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節
霍二郎攔在了他的跟前,說道:「西門長老!」
他的臉色有些嚴厲了,而西門越對他卻並沒有太多的敬畏,而是咬牙說道:「二公子,這人與你,有奪妻之恨,你如何能夠看著這對狗男女在這兒卿卿我我,而無動於衷呢?」
霍二郎板著臉,說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子。
西門越說那為什麼呢?
霍二郎說道:「他們剛剛救了我。」
西門越越發惱怒,說就因為這點兒小恩小惠,你就忘記了他們加諸於你身上的屈辱了?
霍二郎鐵青著臉,緩緩說道:「我與侯漠之間,是有協議的,秦梨落與我之間的婚約,只不過是我爺爺的一廂情願,他妄圖通過婚姻來綁定一個擁有朱雀傳承的家族成員,卻忘記了,強扭的瓜從來不甜,這樣的牽絆也並不牢靠——相比這樣老式的手段,我更願意嘗試別的辦法,來維繫兩者之間的聯繫。」
西門越說道:「你這是在質疑你爺爺的做法,對吧?」
霍二郎不耐煩地說道:「隨你怎麼說,我父親給你的指令,是讓你保護我,而不是對付他們,你有什麼情緒和想法,就先忍著,聽我吩咐;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回了港島,我再自己去跟父親解釋。」
他將事情一律承擔下來,西門越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滿,也沒有對我動手的理由。
更何況,以他此刻的狀況,也未必能夠打敗我。
霍二郎安撫住了西門越之後,問道:「小杜他……」
西門越歎了一口氣,說死了,已經沒氣了。
霍二郎的雙目之中,流露出了最深沉的悲傷來,他的城府素來很深,情緒很難外露,然而在此時此刻,他終究還是沒有忍得住難過。
不過他並非感情用事的人,即便是心中悲傷,也沒有忘記此刻的處境,轉過頭來問我,說侯漠,你們準備怎麼辦?
我看了一眼朱雀,她卻並不答話,顯然是想要把主導權交給我。
我對他說道:「你也知道的,我想要徹底覺醒,擺脫基因崩潰的結局,就需要五種藥引,而禺疆秘境裡的息壤,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所以我們會跟過去。」
霍二郎想了想,說道:「我跟你一起。」
我說當然沒問題,咱們一起,還能夠守望互助。
我看向了朱雀,她沒有任何意見,而是開口說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
朱雀是跟著白七郎,從禺疆秘境之中過來的,對於裡面的情況,她應該是熟悉的,但她為什麼會跟白七郎在一塊兒,又是怎麼找到的禺疆秘境,這些我都不得而知。
只不過有霍二郎和西門越在,我即便是滿腹的疑惑,也沒有辦法當面問起。
一行四人走到了大佛旁邊,而這個時候,整個聚居點的建築差不多都被毀掉了,沒有跟著白七郎離開的妖府夜行者則都聚在了這邊。
白七郎老巢被端,自然是憤怒無比,在他的威壓下,這兒的一流高手都跟著去了。
那個中年首領也隨之離開。
這樣的情況,在我的思維中,是很奇怪的,畢竟這兒還有「敵人」,而自己的家人也在,如果是擱我身上,我恐怕未必能夠做到那般義無反顧。
不過正如唐道所言,生活在現代社會之中的夜行者,和這些野生夜行者,除了相貌之外,最大的區別,也就是思維。
我們堅持認為自己是人,而這些野生夜行者,恐怕也都認為自己是異類,是妖了。
此刻留在場中的,要麼是在剛才與胡車以及他手下的交鋒中受了傷的,要麼就是真正的老弱病殘,先前我們靠近過來時瞧見的那婦人,和幾個小孩也都在。
只有幾個實力看上去還算不錯的人在這兒守衛,不過他們瞧見剛才我與白七郎拚鬥的場面,下意識地就有些慌。
都說野生夜行者天生凶悍,但這個也是看人的。
任何生物,都有趨利避害的天性,即便是野生夜行者,對於死亡,也還是有著充分的畏懼感。
不過在恐懼與職責面前,他們最終選擇了後者。
這幾人手中抓著各色武器,有狼牙棒,有金屬刀具,還有棍子,守在人群之中,不准我們靠近,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有人走出來,喊了一聲:「阿尼……」
我打量那人,居然是首領的女兒,那個腦袋上有折耳、叫做綠芽的女孩。
她看著霍二郎,一臉深情的樣子。
然而霍二郎卻臉若冰霜,一副拔鳥無情的架勢。
這兒沒有人能夠說漢語,好在朱雀本就是妖族大聖出身,走上前去,衝著這幫人一陣呼喝。
也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些啥,那些人猶豫了一下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了散開,讓出了一條通道來。
我有些詫異,說你都說了什麼?
朱雀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既然是夜行者,就應該得會夜行者的語言,畢竟許多關於夜行者的修行法門,都沒有人類語言版本的——回頭的時候,我來教你說。」
我聽到,點頭,說好。
我們來到了那傳說中的「海眼」跟前,瞧見這是一汪泉眼,差不多兩米的直徑,裡面瓦藍瓦藍的,有如電視上海洋宣傳廣告一樣的。
不過它看著清澈,但卻彷彿深不見底一樣。
那些人,都是從這兒進入的禺疆秘境?
我心中驚駭,看向了朱雀,而她則說道:「這兒之間是存在晶壁禁制的,只有掌握了禁制權限的人,方才能夠進出,剛才那傢伙將這禁制給擊破,只怕他手中的霸下妖元,實力要折損大半了。」
我有些驚訝,說他怎麼會這麼捨得?
朱雀說道:「那傢伙是個賭徒心態,認定風險越大,回報越高,而且當時他也是慌不擇路,只有如此。」
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胡車這傢伙的魄力,當真讓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