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節
朱雀則以自身為引,將自己置於絕境之後,陡然反擊,終於是完成了一波反殺。
秀,陳獨秀的秀。
朱雀的表現讓我為之驚訝,她不但見識和經歷都厲害,就連與人拚鬥的手段,都如此高明,已經脫離了全憑蠻力的階段。
她在用腦子來殺敵。
我心中滿是敬佩,然而隨後,我瞧見朱雀也彷彿失去了力量一般,往下陡然墜落下來的時候,方才明白,將那禺疆直接打回原形的朱雀,並非是輕輕鬆鬆。
我猛然狂奔,朝著朱雀和那條大魚落下來的方向跑去。
然而沒有等我趕到,又有一個身影,從角落裡衝了出來,抵達了那落點處去。
胡車。
這個傢伙與人交手的時候,人影無蹤,而攫取勝利果實的時候,他卻從來都沒有遲到,表現出了對形勢的強悍把控力來。
我瞧見胡車的身影,整個人緊張無比,發足狂奔,拼了老命的衝過去。
砰!
那大魚終於砸落在地,我們腳下的大地傳來巨大的震動,緊接著那條大魚在地上蹦躂了兩下,尾巴使勁兒地拍打在了地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來。
我瞧見胡車已經躍到了上面去,奮力衝前,然而當我抵達的時候,卻瞧見站在大魚背脊上的胡車,他一手擒住昏迷過去的朱雀,而另外一隻手,則抓著一個滿是黑藍色氣息、拳頭大的血珠子。
那玩意,並非是霸下妖元,看上去深沉無比,充滿了詭異的光芒。
而在他腳下的那條大魚,除了肌肉反射一樣地拍打了兩下地面之外,再無動靜。
這……
瞧見這一幕,我的心中無比的懊惱,不過已經來不及將這情緒沉澱,陡然一躍,揚起手中的熔岩棒,朝著那傢伙砸了過去。
那傢伙毫不在乎,衝著我大聲吼道:「你敢上前,我直接掐死她,你信不信?」
胡車有恃無恐,我的身子有些僵硬,雙手緊緊捏著熔岩棒,終究沒有敢上前。
而胡車鎮住了我之後,轉頭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冷冷說道:「你也別亂來。」
那是霍二郎,他本來想要抄個後路,陡然突襲,卻沒有想到胡車那傢伙當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並沒有讓霍二郎得逞。
不過話說回來,胡車這傢伙當真是冷靜得可怕,對於時機的把握,也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
原本朱雀一波謀算,算得上是極限操作,將當前一邊倒的局勢給驟然扭轉,驚住了所有人,而胡車呢,一個好不容易掙脫包圍、最終逃匿的傢伙,一個看上去已經無足輕重的人,居然在這個時候,再一次地扭轉局勢,重新成為了場中焦點來。
他一手拿著那個看上去很像「禺疆」妖元的血珠子,而另外一邊,則掌控著昏迷過去的朱雀。
一時之間,他彷彿掌控了現場的主動權。
霍二郎偷襲不成,自然不可能強攻,當下也是臉色發青,冷得可怕,而這個時候,胡車又指向了不遠處的空地,冷冷說道:「你覺得你能夠逃過我的法眼麼?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敢上前來,我就殺了這女的!」
我朝著那兒望去,並沒有瞧見任何人,然而幾秒鐘之後,那空地上,浮現出了另外一個身影來。
唐道。
原本被那兩個童男童女追得不見蹤影的唐道,他居然在這裡,而且看樣子好像是準備出手。
只不過藏匿得如此隱秘的他,也都給胡車認了出來。
這傢伙,簡直是神了。
我心中有些震撼,沒料到胡車居然瞧穿一切,這顯然已經脫離了腦力活動的範疇,而是與他夜行者血脈之中蘊含的神通有關了。
這傢伙,難道也是某種神奇的夜行者血脈麼?
唐道被胡車給喝住,不敢輕舉妄動,場面一時給僵住了,而胡車則開始肆無忌憚地端詳起了左手之上的血珠子來。
這玩意,上面還有粘稠的斑斑血跡,裡面有藍黑色的光芒在流轉著,顯然是剛剛從那禺疆的魚身之中掏出來的。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就是禺疆妖元了。
胡車一臉迷醉地望著那玩意,忍不住驚歎道:「這簡直就是藝術品啊,鍾天地之靈秀,蘊萬物之造化,不愧是上古大妖的精華,只可惜化作殭屍之後,陰氣沉重,蒙上了屍毒,沒辦法立刻使用……」
他這般看著,有些得意,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一道勁風,朝著他殺將而去。
胡車猛然抓住了那血珠子,握緊,然後猛然扭頭過去,怒聲喝罵道:「我不是說過,你們誰敢上來……」
他的話音還未落,那攻擊已經抵臨跟前來。
是白七郎的槍尖。
一汪幽藍的背後,是白七郎扭曲而猙獰的臉孔。
瞧見自己守護秘境的主人,化作了一條大魚,而所有修為凝聚而成的妖元,掌握在了這個俊俏少年郎的手中,白七郎心中的仇恨和憤怒滔天而起。
他對附身秦梨落體內的朱雀,的確是有愛慕之心,但也僅僅只是少年慕艾而已。
那禺疆方才是他人生裡面的所有意義。
現如今禺疆死了,他存在於世的意義也就消失了,他如何會顧忌朱雀的一條性命?
這是胡車沒有想到的,在瞧見那陡然而出的長槍時,他也知曉自己的威脅著實是有一些對牛彈琴,當下也是踉蹌後撤。
那大魚身上滿是黑毛,但體表還是有著許多黏液,胡車遇到這意料之外的變故,並沒有敢去對朱雀動手,因為如果他動了手,我們便會再無顧忌,懷著巨大的仇恨去對付他,所以只有往後退。
而他一退,那魚背之上的黏液是如此的滑,使得他沒有能夠站穩,直接就摔了下來。