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節
那些白毛,在熔岩棒逼發出來的燭陰之火燎原下,直接燃了起來,這使得白毛僵渾身顫抖,而隨後,一大灘墨綠色的液體從它的身下流淌出來,滲入了地下去。
這一具殭屍,則再無聲息。
我剛剛將那白毛僵制服,那頭巨人觀的屍體,也已經衝了上來。
我往後退,它揮了幾拳,墨綠色的屍液飛濺而起,落到地上之後,頓時就生出了騰騰的黑煙來。
我不敢與其正面交鋒,不斷往後退去,當我退了二十幾米的時候,突然間身後傳來一道勁風,我聽風辨位,避開那一擊,卻瞧見一個面目扭曲的麻風病人,手持利刃,想要偷襲於我。
這時我的腦子倏然一動,長棒前遞,將那人纏住,用纏勁將其黏著,隨後猛然一挑,將他朝著那邊的巨人觀砸去。
我腰腹用力,那人如同出膛炮彈,重重撞在了巨人觀屍體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果然如我所料,那玩意就如同戳破的水球一樣,屍液飛濺而起,身子直接破了一個大洞,雙雙跌倒在地。
而隨後,我瞧見那個偷襲我的麻風病人想要爬起來,卻從那巨人觀屍體的身上,伸出了無數粉紅色的細線來,將他死死牽連在一處。
隨後,兩個人居然合二為一,牽連在了一起。
而那麻風病人,口中也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慘叫,再然後,他的身體,開始陡然變形起來。
又一個覺醒的夜行者!
正文 怒海餘波第二十九章 人頭流星錘
說真的,夜行者覺醒這件事兒,絕對不會比修行者入門、感受到「氣」,也就是科學上所說的「能量」、雜家中奇門遁甲的「甲」要來得容易。
甚至可以這麼說,想要覺醒出老祖宗留在遺傳序列裡面的血脈,解開那把基因鎖,絕對是難之又難。
對於夜行者家族來說,經過一代又一代的摸索,特別是血脈純正的情況下,或許是幾率更大一些,但如果是「泯然於眾人矣」的隱性基因來說,經過一代又一代的稀釋,那絕對是相當困難的。
甚至比修行者要難上無數倍。
正因為如此,離別島的啟明蠱,以及一些能夠引導夜行者覺醒的法器和手段,方才會如此的珍貴。
而即便是這樣,夜行者覺醒的風險依舊很大,一個不小心,就如同踏進了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但是就在這般困難的情況下,我在短暫而有限的時間裡,連續瞧見兩人覺醒,化作了夜行者來。
從這一點來看,那個「土地老爺」的選擇,還真的是沒有錯。
竟籠村的村民,應該就是清朝中葉肆虐海南島中部地區那批「妖魔」的後裔,他們的血脈濃郁而純正,只要經過引導,便有極大的可能性,覺醒成為了夜行者。
瞧見那個麻風病人與巨人觀的肥胖屍體融為一體,我心頭震撼,想要往後退去,卻聽到「啊」的一聲慘叫,撕心裂肺。
我回過頭來,瞧見那人渾身的麻風瘤子裂開,簌簌下落,露出了煮熟雞蛋一般白嫩的肌膚來。
而那肌膚,又與那腐爛、散發著惡臭的巨人觀屍體融合,粉紅色的肉芽不斷累積,變化為墨綠色的膚色,而他整個人,鑲嵌在那屍體之中,就彷彿穿上了一套腐爛屍衣一般。
我回過頭去的時候,發現那人已經在極為痛苦的覺醒之後,顯化出了本相來。
是一頭鱷魚!
短吻鱷,冷厲的雙眸散發著幽光,噁心的黏液順著屍液,從嘴角滴滴答答地落下來,雪白的牙齒,還有它身上那一件獨一無二的屍囊,都顯露出了十分凶殘的扮相來。
這是一頭凶鱷夜行者。
我與它四目相交的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陡然生出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懼意。
我知道,夜行者的分級之所以得不到主流人士的認可,就在於夜行者的血脈是有強弱的,這與它本相擁有的力量相關。
就比如說寅虎夜行者,天生就強於其它,那是因為虎嘯山林,本身就是凶獸;又比如說傳說中的洪荒野獸,就比除「龍」之外的十二生肖夜行者強;再比如說我,一個還算不得覺醒的小妖,即便是面對大妖級別的夜行者,也並不心慌,憑恃的根本,還不就是「靈明石猴」的血脈麼?
所以白老頭兒和天機處的老人兒,都覺得以前遊俠聯盟對於夜行者的劃分,並不準確。
我知曉這樣的情況,所以對於這麼一個剛剛覺醒的夜行者,並不敢怠慢。
說不定對方也有將我弄死的手段。
第六感不會騙我。
面對敵人,我並不打算逃離,習慣性地深吸了一口氣,結果給那濃郁的屍臭給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而下一秒,那傢伙已然怒吼著,朝著我這兒猛然撲來。
說句實話,在我眼中,對方這架勢,真的就如同一坨移動的翔。
怎麼辦?
打也不是,畢竟一棒子揮下去,無數讓人噁心的屍液和血漿就會飛濺出來,而不打也不是。
畢竟它這架勢,是想要我性命。
在這樣的糾結情緒下,那傢伙已經衝到了我跟前來,生死關頭,我終於不再猶豫,長棒前指,一記「先鋒手」,想要將對方給震懾住。
兩人相鬥,氣勢先行,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對方雖然覺醒,化身為妖,但即便是妖,也就是夜行者,終歸到底,還是人。
是人就有人性,有恐懼,有懼怕,有不敢為之的心裡。
我這一下,就是要震懾住對方的心靈,讓他知曉,與我爭鬥,是一件極為錯誤的事情。
我這一棒子撩過去,氣勢驚人,奪人心魄,卻不曾想對方居然不閃不避,就這幫撞了過來,結果那棒子正好就掄到了那屍衣的脖子處。
炙熱的棒頭,正好撩到了那如同泡發海蜇一樣的腐肉上面,頓時就汁液飆射。
緊接著整個巨人觀屍體的腦袋,都彷彿要墜落下來一樣。
而下一秒,那傢伙手中抓著一樣東西,朝著我陡然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