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節
於鳳超?
瞧見堅硬得如同一鐵塊的於鳳超,此刻卻軟綿綿的,彷彿沒有骨頭一般的樣子,給兩人攙扶著,朝著街區的核心地帶拖去時,我和馬一岙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心中震撼。
我這才知道,出賣我們的,並非是於鳳超,而是另有其人。
不但如此,於鳳超也給連累了,港島霍家到底還是這一帶的地下黃帝,就連於鳳超這樣的信義安話事人,都給敢立刻拿下,而且還是連夜過去捉拿。
這一隊人裡面,領頭的是那個歐陽岳,但以此人的修為,想要拿下於鳳超,其實還是有一些勉強的。
前去捉拿於鳳超的,應該是另有其人才對。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應該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行事呢,還是應該跟上去,反而是馬一岙更加果斷一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躬身,跟著那支隊伍的身後摸去。
我因為沒有了玄武寧心,所以對於氣息的調節格外謹慎,特別是在這龍潭虎穴之中。
如此一番跟隨,我們來到了離麗園不遠的一處老宅門外,眼睜睜地瞧著這些人進了一半,而其餘人則原地解散了去。
馬一岙與我來到了牆角邊緣,趴在那長滿了青苔的牆根處,耳朵貼在上面,耐心地聽了一會兒,隨後兩人相互依托,爬上了牆頭去。
我瞧見院子很大,而房間修葺得很嚴實,窄窄的窗,狹小的門,看著就好像是以前我參觀的某個古村碉樓一樣。
這個地方,應該是港島霍家以前用來關押人犯、或者用刑的場所。
而諷刺的,是霍家的祠堂,離這兒,差不多也就五十米左右。
兩人順著牆根的陰影,走到了房子的邊緣,那門口有人在守著,儘管是這個時候,他們還是十分警惕。
我們不敢靠近,只有繞著房子,想要找尋機會,而隨後,我們在靠左邊的一個窗口處,聽到了鞭子甩在空中的啪啪響聲。
緊接著,那鞭子落在了身體上,發出了讓人牙酸的聲音來。
啪、啪、啪……
那抽鞭子的人十分狠辣,一陣抽打下去,被抽打的人起初還是個鐵漢子,硬撐著不出聲,到了後來,終於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隨後,我們聽到了於鳳超沙啞的聲音:「你們、殺了我吧。」
聽到這話兒,我和馬一岙都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蹲著,側耳傾聽著。
面對著於鳳超的求死,有人開口說道:「殺了你?殺了你的話,你們的龍頭老大估計又要找我們鬧了。你想要解脫,那就配合點,趕緊將你怎麼勾結侯漠那小子對付我霍家的事情給交代出來,然後簽字畫押。而如果你想要活下來,就把那兩個小子到底藏在哪兒、有沒有跟你聯絡的事情交代出來,我可以跟你保證,只要你幫我們揪出這兩個小子,我們就既往不咎……「
說話這人,是霍家的風雷手李冠全。
於鳳超艱難地說道:「什麼侯漠?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你們霍家也太霸道了,平白無故把老子抓到這裡來,還一番折磨,到底想要幹什麼?」
啪……
又是幾聲氣急敗壞的鞭子聲響,緊接著,李冠全惡狠狠地說道:「你覺得沒有證據,我們就敢抓人麼?你死鴨子嘴硬,但你的那個心腹阿燦可全部交代了,想讓他過來跟你對質麼?」
於鳳超這時終於惱怒了,破口大罵道:「李冠全,我知道我之前得罪過你,但你也用不著這麼對付我。」
啪、啪!
李冠全拍了拍手掌,然後說道:「把阿燦給叫進來。」
沒一會兒,阿燦給帶進了房間裡來,於鳳超激動地喊道:「阿燦,你怎麼了?」
阿燦哭著說道:「我受不了了,他們把我的手筋腳筋都給挑斷了,又給我放血,然後把我所有的指甲拔了,半邊嘴的牙齒敲碎,然後威脅我,要割掉我的命根子……對不起,鐵頭哥,我交代了,他們什麼都知道的,我對不起你……「
因為半邊牙齒都給敲碎,阿燦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並不是很清楚。
而聽完阿燦的話語,於鳳超頓時就變得無比的憤怒起來。
他彷彿被捆住了,卻還是奮力地掙扎著,發出嘶啞的怒吼聲:「李冠全,你個狗日的,有什麼事,就衝著我過來,拿小孩子開刀算什麼?」
李冠全也奮力吼道:「怕了麼?怕了就說啊——鐵頭魚,你別以為你們老大顧先生能夠撈你,這件事情,霍先生已經跟顧先生打過招呼了,他說只要事情屬實,他那邊就不管了,讓我們自行處理。聽到了沒有啊,你個撲街仔?」
於鳳超依舊死死咬住,罵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草泥馬的!」
兩人對罵一陣,這時外面有人推門進來,開口說道:「李先生,禪城的蘇先生到了,您需要去一趟麼?」
原本兇惡無比的李冠全聽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有大人物需要見,一會兒再來跟你這個吃裡爬外的傢伙慢慢熬……繼續打,打到他說為止!」
說罷,他帶著人離開。
不過還有人留在房間裡,揮舞著皮鞭,朝著於鳳超惡狠狠地抽了下去。
馬一岙半邊臉貼在那牆面上,解除封印之後的他皮膚變得如同少女一樣,異常白皙,算得上是凝如牛乳,微微還帶著幾分粉嫩,看上去嬌柔無比,而他的臉色卻越發的冷峻起來。
差不多半分鐘之後,他抬起頭來,望向了牆面上的窗口。
那窗口真的就跟碉樓一樣,足有兩米多高,又窄又小,而且還焊得有很粗的鋼筋在那裡。
然而馬一岙卻沒有猶豫,宛如壁虎一樣游動上去,緊接著身子一縮,也不知道用來什麼手段,就進了房間去。
我瞧見馬一岙動了手,當下也不再猶豫,往後退了幾步,深吸一口氣,助跑一下,躍上了那窗口,發現原本瞧見的鋼筋居然斷了去。
而當我從那狹小的窗口鑽進裡面去的時候,發現地上已經倒下了四個人。
其中有一個手中拿著鞭子的傢伙,手臂很古怪地扭曲著,顯然是折斷了。
而馬一岙正在幫著於鳳超解繩索。
或者說不應該叫做繩索,而是鐵鏈,那幫人將於鳳超綁在一處沉重的鐵製十字架上,脫光了上衣,我望過去的時候,能夠瞧見血淋淋的滿身傷痕。
而他的右肩鎖骨處,甚至都給打斷了,還露出了灰白色的骨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