
用弱水沖洗經脈和骨髓之後,我整個人的身體素質都變強了許多,聽力也十分發達,能夠聽到屋子裡有動靜,是划拳喝酒的聲音。
而院子裡,則沒有什麼動靜。
我聽了一會兒,瞧見左右沒有人,便深吸了一口氣,往後退了好幾步。
隨後我一個助跑,兩腳蹬上了牆,一個翻身之後,落在了院子裡。
我雙腳落地,輕盈如鳥。
院子裡很亂,有好多亂七八糟的垃圾和污水,充斥著一股讓人噁心的臭味,裡面的屋子裡,半敞開的門裡有燈光出現,我沿著牆根往裡走,正想要靠近呢,突然間裡面吱呀一聲響,走出了一個人來。
我瞧見那人過來,趕忙往旁邊的一個泥筐躲去,瞧見那人朝著我走了過來,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
我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沒想到那人走到了我旁邊不遠處,開始撒起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